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惟璟喉咙发痒,心头涌起丝复杂,突然抓住沈宁端药的手,“贺启轩,你替她把脉。”
贺启轩诧异,王爷是后悔了么?如果他心软让王妃诞下孩子,婉月以后的处境就更难了。
他不明白,王爷既然带了婉月回来,为什么又不给她名分?
一个没名没分的女子,处处受人指点,根本无法在王府立足。
王爷明知这个孽种不该存在,可关键时候却心软了,要将婉月置于何地?
贺启轩思绪万千,却不得不遵从命令。
然而,沈宁没有给他任何机会,突然推开萧惟璟的手,仰起头一口气将药喝光,“请王爷放心,有十一替你监视着,我会喝足五天的量,不给你添任何麻烦。
萧惟璟,我祝你日后儿孙满堂,百子千孙!”
萧惟璟心里波涛翻滚,胸口似被捅了一刀,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怒而拂衣离开。
他一走,周管家等人跟着离开。
竹青没忍住,抱住沈宁痛哭。
哭主子命苦,哭王爷狠心,他怎么忍心打掉亲生骨肉?
“哭什么。”沈宁反倒松口气,“我没有怀孕,只是以防万一而已。”
同时,她在心里告诫自己,苟命归苟命,千万别跟萧惟璟扯上关系,一个出手就是绝嗣汤的冷血大反派,她得时刻保持人间清醒。
竹青彻底死心,紧紧握住沈宁的手,“小姐,咱们回相府吧。”王府根本没有她们的容身之所。
沈宁苦笑,她要回去的话,只怕不等萧惟璟开口,便宜爹就会将她送回来,毕竟她最大的作用就是棋子。
竹青害怕,担心继续待下去连命都没了,“要不,我们跑吧?”
手里还有几千两,而且她可以出去找活干,绝不会让小姐饿肚子的。
如果有得选,沈宁会待在这里受雌雄反派的鸟气?
但萧惟璟铁了心拿她祭旗,又怎么会放她跑呢?明着有人监视,背地里不知还有多少。..
自己不够强大,跑到天南海角都不管用。
自己足够强大,那还跑什么呢?干就对了!
沈宁常年跟病患打交道,什么委屈没有受过,高压更是屡见不鲜,她并没有为萧惟璟今天的所作所为难过或气馁,只会更加激励自己,敌人亡我之心不死,容不得丝毫懈怠。
当然,她脾气还是有的,给萧惟璟断粮。
老娘心情不爽,罢工了!
萧惟璟同样不舒服,一碗堕胎药而已,既然她也不想要孩子,痛痛快快喝了便是,非得要搞这么多幺蛾子。
想到她喝药时的决然,他心里涌起阵阵恼怒。
她居然敢不经过他的同意,擅自到药店买避子药。
以前恬不知耻追着他跑,口口声声说爱他,费尽心思求来婚事,如今竟然宁愿喝避子汤也不愿怀他的孩子。
他可以不要孩子,但她凭什么不要?
这个该死的女人,总是能轻易挑起他的脾气。
阴冷的目光瞥向初九,“愣着做甚?”
办事不利的初九浑身冒冷汗,屈辱万分去领五十军棍。
马有失蹄,人有失手,他明明问过大夫跟伙计,都说王妃抓的是求子安胎药,怎么到王妃手里就成了堕胎药?
完了,这次不但阴沟里翻船,连屁股都要被打烂。
想当初他深得王爷信任,身兼暗卫跟谍报机构,数年来从未有败绩,如今遇到王妃却阴沟里翻船,连着挨了三次军棍,屁股都打烂了。
王妃祸害王爷就算了,偏偏还要克他?
……
林婉月彻夜未眠,不知沈宁喝了绝嗣汤没有?
她心中重燃希冀,王爷吩咐送堕胎药给沈宁,足以说明他心里没有沈宁,之所以做表面功夫,多半是为了向皇帝交差,毕竟这婚是皇帝赐的,王爷纵然再不喜也会留几分薄面。
只要沈宁喝下绝嗣汤,这辈子就不可能再有孩子,王爷又岂会再将她放在心上。
春桃依旧昏迷,林婉月只能想办法打听消息。
下人狗眼看人低,她思来想去来到医阁,“启轩哥哥,我又来叨扰了。”
贺启轩在炮制药材,见她到来不禁五味杂陈。
贺家跟王爷生母宜妃有亲戚关系,他跟王爷打小认识,这几年没少帮着打王府,王爷对他还算信任。
王妃昨晚闹得太过,王爷权当她小题大做,并没有怀疑药物真有问题,如果不是他对付过去,真被查出药物有问题,王爷那关就不好过了。
贺启轩让药童退下,敛下情绪问道:“婉月,你找我何事?”
见他神情疏离,林婉月小心试探道:“启轩哥哥有心事?感觉你没休息好。”
“嗯,昨天没睡。”
林婉月关心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王妃的堕胎药出了问题。”
林婉月咯噔一下,震惊道:“好端端的,王妃为何要喝堕胎药?”
贺启轩的心一寸寸往下沉,“王爷吩咐的,没人敢多问。”
林婉月心脏骤然提起,“王妃喝了吗?”
贺启轩突然问,“你希望她喝吗?”
林婉月一噎,“启轩哥哥你好生奇怪,王妃怀孕是喜事,我替她高兴都来不及,又怎么会盼着她喝呢,只是不解王爷为何要赐汤药。”
“王妃并没有喝,说我做的绝嗣汤,送药的周管家还遭了顿打,连王爷都惊动了。”
林婉月惊骇,她用的是秘药,而且是混在堕胎药中,沈宁怎么发现的?
想到她没喝药,肚子还怀着王爷的种,林婉月气得牙齿咯咯响,如果她真生下孩子,而且是儿子的话,岂不是母凭子贵?
到时纵然王爷再不喜欢她,也会看到孩子的份上给予照顾,沈宁就彻底坐稳了王妃之位。
不行,那个位置是她的,沈宁怎么能霸占着不放,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