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卿意会,将林婉月的嫌疑抹掉,继续调查破案。
案子后续如何暂不可知,但萧君郡被传召,然后灰头土脸出来,神情简直跟吃了屎似的。
沈宁没空管这些,指挥下人收拾东西,秋猎结束要返程了。
沈柔花枝招展来,如今被装进棺椁运回京,一代凤命之女就此落幕,真是让人唏嘘感慨。
沈夫人一病不起,被沈家奴才搀扶上马车,浑浊的目光跟沈宁不期而遇,眼神冰冷怨毒。
沈宁不予理会,有本事放马过来。
一上马车,萧惟璟虚得厉害。
屁股长钉似的,面色越来越难受。
慢慢地,慢慢往沈宁身上倒。
以为他突发暴疾,她连忙给他把脉,没有问题啊。
萧惟璟大半身体靠着好,差点没压弯的沈宁这才反应过来,“王爷,你是要死了吗?”
“马车颠,伤口疼。”
“你的伤没长在屁股上。”
萧惟璟虚弱无比,“肋骨。”
捉萤火虫都没问题,沈宁哪还记得他断了几根肋骨,算是疏忽了。
车马颠簸,确实对肋骨受伤的病人不友好,何况容易牵扯到背部的伤。
可已经回程,想要重新弄马车来不及。
好在秋猎得了不少皮子,山里早晚凉得厉害,厚衣服也没少带。
沈宁把十一找来,想把马车垫上软乎的,让萧惟璟躺着回京。
“躺着更颠簸。”萧惟璟把十一打发走,身体继续靠着她,“这样舒服多了。”
沈宁对碰瓷的他没好脸色,“王爷,你可是北境阎罗,变成病猫真的好吗?”
她怎么也没想到,杀伐狠戾的大反派会让人大跌眼镜。
“我也是人,会生病会脆弱。”
“能不能正经点?”黏黏糊糊烦得很,身体承受不住的沈宁推了他一把。
贴得太近,手肘不小心碰到肋骨,萧惟璟神情骤然生变,“嘶!”
痛得冷汗冒出来。
被碰瓷的沈宁,“……”问候他全家!
真真假假,让人恼火得紧。
她拿软垫给他靠上,“重死了,别挨我。”
萧惟璟强忍疼痛,将软垫靠着车壁,上半身倚靠过去,抬起大长腿搁沈宁腿上……
枕了对大猪蹄子的沈宁,“……”真的会谢。
队伍冗长行程慢,晚上在驿站休息,一天颠簸下来对伤筋动骨病人极不友好。
沈宁给他针灸治疗,喝过药还给按摩。
驿站环境不好,但比马车舒服多了,睡了觉跟着精神不少。
翌日早早起程,回到京城时近傍晚。
终于回来了,秋猎还真是累,不但要打起十二分精神跟皇室宗亲打交道,还得面对无处不在的危险。
哎呀妈呀,王妃这职业真心不适合她,还是咸鱼躺来得自在。
回到陶然院,泡了个身心放松的花瓣澡,换上丝质睡衣躺在舒服的拔步床上。
竹青在寝室外惊呼,“你们这是做甚?”
初九指挥着下人,将萧惟璟的东西放屋里搬,“王爷要住过来。”
“王爷一直住这呀。”
对于白痴般的竹青,初九深深吐浊气,“你见哪个王爷王妃分房睡的?”
竹青怔了下,懵了半晌反驳道:“不对,王爷王妃都是分开住的。”
府邸那么大,谁家王爷不妻妾成群,每个女人都有独幢院子,王爷想临幸谁就晚上过去,当然是跟王妃分房睡的。
也就王爷搞特殊,放着自己的玉清轩不住,非要挤在陶然院蹭吃蹭喝,现在连小姐的房间都要霸占。
不行,小姐铁了心要和离,不能再让王爷占便宜。
竹青咬牙拦住他们,就是不给进!
初九眯起眼睛,露出危险的光芒,“小青儿,你可知破坏王爷王妃的感情会受什么惩罚?”
当然知道,会被打死。
竹青瑟瑟发抖,但依旧挺直脊梁骨决不让王爷得寸进尺。
初九脸沉下来,喝声道:“来人,把她拖出去乱棍打死。”
竹青脸色惨白,泪水在眼眶打转。..
下人们站着没动,他们都知道王妃现在的地位,连管家都得点头哈腰夹紧尾做人。
一个把废院变成主母宅院的女人,连凶神恶煞的王爷都不敢给她脸色看,哪个奴才敢动她的贴身丫鬟。
初九可不管,他还是王爷的贴身护卫呢,就不信治不了这个丫头片子。
说着,上来就拽竹青。
还没碰到她,脑壳差点被打烂。
一只苹果,砸在初九脑袋上。
疼得他龇牙咧嘴,还得赔着笑脸,“王妃。”
笑话,他可是暗卫出身,怎么可能连只苹果都躲不开,只是让王妃出气罢了。
主子们各有心机,哪怕龃龉再多,见面个个相亲相爱,得罪人的事自有下人做。
王爷要合房,王妃必不会同意,这不让他来挨刀受死。
“王府这么大,难道没有王爷的容身之地?”沈宁站在门边,冷眼瞥着初九,“非得要挤到我这儿来?”
初九语气恭敬道:“王妃说笑了,王爷是王府的主人,爱住哪自然就得住哪。”
“那我搬走?”
“王爷为王妃拒了皇上纳侧妃的旨意,如今后院只有王妃一个,自是要照顾王爷饮食起居。”
“什么叫为了我拒绝旨意?纳侧妃是给王爷开枝散叶的,又不来给我享受的。”
沈宁觉得好笑,“只要王爷愿意,我明天就可以把后院给他填满,每天派个美女伺候他,一个月都不带重样的。”
这话悖论露骨,众人神情尴尬。
初九稳得很,“王爷心里只有王妃,其他女人早已无法入眼,还请王妃担起主母之责。”
沈宁,“……”
初九继续提醒,“王妃,这间房是陶然院的正房,论身份地位都该王爷住。”
只是王爷不爱计较才一直委屈自己,否则光凭这条就能治王妃大不敬之罪。
沈宁揉着额头,“行,我跟王爷换房间。”
“那倒不必。”初九露出迷之微笑,“王爷说了,王妃住哪他就住哪。”
忍无可忍的她咬牙,“王爷呢?”
“王爷公务繁忙,要晚上才回来。”
狗男人果然卑劣,居然还知道避风头。
掐指一算,离冬天已经没多少日子,沈宁突然问道:“蒙国下雪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