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外室所生,被晋王逐除的污秽,无所不用其极的女人,太子哥哥真是糊涂了,若是被政敌利用,真是浑身长嘴都说不清。
沈柔知道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也知道女人需依附男人才行,可她是与众不同的啊。
天生带凤命,且不说皇子们竞相示好,就连他国的王侯都有意求娶,可她只喜欢太子哥哥一人,而他也曾在月下起誓,这辈子只爱她一个,会让她做他的皇后。
不过短短几年,他娶了一个又一个,东宫后院的女人越来越多。
她不是天生犯贱,有哪个女人会愿意跟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男人。
他说身为太子,被众皇子虎狼环伺,需要平衡各方势力,她强忍心碎亲眼看着他娶了一个,两个,三个……还有很多红颜知己。
到底有多少个,她实在数不清。
可为什么是林婉月?那么肮脏的女人!
沈柔有时很羡慕沈宁,长得漂亮明艳,还能活得恣意痛快,想说什么想做什么,都可以毫不顾忌。
哪像她自记事起就聆听爹娘教训,她生来要做太子妃的,要做天下最尊重的女人,要熟读四书五经,要琴棋书画,要刺绣女工,言行举行要有气质,要有城府不能随便发脾气。
可这样真的很痛苦,她实在不想再看到太子哥哥跟别的女人相亲相爱,还要拼命安慰自己,他可是太子殿下,不可能只拥有一个女人,她要微笑接受并送上祝福。
她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沈柔紧咬牙关,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手里的锦帕生生被绞烂。
“小姐。”碧春小心翼翼向前,“二小姐说的如果属实,我们该怎么办?”
“不会的。”沈柔努力保持微笑,“我相信太子哥哥不是这样的人,妹妹今天说的,你们全都闭紧嘴巴,莫要传了出去。”
碧春点头,“日头毒辣,小姐还是回屋坐着,晚些还要跟太子殿下相见。”
“我去趟母亲处,晚点便回来。”
她现在心乱如麻,唯有想好对策,才能以最好的姿态面对太子哥哥。
……
从丞相府出来,沈宁吐了口浊气,心情甚好哼着曲儿。
竹青皱着眉头,“小姐,大小姐怎么就不相信你呢?”
“并非不相信,而是不能相信。”
人设摆着,哪怕拈酸吃醋也不能表露出来,便宜爹娘花了十几年把她培养成的太子妃人选,洗脑还是很成功。
男权时代,女主只能不断压抑委屈自己,但爱情天生具有排他性,相信只要继续添火把,女主迟早会爆发的。
只要把火药桶点着,到时就有好戏看了。
“小姐,林婉月太过恶毒,她本来就恨你,今天又挨了打,以后只怕更不会放过你,咱们还是要小心点。”
沈宁倒不怕白莲花,就是不知她掌握萧惟璟多少秘密,别暴露牵扯到自己就好。
回到王府,她没主动找大反派,对今天的遭遇只字不提。
十一是暗卫,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如影随形,应该会向萧惟璟告密的。
白莲花挨打,沈宁吃鸡庆祝。
心情好,给十一赏了只鸡腿。
十一受惊,下意识望向萧惟璟。他不是,他没有,是王妃硬要塞给他的。
好害怕!
王妃赏的,不能不吃。
在萧惟璟幽深目光下,十一硬着头皮吃。
枕宁不待见大反派,但林婉月来势汹汹,她跟他现在可不能窝里斗,先把个人恩怨放起来。
于是,剩下的那只鸡腿夹给了他,微笑道:“王爷在府里躺了一天,辛苦了。”
萧惟璟,“……”他躺了一天,她在外面浪荡一天。
天气热脾气燥,他不想跟她吵架,凶神恶煞吃鸡腿。
吃完饭,沈宁起身离开时,意味深长看着十一。
十一头皮发寒,王妃几个意思?
让他向王爷告密?不,他现在是王妃的人,该有的操守不能丢。
可是,这是王妃的命令,鸡腿吃了吐不出来。.
思来想去,他最终还是走向王爷的房间。
萧惟璟静静听着,眉头越蹙越紧,半晌才开口,“平南王为了沈宁,命人掌掴林婉月?”
十一错愕,这是重点吗?
林婉月背叛王爷投靠太子,故意陷害王妃才是重点。
十一斟酌用词,“林婉月嚣张,太子糊涂,平南王念恩才出手的,而且送的礼王妃也没有。”
萧惟璟情绪深沉,“鸡腿好吃吗?”
十一冷汗直冒,“主子赏的,哪怕是毒药,属下也不敢拒绝。”
林婉月的选择,出乎萧惟璟的意料,但似乎又在情理之中。
是他以前想的简单,觉得给个庇护无可厚非,殊不知她野心这么大。
投诚太子也好,起码有个落脚之地,再说凭她的手段跟野心,或许能将东宫后院搅得天翻地覆,对他而言反而是好事。
他还没糊涂,会将把柄落在别人手上。
萧惟璟松口气,沈宁可以消停了,不必再拿林婉月说事。
正想着,沈宁端着消过毒的银针过来,“王爷,把衣服脱了。”
让白莲花欺负她,看今晚不扎死他!
今晚的针格外疼,萧惟璟眉头紧蹙,这个冒牌货这是在迁怒。
想到林婉月的行为,他默允她的迁怒,咬紧后槽牙道:“你以后不必忍。”
“今天的事。”又补了句。
沈宁扬手,银针狠狠扎下去,“不知王爷指的林婉月,还是太子,又或是沈家?”
萧惟璟抬眼,冷瞟。她懂的!
沈宁觉得好笑,“在这世上,除了王爷你能给我气受,还有谁能给我气受?”
萧惟璟,“……”真的,不拧她脖子拧谁的脖子?
心里堵得慌,像拳头捶在棉花上,却有被硬石碰撞的痛感。
“沈宁,非得要这样吗?”
“王爷,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
其实她只是想和平相处一年,不需要他额外的关心跟超出寻常的庇护,他这样会让她有点多想,同时替原主——意难平。
萧惟璟脸色极僵,没再说话。
这头沈宁给萧惟扎针,那头萧君郡在别院给林婉月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