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抓起来,宰了他的心都有,奈何衙门是他家开的。
报官的话,京兆尹还得看他脸色,扔牢里吃馊饭的那个反而是她。
这就是平民对抗皇权的下场。
沈宁心累,还有没有王法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
萧惟璟探手,沈宁冷脸撇开,“王爷,请自重!”
“阿宁,你我只是和离了,并非生死不容的敌人。”他走到她面前,深深叹了口气,“知道你不会接受,才暗中安排的。”
“知道我不接受,你还安排?”沈宁冷嘲道,“一天不控制别人,心里就不舒服?”
“非要这么想我?”她的话跟刀子似的,萧惟璟即使早有预料,还是被捅得难受,“我只是不想你因为我而受到牵连。”
“萧惟璟,别老打着为别人好的幌子。你没出现之前,我活得好好的,现在和离了,我同样会活着很好,即使真有什么也是我的命,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萧惟璟僵住,“在你眼里,我就这么不堪?”
“不然呢?”沈宁反问,“出尔反尔,霸道自私,油盐不尽,喜怒无常,残暴弑杀……”
“呵。”萧惟璟神情渐冷,“原来我在你心里如此不堪。”
“王爷想对我好,可你有没有想过,你给的是不是我想要的?”心火不停往上窜,沈宁忍无可忍,“强行塞给我不要的,不是霸道自私是什么?”
萧惟璟不想跟她吵,沉着声道:“你生气也好,恨我也罢,我给你安排的人不能随意处置。”
“凭什么?”沈宁冷笑,“我为什么要养群叛主的东西?”
“安排给你,就是你的人。”萧惟璟解释,“他们只对你忠心,没有出手阻拦只因深知不是我对手。”
“王爷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见她尖牙利嘴,萧惟璟面容严峻,“你要打发他们也可以,但必须等我活着从北境回来。”
“你……”
“听话!”他伸手抚住她的脸,眼神深邃眷恋,“过两天就要出征,不要让我担心。如果有命活着回来,到时我会给你想要的自由,不会再打扰你的生活。”
沈宁怔了下,“你命这么硬,当然能活着回来。”
萧惟璟露出几分自嘲,“真的吗?”
沈宁一时哑然。
是啊,他终是血肉之躯,缺钱缺粮天时不利,别说是人,连神仙都很难翻盘。
“王爷,你最大的敌人不是蒙军,小心身后之人插刀。”
萧惟璟问道,“林婉月?”
“难道不是吗?”他心知肚明,却再三纵容。
救命之恩,不是这么报的。
林婉月的命是命,北境将士的命就不是命?
他只要行差踏错一步,就会血流成河。
“林婉月已有安排。”萧惟璟话锋一转,“阿宁,你是在关心我吗?”
“谁、谁关心你了?”沈宁凶相毕露,“别胡说八道,快滚!”
他不但没滚,还往前一步低头抚着她的脸,“都瘦了,还说不是想我?”
沈宁无语,“你要不要脸啊?”
“又不能当饭吃。”萧惟璟逗她,“如果是你,我可以不要脸。”
这语气,这声音,散发着荷尔蒙的骚气!
没见过这种狗男人,她抬脚重重踩下去,咬牙切齿道:“王爷,你可以滚了。”
他突然揽过她往怀里摁,用力揉着她的脑袋,“阿宁听话,这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事。”
满腔怒火的沈宁咯噔一下,这怎么像在立falg?
犹如冷水当头浇下,怒火瞬间熄的一干二净,“你……”
算了,他马上要挂帅出征,她没必要在这节骨眼跟他置气。
万一主角团真拿她祭天,到时影响他的决策呢?
已经和离了,再多恩怨都烟消云散。
他有很多不好的,但并非全无优点,还救过她的命不是?
“可以。”沈宁选择退让,沉默半晌道:“王爷,旗开得胜。”
萧惟璟紧紧抱着,低头亲在脑袋上。
沈宁被勒得有点晕,透不过气来。
恍惚间,他抬起她的下巴,欺身用力吻着……
“唔!”狗男人!
吻得很重,如珍似宝。
沈宁晕晕乎乎,等回过神来,萧惟璟早已离开。
他来了,又好像没来。
这婚离了,又好像没离。.
沈宁抿着红肿的唇,心乱如麻。
一个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很反感萧惟璟自作主张的安排,可冷静下来换个角度想,他这么做是在保护她。
不认同,但心意领了。
这场仗难打,能不能活着回来,或是能回来多少人?
庞德松,韩青,初九,那么一大帮人,生还的几率有多少?
沈宁跟烙饼似的,她能不能做点什么,让更多的将士活下来?
不是为萧惟璟,而是为这帮保家卫国的人。
第二天醒来,沈宁顶着黑眼眶逼问十一,“王爷什么时候走?”
十一不清楚,“应该快了。”
得知萧惟璟亲赴北境,百姓的说话声音不仅大,腰板也挺得很直,不似前段时间的担忧害怕。
仿佛,萧惟璟必胜,会凯旋而归。
沈宁匆匆前往悬壶馆,萧云齐已经到了,见她空手而来不禁诧异,“阿宁,今天我们要到郊外看琉璃大棚。”
一天来回太赶,要在庄园过夜。
糟糕,昨晚被萧惟璟闹的,竟把这茬给忘了。
沈宁神情歉疚,“皇叔,我、我有点急事,看琉璃大棚要改天了。”
“什么事这么急?”萧云齐关心道,“我们可以处理好再出发。”
“我想要一批药,十万火急的。”
萧云齐蹙眉,“什么药?”
“止血药,冻伤膏,镇痛散,以及一些能抗菌杀毒的。”
悬壶馆有药坊,希望能在萧惟璟出征前赶出来。
回到后院,萧云齐开口问,“阿宁,你要这些干什么?”
“北边在打战,我想捐批药给他们。”
萧云齐眼神敏锐,“你跟晋王已经和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