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最好的止血良药,可连着倒了两瓶都没止住。
贺启轩急得满头大汗,“王爷受伤太深,血管破裂加上皮肉大出血,根本止不住。”
初九神情严肃,“贺府医,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必须把血止住,王爷不能有任何闪失。”
贺启轩也想救人,但是伤口太深了。
他不停擦着冷汗,继续往伤口上倒金创药,用手帕紧紧捂住。
手帕很快打湿,仍然止不住。
众人心急如焚,要再止不住,王爷就会失血过多而死。
十一似乎突然想到什么,目光急切寻找起来。
他冲进沈宁房间,十万火急道:“王妃,把药拿出来。”
沈宁满脸懵,“什么药?”
“你上次给竹青止血的药。”
竹青切菜切伤手,流了很多血都没止住,刚好王妃回来,往她伤口倒了点药粉,很快就止住了。
这是他亲眼所见的,比金创药管用多了。
沈宁无语,那是她自制的云南白药,又被他发现了?
行医多年,闭着眼睛都能干解剖的活,她自问什么大场面没有见过,但萧惟璟今晚的举动却将她吓吐了。
“你家主子伤口太深,止血药不管用,反而容易染伤口。”沈宁毫不犹豫拒绝,“最有效的方法是缝合。”
不是有贺启轩在么,这么简单的止血方式还要她来教?
十一听不懂,以为沈宁不肯给,不由急道:“王妃,王爷是为救你才受伤的。”
沈宁,“……”
是,萧惟璟替她挡了一剑,但那帮人本来就是刺杀他的,没怪他把祸水引到她这儿就不错了。
他为什么救她,心里没点逼数吗?那是为了留着她祭旗的。
换句话说,她的死要利益最大化,而现在还不到时候。
沈宁拒绝,“你没看到他刚才差点将我杀了吗?”
提起这十一就生气,“王爷若想杀你,刚才就不会救你,他只是病发控制不住而已。”
是啊,疯子杀人不用承担责任,一句话撇得干干净净。
“我看见你拿刀捅王爷了。”软的不行,十一只能来硬的,“杀皇族是死罪,要诛九族的,王妃确定见死不救?”
沈宁想捅了这个白切黑的,“……”她避开要害捅的,又死不了。
打完巴掌,他开始给糖,“王爷已经归还王妃的嫁妆,以后你想再随意出入王府就没那么容易了,但如果你救了王爷,这一切都可以商量。”
别说了,她救还不行吗?
不是啥要紧的伤,沈宁慢吞吞走出来。
刚出来就看到萧惟璟浑身是血,流得跟不要钱似的。
更令她大跌眼镜的是,狭长纵深的伤口被金创药污染,需要花很长时间清理干净才能缝合。
血还是止不住,贺启轩急得满头大汗,“伤口太深,想要止血必须尽快将皮肉烫糊融合,准备热烙铁。”
沈宁眼珠子差点掉出来,“你说什么?”
贺启轩没功夫搭理她,吩咐药童道:“快去生火烧烙铁,选最大块的。”
沈宁这才想起来,这个时代的医术落后,虽然已经有缝合术,但还处在入门级别,而且大多发生在战争前线,军医救治伤员没得选择,不行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像截肢或大面积创伤缝合,做多了熟能生巧,但术后感染率极高,生存率还是很低的。
民间大夫胆子就更小了,怕给自己惹麻烦,看到外伤过重的不予收治,所以懂缝合术的极少。
拿烙铁生生将皮肉烫熟融合在一块,看似短时间内能止血,但感染率百分百,只会死得更惨。
王府府医就这水平?原来大反派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沈宁啧啧摇头,好心提醒道:“缝合可以止血。”
贺启轩正焦头烂额,见沈宁在旁边指手画脚的,顿时面露不耐,“王妃你不懂就别添乱了,王爷伤口太深,表皮缝合根本止不住。”
一语惊醒梦中人。
沈宁这才知道,这年时代还没有羊肠线,由于术后拆线问题而无法进行多层缝,普通针线只能进行表皮缝合。
见她迟迟不拿出止血药,十一着急催促,“王妃,你的止血药呢?”
“你没听贺府医说,王爷伤口太深血流不止,止血药根本不管用。”
一直沉默的初九突然开口,“不行,不能用烙铁。”
他随王爷上过战场,烫糊是万不得已的止血法,战场上时常会用到,但基本上九死一生,万不能让王爷冒这种风险。
贺启轩连连擦汗,“来不及了,唯今之计只能用这个办法。”
初九愣是不同意,十一则紧紧盯着沈宁。
沈宁看萧惟璟血放的差不多了,悠悠开口道:“贺府医,东洲医术博大精深,烫糊止血就是草菅人命。你医术不行就别乱开口,王爷的命精贵着呢,有个好歹你可赔不起。”
这人平时清高傲慢就罢了,关键时候居然这么不靠谱,真是庸而不自知。
“听王妃的口气,好像有办法帮王爷止血。”贺启轩气的脸发青,面带嘲讽道:“既然你有办法,不如你来算了。”
沈宁撸衣袖,“我来就我来,你让开!”
“你……”贺启轩怒而拂袖,“简直不可理喻。”平时欺负婉月不说,在王爷生死时刻还分不清好赖。
沈宁无奈耸肩,“十一啊,我也想救你家王爷,奈何贺府医不让,真是爱莫能助。”
贺启轩神情轻蔑,“王妃尽可以医治,但王爷若是出了任何问题,贺某概不负责任。”
王爷都快死了,这两个竟然还有时间吵架?.
初九哐当拔剑,“王爷要有个好歹,谁都别想活!”
沈宁理智闭嘴。
贺启轩果断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