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木海牵着然然,刘英则和陈氏聊着话。
薛之澜走在最后头,手里还提着一袋米糕。
程天源连忙接过睡着的小儿子,抱去了房间。
薛凌笑问:“米糕好吃不?”
“好吃!”陈氏道:“我们还带了一些来给你吃!”
然然冲了过来,拉住妈***手,高兴道:“妈妈!舅舅还让我骑脖子呢!我们看到一个湖,上头有灯,还有亭子!”
“哇!真好!”薛凌轻拍他的脑袋,温声:“先去换衣服洗手洗脚,准备睡觉。”
程木海笑道:“我带他去就行,还得让他喝一点儿水。”
“那就辛苦爷爷了。”薛凌低声:“然然,跟爷爷去吧。”
小家伙蹦蹦跳跳跟爷爷去了。
薛之澜递了一袋米糕给薛凌,温声:“我们也累了,回去洗洗睡了。你们也早些歇息。亲家母,我们先回了。”
刘英笑道:“阿芳刚去煮水,你们去了也得等,进来坐坐吧。”
“不了。”陈氏解释:“明早还要过来吃早餐,到时再接着聊。”
薛衡摇头苦笑:“我也累了……明早再过来。大家都早些歇息吧!晚安!”
薛凌和刘英目送他们去了斜对面,才走了进屋。
小然然打着哈欠走出来,牵着她的手,“妈妈,我要去睡了。”
薛凌让他给奶奶爷爷道别,将米糕递给刘英,回隔壁关上门。
程天源拿了一个空奶瓶出来,笑道:“这小子睡得迷迷糊糊的,竟还嚷嚷着要喝奶。我冲了半瓶多,他几口就吸完,给他换了睡衣,一下子就睡着了。”
然然走上前,撒娇般嬉笑:“爸爸,我要你们给我讲故事。”
程天源轻笑问:“你换衣服了吗?喝水了吗?”
“换好了,喝水了。”然然快步奔去洗手间,“我嘘嘘后就来睡。”
两个孩子小时候跟着爷爷和奶奶睡,一向习惯早睡。程天源和薛凌也觉得孩子早睡早起好,所以九点以后就催孩子上chuáng。
然然生理钟一到,几乎躺下就睡着了。
薛凌的故事讲了一半,看着两个孩子熟睡的脸庞,慈爱低低笑了。
程天源关上小灯,牵着她回了房间。
“你进去睡,我给你倒一杯水来。”
薛凌喝下半杯,便将杯子推开,枕下很快睡着了。
程天源知晓她困极了,关上门,快步去收拾孩子换下来的衣服泡好,又去厨房煮了一锅热水倒进保温壶,然后才回房睡下。
隔天一早,夫妻俩安顿好两个孩子后,匆匆去了医院。
主治医生微笑说,“病人的情况很稳定,各项数据都在正常的区域内,你们家属可以放心。暂时还没苏醒的迹象,你们也不好进去看他。”
薛凌跟他点头答谢。
主治医生却仍有些狐疑,问:“为什么他的哥哥签字的时候是姓‘薛’,可他却姓‘郑’?确定是他的亲属吗?”
“是!”薛凌连连点头,“他是我爸的兄弟,只是因为历史原因,所以各自姓一个姓。”
主治医生听罢,暗自认定这是人家的私密事,也不好追问太多,很快打消了疑虑。
薛主任亲自过问关心的病人,大家都是同事,怎么说也得给一个大面子。毕竟大家一起干活,指不定哪一天就需要人家薛主任帮忙。
程天源载着薛凌离开了医院。
“媳妇,我在想……要不要回郑叔的房子看看。”
薛凌摇头:“不是说没人吗?算了吧。房子本来郑叔是舍不得卖的,谁知他还是棋差一招,让那个唐虹给卖了。对郑叔现在来讲,还是身体最重要。她如果来了,指不定又会气坏郑叔。心脏病人最怕暴怒激怒,尽量还是别了。”
程天源低声:“可这毕竟是这么大的事,怎么也得通知到她吧?现在还没离婚,她就是郑叔的媳妇,是他的合法妻子,依情依理都是得通知她的。”
“好吧。”薛凌觉得他说得对,叹气道:“那就再去多一趟吧。”
程天源认识路,很快绕过市区的街道,来到城东的一处高级小区。
薛凌对这一带不怎么熟悉,反而是程天源现在满帝都批发纸巾,对各处熟悉得很。
他解释:“这个小区是十几年前建的,一共十栋楼,当初是帝都少见的大型小区。郑叔他当年应该也蛮有钱了,一口气买了最大的复合式套房,在最前头那一栋的五楼和六楼。”
薛凌忍不住问:“有电梯的吧?”
早在二十年前,帝都就开始出现电梯房。这么大型的小区投资下来,也得有电梯才够吸引人。
程天源答:“有,那种老式电梯,声音蛮大的。”
夫妻两人快步进了电梯,很快上了楼。
不料唐虹仍是不在,门铃按了大半天,门也敲了,十几分钟后还是没人应声。
这时,电梯门开了。
只见一个大妈牵着一个小孩子蹦蹦跳跳奔出来。
大妈狐疑盯着他们看,见他们衣着华丽,打扮也时尚,仍不住多看几眼。
薛凌扯了一个大笑容,打招呼:“大妈,我们是郑三远的好朋友……”
“哦!他不在!”大妈解释:“他们家都好些天没开过门了。老郑都在厂子里,前些天他媳妇卖房的时候,他也在,听说是住厂子里了。”
薛凌蹙眉问:“他媳妇卖房给的谁,你认识吗?实不相瞒,老郑叔他病了,现在在中心医院住院。我们是来寻他媳妇的。”
“啊?!”大妈啧啧两声,摇头叹气:“他上次那头发——唉!作孽啊!他以前长得可好了,又高又壮实,模样也俊。就是他家的老娘们不好,天天就知道赌。以前弄什么牌友来家里打麻将,非得闹哄哄搞到半夜三四点,没少让我们邻居们省心!听说那老娘们赌输好多钱,老郑愁出病来,头发都快掉光了。妹子,刚才你说他病了?严重不?”
“有些严重。”薛凌答:“现在还在医院。他的孩子都在读书,他不舍得孩子担心耽误学业,让我爱人过来找他媳妇,可惜他来过几趟都没找着人。”
“难找!”大妈哼道:“她整天流窜在赌博的地方,满身的烟味儿和臭气。像那些肮脏乱七八糟的地方,正经人咋会去?怎么可能找得到!那天卖了房,来买的人敲了我家的门,故意先打声招呼提前认识,我家才知道这事的。她拿了定金又乐呵呵去赌了。听说这房子下周才过户,她到时肯定得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