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妃说着又向皇帝的委身行礼,“晋王妃年轻不懂事,但错有错着,总归是救了滇王妃,也算是功德一件,还请皇上网开一面。”
沈宁,“……”谢谢你哦!
这话看似婆婆替儿媳妇求情,实则一言定了沈宁的罪,助长皇后等人嚣张气焰。
偏偏还让人挑不出错来,在外人看来这是宜妃的弱势生存法则,要沈宁保命不得罪皇后,同时又在皇帝面前博温柔大度的贤惠之名。
哎呦,她这个小爆脾气啊,好想手撕绿茶婆婆。
“沈宁,还不向皇后道歉!”一直冷眼旁观的萧惟璟喝斥道:“救人是御医的事,你有什么资格插手?连他们都救不活的人,你以为自己是普度众生的菩萨?
别以为你救了滇王妃,就可以功过相抵?若非你瞎胡闹,滇王妃现在怎么会早产!”
皇后脸都绿了,“!!!”
萧惟璟这话看似是在骂沈宁,实则在指责她甩锅,偏偏人还真是沈宁救活的,否则滇王妃连早产的机会都没有。
两害取其轻,压根无法抹除沈宁的功劳。
皇后气得,一时间居然不知该如何反驳。
宜妃眼中闪过错愕,璟儿向来隐忍沉稳,今天怎么会站出来袒护沈家?这可是明着得罪皇后。
“皇后娘娘饶命。”沈宁低头弯腰认错,“都是儿臣的错,儿臣不该胆大包天施救,都是我害了滇王妃跟她的孩子,还请皇后娘娘责罚。”
被连续直白点名的皇后娘娘,“……”
萧君郡更是嘴角抽搐,没想到沈宁不给他面子就算了,居然连母后的面子都不给。
她这番话无非在向所有人说,母后是故意刁难么?
然而,常年带兵打仗的萧业弘也是个低情商的,见沈宁被众人刁难,连忙帮腔道:“皇后娘娘,是这帮大夫医术不行,要不是晋王妃及时出手相救,珍珠跟孩子就撒手西去了。
珍珠被噎受到惊吓才早产,跟晋王妃没有任何关系,她是珍珠的救命恩人,你要处罚就处罚我吧!”
被气到心梗的皇后,“本宫何时说是晋王妃的错了?”
众嫔妃纷纷看戏,皇后娘娘怎么没说了?黑锅都砸烂了。
“此事稍后再议。”皇帝威严的脸露出丝不悦,“都愣着做甚?赶紧准备产房给滇王妃接生。”
事发突然,宫里没有任何准备,一众奴才七手八脚忙碌起来。
鲜血湿了李珍珠裙褂,心急如焚的萧业弘抱着她进产妇。
产房内,不时传来凄厉嘶喊。
接生老嬷嬷急得团团转,“滇王妃惊吓过度,宫口不开孩子生不出来,情况实在危急。”
御医跟着急,连忙开药助产。
可药灌下去却丝毫不见效,而李珍珠的羊水越来越少,明显后劲不足。
再生不出来,孩子随时会在胎中窒息。
涂神医刚才棋差一着,见机有心补救,于是悄然朝萧君郡使眼色。
吃一堑长一智,萧君郡谨慎很多,“可有十足把握?”
“太子殿下,我在济华堂接过难产的妇人没有上百也有几十,你还不相信我?”
那倒是,涂神医抢救过的产妇不计其数,其中不乏惊吓早产的。
他心里定了很多,想到刚才被沈宁抢了风头,连母后受到质疑,怎么也得扳回一城。
难产容易一尸两命,如果涂神医能让母子平安,滇王无疑欠了他天大的恩情。
这是老天爷给的机会,必须要抓住。
母子两心意相通,皇后朝皇帝谨慎谏言,“皇上,滇王妃难产无法生产,再拖下去孩子会有性命危险,既然御医束手无措,不如另想他法?”
皇帝神情不耐,“连御医都想不出办法,还能有什么法子?”
皇后掩饰着尴尬,“孕妇被噎,救治时难免束手缚脚,不能完全怪大夫。听闻涂大夫擅治难产,在民间更有送子圣手之誉,既然御医没有更好的办法,不如让他试试?”
试试总比拖着好。
皇帝望向涂神医,“你真有把握?”
“滇王妃这种情况,草民有幸接过几例,有七八成的把握。”
事到如今,但凡有希望都不能放弃,皇帝稍加思索,“准了。”
涂神医进产房把脉实施,很快写好方子递出来。
恰逢太医院正从太后寝宫过来,皇帝对他医术极为肯定,命人将药方递给他,“若是可行,马上安排。”
太医院正接过药方,又问了产妇情况,然后微微蹙起眉头。
皇帝开口,“可有问题?”
“药方没有问题,但滇王妃已经喝过助产药。”太医院正为人耿直,解释道:“是药三分毒,两份助产药接连喝下去,药力实在过于威猛,极易造成大出血,宫体受伤不易再孕。”
关键时,谁也不敢保证孩子能平安生出来。
萧业弘急得直冒汗,让太医院正赶紧想办法救人。
皇帝脸色难看,想不到滇王妃刚救回一条命,紧接着又碰上难产,同样面临一尸两命的危机情况。
他黑着脸下令,不管付出任何代价,必须要保住滇王妃的命。
太医院正不敢耽搁,连忙进产房诊治,可除了用虎狼之药赌一把,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
“我不同意。”萧业弘断然拒绝。
珍珠很喜欢孩子,两人早就商量好要生十个八个,她如果知道自己以后不能生,得多痛苦绝望。
“还请滇王早就决断,孩子随时有窒息的可能。”
萧业弘固执道:“是不是珍珠一定能活下来?”
太医院正脸色凝质,“只要不大出血,把握还是很大的。”
“你当本王眼瞎吗?”萧业弘怒吼,杀气凛然道:“那一盆盆端出来的是什么?”全是血水!..
再喝虎狼助产药,不得血崩才怪。
爱妻孩子命悬一线,众御医却束手无措,绝望的萧业弘下意识望向沈宁,“晋王妃,你可有办法救珍珠?”
虽说医生的天职是救死扶伤,可沈宁不会蠢到拿自己的性命去赌。
刚挨过锤子,沈宁格外冷静,“可我不是御医,更不是医者,而滇王妃千金贵体容不得半丝损害,出了事不是我担得起的。”
皇后,“……”
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