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前想后,他又道:“皇后之举,能解燃眉之急固然是好,但终归太过出格。在大街上抛头露面不说,还率兵入城,以最粗暴的方式解决问题。
“这实在是…不妥。
“陛下偏爱皇后,觉得此举是在为您分忧,非但不算过错,还算有功,这臣可以理解。
“但陛下亦要考虑天下悠悠众口才是,您对皇后,终归是不能太过放纵了。”
“哦?那依薛卿之言,朕要怎么做,才算不对皇后放纵,不偏爱皇后?”薛勤再退一步,晏初景也暂时放下了方才咄咄逼人的气势。
时机尚未成熟,他其实也不想就这么直接与薛勤撕破脸。
只不过薛勤方才指责池惜年那番话实在太气人了,他一颗心都挂在池惜年身上,自然忍不住冲动了。
但也还好,户部工部这次与他利益一致,定会帮他…
至于眼下这步。
他稍微平复了心情,唯独语气依旧凉薄。
他倒也想听听,薛勤这老王八蛋,又在瞎琢磨什么鬼主意针对他们夫妻。
哼!
晏初景冷眼看着薛勤,而此次,薛勤也没因为他冷眼相待而放弃自己的诉求。稍微捋了捋思绪,他便道:“陛下至少应该摆明态度,用实际行动告诉天下人,您纵容皇后到如此地步,并非因为个人感情的偏爱。
“这只是您在非常时期的无奈之举,您实则,雨露均沾,是在用理智办事。
“如此,方能堵天下悠悠众口,给所有百姓一个交代。”
薛勤一口气说了不少。
但不管他怎么粉饰自己那番话,晏初景都听出了他话里的重点——雨露均沾。
这薛勤是眼看着抹黑皇后无望,就想剥夺皇后的部分荣耀,让自己许久在宫中没有建树的女儿分上一杯羹。
呵,这薛家人,还真是能算计啊…
即便最初目的实现无望,也还是盘算着,在皇后的身上刮上一刀。
可惜,这件事在他这里根本不可能。
比什么带兵入城是否违背了律例一事,还让他没有后退的可能!
“雨露均沾?”晏初景一字一顿地挑出薛勤的核心思想,然后噗嗤一下轻笑出声,“薛卿这是在劝朕与明媒正娶的正妻离心,把宠爱分给众位小妾吗?
“自古良臣劝谏,都是劝皇帝一定给正妻体面,注重嫡子,千万不能乱了国本。薛卿还是朕只晓的第一个,能劝皇帝冷落正妻,去顾旁人的呢。”
被晏初景这样把话一说,薛勤不禁呼吸一窒。
如果从这个角度来看,他的劝谏确有不妥。
但是,他纵横朝堂数十年,碰上这么点事,自然是不会乱了阵脚的,稍一躬身,他便平淡同晏初景解释道:“陛下多虑了,臣绝无让您与皇后离心的意思。
“劝您雨露均沾,一方面是为给这皇后所为善后,另一方面也是…您毕竟及冠已有一年,子嗣方面,也该多做考虑了。
“唯有您开枝散叶,儿孙满堂,咱们大靖的根基,才能稳健。
“还请,陛下明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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