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昨日的和谐,今日朝堂上的氛围就要差太多了。
原因,无非是战败的北国燕国要派使者出使大靖,将此前休战条约上所写的供奉送来。
这原本是好事,大靖因为连年征战劳民伤财,虽大多子民可以理解征战的缘由,但依旧有少数人,对此心含怨念。
借此机会,正好可以向这部分人证明朝廷当初的选择是正确的。
同时,也可以再压一压曾经敌人的士气,为不算充盈的国库添一笔财富。
但就是这么件好事,却在朝会时引发了分歧。
顽固的保守派竟然认为,在接待使团一事上,应当多多表现出大靖的友善和蔼。大靖这次虽然胜了北燕,确实用计险胜,真论实力,并不比北燕强上多少。
如果太过强势,可能会影响两国关系,打破来之不易的和平。
对此,曾经的主战派自然不认同。
他们斥责保守派软弱,同时坚定认为,不管用什么法子,赢了就胜者,而胜者就该拥有胜者的待遇。若是胜了都唯唯诺诺地不敢得罪对方,那这场胜利还有什么意义呢?
大靖的面子,第一大国的面子,又该往哪儿搁呢?
两方皆认定自己是对的,分毫不让对面。
朝会时,直接吵了个翻天。
晏初景听着他们为这事争执,心底觉得好笑的同时,又横生出一点怒意——一群蛀虫脑子里只有自己的私利,为了龟缩在舒适安逸的环境里潇洒度日,哪怕要弯下腰低下头来面对敌人,好像也无所谓。
“呵”他冷笑一声,冷淡的目光缓缓掠过每一名朝臣的身躯,“朕倒是没想过,北燕来几个使臣,就能让大靖的臣子们如面大敌,不管不顾地在奉天殿里争个面红耳赤。”
他骨节分明的长指点点座椅扶手上的龙头,面色蓦然沉下:“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不是胜者,而是北燕的附属小国呢!”
“陛下,臣惶恐!”见天子盛怒,一群朝臣连忙俯首跪下。
但他们越是跪得快,晏初景便越是生气。
一副没骨头的样子
平日里整天把风骨挂在嘴边,把上国挂在嘴边,在弱者面前把腰杆挺得笔直。可真到了强敌面前,却又软得没有边
晏初景冷笑:“惶恐?你们有什么惶恐的?在你们看来,不是只要弯着腰,在北燕面前摇尾乞怜,就能把太平日子一直过下去吗?既然办法都摆在眼前了,你们还慌什么呢?”
“陛下,臣绝无此意!”
“陛下,臣等只是在商讨,到底要用什么样的规格接待北燕使臣。”
“陛下,北燕与那些只能依附大国生存的附属小国不同,如果我们太过随性,破坏了来之不易的和平,那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大靖的子民又会陷入战火之中。”
“刘大人说得对,北燕不弱,对待他们还需慎重。”
“哦?那你们想怎么慎重呢?”晏初景眯眯凤目,嗤笑,“要不要,朕亲自出城去迎,以示对他们的尊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