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该死的天气,曾管家吓得脸色发青,连忙跑去找悬壶馆的名医。
萧云齐窒息,步伐不稳撑住案桌,目光落在瓷瓶上时,想到她说过的使用方法,不由拿过来对着咽喉喷了几下。
清淡的药味散开,喘鸣在片刻之后消失,呼吸顺畅了很多。
清眸震惊,紧紧锁住掌心精致的瓶子。
沈宁前脚踏出平南王府,后脚就被人从背后拍了下。
周管家脸上堆着笑意,殷切道:“李大夫,周某在此恭候已久。”
天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他何时对她如此客气了?
想到他之前狗眼看人低,沈宁沙哑着声音,“何事?”
“晋王想见尊师一面。”
沈宁毫不犹豫拒绝,“不好意思,在下跟师父分别已有二十年,实在爱莫能助。”
想请鬼医给萧狗治病,做他的春秋大梦!
平南王散尽万金都找不到鬼医,周管家只能退而求次,“李大夫想必得了鬼医真传,我家晋王有请。”
既然平南王接受他的医治,想来医术不会差到哪去,只能带他回去试试。
沈宁冷言,“不好意思,在下医术浅薄,还望另请高明。”
治病?不存在的。
她还等着萧惟璟暴毙身亡,早日吃席呢。
周管家不仅伪善,还是个难缠的,沈宁不想跟他过多言语,转身拔腿就走。
不过鬼医徒弟而已,况且他自降身份来请,没想到李春牛非但半分颜色都不给,态度居然恶劣嚣张。
周管家很生气,眼睛露出危险的光芒。
沈宁走着走着,背后突然袭来疾风,她拔出匕首转身回防。
万万没想到,偷袭的居然是初九,出手快狠准。
她师承十一跟庞杏秀,而初九跟他们朝夕相处,不管招式还是内力一探便知来路。
沈宁不敢亮明来路,这一犹豫错失机会。
毒粉被初九避开,她背后再次偷袭,脖子钝痛晕死过去。
大街上不宜恋战,两名暗卫联手偷袭,转瞬间成功得逞。
萧惟璟坐在桃花树下,指节分明的手托着茶杯,疏冷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看着春风卷着粉色花瓣转圈,不由想起那只炸毛的野猫。
他想了想,到草丛里将绣花鞋找回来。
尺寸不大,想来她的脚挺秀气。
鞋子带着股淡淡的清香,不像那帮糟老爷们的臭气熏天。
院门推开,初九扛着人进来,向来冷肃的脸浮出几分喜色,“王爷,你的病有希望了。”
剑眉微蹙,萧惟璟将绣花鞋搁在胡床之下,初九行事愈发出格,大白天扛个人进来做甚?
周管家紧跟其后,神情激动道:“王爷,我今儿个早早到平南王府捡漏,没想到真有鬼医徒弟现身。这糟老头还挺有脾气的,所以使了点手段才带回来。他连平南王的心疾都能治,肯定能解王爷体内的巫毒。”
萧惟璟冷眸暗敛,嘴角却浮起笑意,“谁让你去的?”
嫌晋王府丢的脸还不够?
周管家沉浸在喜悦中,“是老奴担心王爷身体,自作主张去的。”
自打王爷回京,他每天都如履薄冰,生怕行差踏错惹主子不高兴,可不得绞尽脑汁讨主子欢心,于是自作主张去平南王府,只是没想到会碰到初九他们。.
初九将肩膀上的人粗鲁扔到地上,“王爷,他就是鬼医徒弟李春牛。”
目光落在面容丑陋的男人身上,萧惟璟微微惊讶,紧接着脸一寸寸黑了。
“周管家,你擅自跟其他王府走动,扣半年例银,下次如若再犯,后果自负。”
周管家震惊,他豁出老脸到平南王府堵人,可都是为了王爷啊。
刚想为自己辩解,谁知萧惟璟再次开口,“你,领一百军棍。”
初九懵逼,寻找鬼医是他的职责,王爷的病拖不得,虽然尚未有鬼医消息,但好歹有徒弟现身,多了份希望不是?
一百军棍,老命都没了。
可他不敢违逆主子的命,欲哭无泪转身去领罚。
周管家见初九罚得更重,顿时不敢再吭声,夹着尾巴灰溜溜离开。
萧惟璟盯着地上的人,气得忍不住嘴角上扬,伸手扯其脸上的卷毛痦子。
痦子粘得很稳,吧唧扯下来,疼得沈宁睁开眼睛。
她揉着酸疼的脖子,迷茫的眼睛逐渐清明。
究竟是什么孽缘,她居然被掳回自己的院子,而人模狗样的某人好整以暇,正居高临下望着她,“鬼医徒弟李春牛?”
“是!”沈宁恼火的厉害,想要手撕了他。
脖子砍得太厉害,她头晕想吐,胃里翻江倒海,脑瓜子嗡嗡的,浑身狼狈爬都爬不起来。
“请你来,是给本王治病。”
沈宁满脸拒绝,“王爷没病,只是杀戮太久,双手染血衍生心魔,才会日渐癫狂暴戾,根本无药可治。”
萧惟璟脸色深沉,好心提醒道:“你是神医,还是神棍?”
“相由心生,王爷印堂发黑,想要驱除心魔,最好削发为僧修行超度,才能化解魔孽得道重生。”
好一张损人利嘴,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沈宁伸手打来,谁知嘴皮疼得厉害。
狗贼冷血残暴,居然生生将八字胡拽下,疼得她龇牙咧嘴。
而且更凶残的还在后头,他连她的山羊胡都扯下来。
沈宁嘴角被扯肿,恼得朝萧惟璟扑过去,两人滚在地上打起来。
离得太近,萧惟璟躲得来不及,被她王八拳乱抡,脸上还挨了巴掌。
一巴掌下去,清脆响亮,鲜亮的红痕浮现在他刀刻斧凿的脸上。
瞬间,世界安静了。
萧惟璟脸黑得厉害,眼睛露出怒意。
沈宁从他身上爬起来,一言不发回房。
刚好撞到十一端着茶点出来,沈宁连踹带打,将他挠成花脸猫,“狗腿子!”
王妃发飙,无辜的十一不敢躲,被扯得披头散发,腿都被打瘸了。
挨完一百军棍,初九拖着血淋淋的屁股回来,含冤的他刚想死个明白,便见到桃花树下的人。
王爷衣衫被撕扯,脸上有明显的巴掌印。
十一更惨,像被暴打的乞丐,脸都被挠出血。
两人目露杀机,齐刷刷盯着初九,恨不得将他剥皮抽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