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下官又上书向陛下说明了情况,希望能再用许儒宣一阵,至少等赈灾的事情都处理完了,再谈此人功过。」
朱小侯爷话及此处,犹豫了一下,又道:「此人纵然有过,但也有功,娘娘或许已经察觉了他的过错,但还请您再看看情况,考虑一下他的功劳。
「两者放在一起,您或许,也会认为在这个大家都忙不过来的节骨眼儿上,继续用一个做惯了赈灾之事,且非常了解当地情况的官员,是正确的选择。」
朱小侯爷说得头头是道,池惜年明白,这是他这么个正直的人深思熟虑之后作出的决定。
她也是完全理解这个决定的。
故而,今日单独将他留下询问,并不是要与之争辩许儒宣的处理方式。
她只是在片刻沉吟后道:「你既然将整件事情瞧得这样透彻,那你就不觉得,许知府很怪吗?」
「娘娘的意思是…?!」朱梓平微微瞪大眼睛,错愕望向池惜年。
起初,他还心中忐忑,担心眼里容不得沙子的皇后娘娘瞧见了许儒宣的错处后,就不愿再用这个人。
但如今看来,这位是…
她是已经在认真考量,为什么许知府一人行事,前后有那么大的割裂感?
「其实,本宫来到平城,也已经有几日了。」池惜年见对面的人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又恢复了此前无悲无喜的平和模样。
她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淡淡道:「这几日,我观许知府的确是个实在的父母官儿,能好好为老百姓做事。
「但他所谓的担心匪徒背后有人,不敢上报朝廷的理由,我却是丝毫不信的。
「可若不是这样…我思来想去,觉得,他或许是遇上什么不能言说的麻烦了。因为迫不得已,所以短暂地向朝廷隐瞒了水匪的事。」
「那逼迫他这么做的人,图什么呢?」朱梓平不是傻子,他在一番探查之后,也有过这样的想法。
只是这想法刚一生出,就被他自己抹去了。
许知府若真有迫不得已,那胁迫他的人总要从这样的举措中获取一定的好处吧?
结果,瞒只瞒了朝廷几日。
还因此,吸引了朝廷的目光。
眼下,朝廷连昔日战无不胜的池大将军都派遣了过来…这…水匪那一伙人纵然厉害,恐怕也被吓得不轻吧?
这场胁迫不仅没了丝毫意义,反而像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朱梓平摇摇头:「下官觉得,胁迫的说法说不通。这事背后,或许还有别的隐情。」
「嗯,我知你所想。」意见不同,池惜年也没有为此和朱梓平生气,她只接着道,「不过不管怎么说,许知府身上的谜团,都是破局的关键。
「如果能弄清他身上的谜团,对我们寻找匪徒,甚至是对我们考虑怎么处置他这人,都有帮助。
「方才人多嘴杂,本宫不好直言此事。
「现下单独寻你说话,就是想邀你一同探寻许知府身上的秘密。
「平城非我熟悉的地方,能够信任的人着实不多。
「不知,小侯爷能否帮本宫这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