沈宁下命令,“你抱天香楼掌柜的儿子抱出来玩玩,然后给他放把火。”
十一没说话,月黑风高去抱小孩。
伸手不见五指的雪夜,天香楼燃起熊熊大火。
翌日。
洗漱用过早膳,沈宁坐上马车去酒楼,不忘特意绕道经过天香楼。
昨天还牛气冲天的天香楼,如今已经烧成焦土。
官府出动,周边围满议论纷纷的百姓,以及幸灾乐祸的同行。
到酒楼刚下马车,立即有官兵迎上来,“沈娘子。”
“官差大哥这么早过来吃火锅?”沈宁笑着打招呼,“快快里边请。”
“沈娘子不必客气。”尽管跟晋王和离,但她跟长公主跟平南王关系不错,官差们态度客气恭敬,“我们是来办差的。”
外头天寒地冻,姜宁请他们进酒楼。
喝了口热茶,官差说明来意,“昨夜天香楼突然大火,我们特意来向沈娘子查访。”
“天香楼大火,为什么向我查访?”沈宁不解,“你们怀疑是我纵火?”
官差面面相觑,果然不是个好对付。
“咳,是这样的,我们接到举报线索,似乎跟沈娘子有点关系。”..
“谁举报的?”
“这个不能说。”
沈宁将茶杯搁桌上,笑着不说话。
官差有点难办,只得圆场道:“是匿名举报。”
“有证据吗?”沈宁不紧不慢,“如果匿名举报你们就得办差,京城那么多老百姓,你们只怕腿都跑掉了。”
见她不愿配合,而上面又有任务,官差硬着头皮道,“敢问沈娘子可跟胡老板有结怨?”
“没有,酒楼开业那天,他还特意带着大厨过来品尝,跟我家掌柜称兄道弟不停问秘方,晚上还跑到掌柜家说要合作。
秘方是我独创,以后吃饭还是喝粥就靠它了,所以掌柜拒绝了他的提议,此后没再碰过面。”
沈宁百思不得其解,“你们为什么会觉得我跟纵火有关?难不成胡老板对我们酒楼做过不干净的事,所以才笃定是我在报复?”
女流也不是好惹的,精致美艳的脸浮露怒意,“敢问差大哥,胡老板如果拿不出证据,我能否告他诽谤?”
两边都是爷,上面还有泰山压顶,官差们也是没办法了。
一个刚来的憨批开口,“敢问沈娘子,昨天香楼失火时,你跟谁在一块?”
红唇嫣然,一杯热水泼过去。
“啊……”
憨批官差捂脸惨叫。
另外官差错愕,“沈娘子你这是做甚?”
“京城谁人不知我和离未嫁,你们问我半夜跟谁在一块,这不是污蔑我跟野男人鬼混,毁我的名誉清白么?”
“大牛刚来不懂规矩,他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难道是我跟丫鬟睡一块?”沈宁面容冷峻,沉声道:“纵然我和离但也是靠自己本事吃饭,容不得你们如此轻贱。
要有证据直接拘了便是,你们是衙门官差,说话做事要凭证据的,而非天香楼养的一条狗,他让你们往东你们不敢往西。
你们回去告诉姓胡的,想要欺负羞辱我,等下辈子投胎再说!”
长得美若天仙,翻脸如毒蝎,只是一句话没说到位,她就敢热水泼过来。
这种泼妇,怪不得晋王会休了她。
当然,没权没势的他们心里只敢腹诽,“沈娘子,我们也是奉公办案的。”
伤害官差是犯法的,还请她客气些!
“奉公?”沈宁冷笑道:“你们奉哪门子的公?把文书跟逮捕令拿出来。”
“我们过来是让你配合调查。”
“配合到你羞辱我的清白?”沈宁盯着被泼热茶的官差,“你心里但凡对我半分尊重,岂会随口说出这种话。”
官差面红耳赤,感觉整张脸烫得厉害。
“和离怎么了?我一不偷二不抢三不靠男人,在你们眼里却是污浊的原罪,一个个心思肮脏如地沟里的老鼠,试问你们男人哪个又比我过得好?”
不止他们这么想,那些来店里消费的客人同样如此。
一边瞧不起女人做生意,觉得和离的女人就是下贱,却偏偏又来店里大快朵颐。
所以,沈宁指桑骂槐,连带那些龌龊心思的客人一并问候。
此时店里已有食客,别看他们露着笑脸,心里还真有这么想的。
一时间被她戳破,心里还真不是滋味,可又觉得不服。
女人就该三从四德举案齐眉,她被休不反省也就算了,还抛头露面做生意,关键是平南王为什么不给别的女人青菜,非得要供给她呢?
没有猫腻才怪,肯定是牺牲了色相。
没被休前,她就跟平南王眉来眼去的。
现在被晋王休了,更是越发肆无忌惮。
明明是朵食人花,却说着道貌岸然的话,这个能让晋王喷血的女人道行深着呢。
自然,没人敢说。
毕竟,平南王为了她不惜得罪太子。
正僵持着,天香楼的胡老板着急忙慌过来。
不等他说话,沈宁招呼道:“来,胡老板,官差怀疑天香楼失火跟我有关系,但又拿不出证据来,麻烦你有证据的话快点交出来。”
胡老板气喘吁吁,看向沈宁的眼神充满愤怒,感觉他下一刻就要扑上来生撕了她。
“胡老板瞪我做甚?”沈宁满头雾水,“我连你照面都没打过,瞧你这龇牙咧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杀了你全家。”
胡老板咽下一口老血,随即换上老狐狸的笑容,“沈娘子误会了,我是过来解释的。”
“几位差大爷,这都是误会,天香楼的火跟沈娘子没关系,是伙计起夜不小心火烛,于是作恶想嫁祸他人……”
沈宁可不会轻易放过他,“我连你家伙计是圆是扁都不知,他为什么要栽赃我?”
“他没栽赃你之意,是话没说清楚才引起误会。”
“所以,天香楼的火不是我放的?”
胡老板咬牙,眼里却含着毒针,“不是,沈娘子绝对不是那种人。”
“大家都听到了吧?天香楼失火跟我没任何关系。”
胡老板,“……”
沈宁冷瞟过来,“即使是误会,也已经抹黑了我的清白,何况犯错之人可是你的伙计,于情于理胡老板你都该向我赔个不是,向众人洗清我的污名不是?”
“你……”胡老板何时受过这种鸟气,嘴角抽搐道:“沈娘子,我现在这不当着众人的面解释么。”
“哦,原来这样呀。”沈宁慢条斯理,“那我把你捅死,然后跟大伙解释说不是故意的,官府会判我无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