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入口即化,沈宁经过味道快速甄别药材,很快便觉得心跳跟气血加速,连忙施针封住穴道。
九转还魂丹确实神奇,颇有肾上腺激素的感觉。
等药效过去,她已香汗淋漓,但很快就能药材挑了三十多味药出来。
曾叔诧异,没想到她如此厉害。
隔了半个时辰,她开始试第二份,基本将药材挑得差不多。
不知是沈宁幸运,还是萧云齐得上天眷顾,等试完第三份时,她无比确实配方是相同的。
稀世药材价值连城,沈宁没有掉以轻心,等身体悸动消失后,接着又尝了一份。
曾叔手心冒汗,“可是药有问题。”
沈宁如实道,“药没有问题,但是我觉得例比有点问题,可能需要调一下。”
她根据味道的淡薄深厚,察觉到自己的配方跟药丸有稍微的差别。
有些药如同砒霜,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容不得有半丝马虎。
尝完所有的药,沈宁略加思索,“皇叔,药材是没有错的,但我想微调下配比,将药材发挥到极致,你觉得可好?”
曾叔震惊,神情紧张道:“这怎么突然要改,是不是哪有问题?”
“各地产的药材不同,药力稍有差别。”每个大夫开药都有自己的习惯,她看的孤本秘方,跟现在尝的还是有些许差距,想要力争完美。
萧云齐不懂医,“我相信你。”
这份毫不犹豫的信任,让沈宁大受鼓舞,吃了治心疾的药对身体有影响,她本来想休息好等明天开工,可又担心夜长梦多。
虽不知想害萧云齐的是谁,但势力必不容小觑,极有可能无孔不入,甚至偷偷在药材上动手脚,那可不止是一条人命的问题。
沈宁当机立断,将药材配比好,入炉前再逐一检查,然后开始起炉起灶。
如此返璞归真的做法,她实在有些使不顺手,曾叔帮着添炭火,一块守着宝贝的药炉。
见识到沈宁谨慎,他内心感动不已,没想到她会对主子如此上心。
都说是药三分毒,可是她却敢反复品尝,只为了治主子的心疾。
多么好的姑娘啊,可惜是别人家的王妃,要是嫁给自家主子就好了。
炼丹材料很重要,但火候同样很重要,沈宁片刻不敢马虎,守着药炉寸步不离。
萧云齐亦没打算离开,慵懒地坐在软椅上,手里握住的书卷半天没翻,眸光倒映出她的影子,以及红彤彤的炉火。
沈宁察觉到背后的目光,实在是闲着无聊,回眸问道:“皇叔,咱们以前是不是认识?”
萧云齐微怔,“你不记得了?”
“我嫁进晋王府时病了,烧了几天才好,很多以前的事都记不得了。”
沈宁胡说八道找理由,“不过,那次在街上跟皇叔相遇,总觉得你很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很久以前的事了。”萧云齐面容平静,嘴角微微噙着笑,“你不记得很正常。”
沈宁满脸八卦,等着他忆当年。
咦,他就是吊着不说,急死你呀。
到底是皇叔,她也不好意思问,生怕暴露出马脚,他那双漂亮的眼睛能穿透人心。
打工赚钱不容易,丹药需要足足炼制十二个时辰,她连眼都没闭一下,不时打着哈欠。
好在密室食物充足,她啃着零嘴提神。
终于熬到熄火,还要冷却两个时辰,眼皮打架的她实在没忍住,抱着双膝打盹。
再睁眼时,身上盖着萧云齐的披风,而他则在躺椅上睡过去,眉目精致,五官如画,面如傅粉,宁静而致远。
沈宁半晌才收回心神,将披风盖回他身上。
上一刻还在休憩,下一刻却握住她的手,徐徐睁开眼睛,幽深而浩瀚,烂若满天星辰。
四目相对,沈宁下意识抽开手,连忙撇开目光,“皇叔,药炼好了。”
萧云齐微微晃神,“辛苦你了。”
沈宁嫣然一笑,“希望咱们的努力没白费。”
丹炉已经冷却,沈宁将炼制好的膏状物取出,闻到熟悉的药味,悬着心总算放下,洗干净制成大小相同的药丸,总共做了一百六十颗,每月一颗的话能续命十三年。
闻着药味,萧云齐眉目舒展,“这就成了?”
“有我出马,哪有不成的。”事情妥了,沈宁瞬间自大,怕他不相信甚至还拿起颗药丸,“我试给你看。”
钱不好赚,包括试药环节。
“不必。”萧云齐握住她的手腕,“此乃虎狼之药,你昨天已经吃过一颗,再吃对身体不好。”
大夫试药跟病人吃药,完全是两码事,成不成用嘴巴才知道。
“不管成不成,药材都已经用光。”萧云齐深知此药的厉害,他坚决不让沈宁再尝,“我离病发还差三天,刚好到了用药的时间。”
他从衣袖掏出封信,“若有我有个好歹,这是你的保命符。”
语毕,又朝曾叔叮嘱,“不管后果如何,切不可为难。”
曾叔神情凝重,重重点头答应。
沈宁五味杂陈,没想到他不但无条件相信她,甚至连退路都替她的想好了。
这得多温暖强大,才能做到这个地步。
萧云齐将药服下,融化在嘴里感觉微微不同,更加细腻丝滑。
沈宁跟曾叔紧紧盯着,观察他的变化。
半刻钟后,萧云齐面色潮红,心律加速。
曾叔大惊失色,“坏了。”
王爷服鬼医的药,从来没出现过这种情况。
出祸事了,天将崩塌也!
沈宁吃惊,不应该呀。
她连忙给萧云齐把脉,心律确实快了点,但还在合理范围内。
没着急施针,纤细的手轻轻搭在他腕脉,时刻关注变化。
过了不到半刻,萧云齐的脉像恢复正常,五官潮红渐褪。
虚惊一场,沈宁解释道:“刚换了新药,药效稍微比之前强些,身体会微微不适,如果以后还有这种情况,我再开点药缓冲。”
曾叔老泪纵横,心悬在嗓子眼上,“王爷,你感觉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