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熙从刘寡妇家里出来,问道:“出什么事情了?”
“陆公子回来了,带了一个人回来。那人的状态有点不好,快要死了。”侍卫说道。
贺云熙一惊,当即带着陆铭和梁锦西回去了。
回到家,看到陆彦,贺云熙问道:“你怎么回来了?怎么回事?”
“昨夜大雪,夫子提前放假了。我租了个马车回来,在路上看到一个人倒在雪地里,昏迷不醒。”陆彦说。
“我去看看他。”
贺云熙进了屋,那人换了干爽的衣服,躺在床上昏迷不醒,面色不正常的潮红。
贺云熙给他检查了一下,说道:“高烧惊厥,冻的,幸亏遇到了你,要是再在雪地里被冻一会儿,这肌肉就得冻坏了。现在先给他物理降温,这么高的温度,再烧下去指不定就烧成傻子了。我去给他抓药,如果退不下来,再给他施针。”
“好。”陆彦应下,转头就吩咐陆铭去给那人降温了,他则去看贺云熙配药。
“你们这次放假多久?”贺云熙问他。
“五日。”
贺云熙有些诧异:“这么久?”
“夫子说昨晚大雪定然成灾,让我们各自回家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若是没有,就让我们出去看看,回头还要写文章的。”陆彦解释道。
“你们夫子教学很灵活,是个好夫子。”贺云熙感叹,“也亏的是你回来了,若不然这大雪天谁会从路上经过。不知道这是哪里人,怎么会一个人倒在雪地里。”
“运气不好之人?”
“他运气比有才叔好多了。”贺云熙说,“退烧的药家里正好都备着,有才叔被砸吃了脑震荡,家里配不出来药,他们还得去隔壁刘大夫那里去拿药。”
“有才叔受伤了?”
“嗯。”贺云熙将王有才的伤说了,听说是因为大黄氏想省钱才没有多加固房顶,陆彦并不是很意外。
“我在回来的路上,看到别的村子有好几处房子都塌了。”陆彦说,“不过我也看到有衙役出去统计了,想来县衙很快会采取行动。”
梁锦西听了,说道:“阿姐,我想让人去看看。”
“可以。这些都是你的子民,你在这里,也确实应该派人去看看。”贺云熙很是支持他。
梁锦西立即让崔允带着人出去了解情况。
陆彦看梁锦西的做法,心中很是感慨。
前世对百姓漠视,视性命如草芥的太子,这辈子已经有了属于太子的担当。
太子的命运被改变了,那大梁国的命运,是不是也会随之更改?
贺云熙抓好药,给那人熬好了,让陆铭给他灌了下去。那人身体底子还不错,折腾到下午高烧就成了低烧,人醒过来了。
贺云熙给他看了,说道:“高烧转成低烧,这命和脑子算是保住了。”
那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晕糊涂了,还是性格使然,顺口就接道:“我这脑子可值钱了,命没了脑子都不能没了。”
贺云熙:“……”
“大叔,这样大雪天赶路,你确定你的脑子之前还是正常的?”她问。
“我的脑子还正不正常我不知道,我知道我的肚子还是正常的。”那人看着贺云熙说道,“我饿了,有吃的吗?”
贺云熙:“中午给你留了白粥。你现在也只能吃这个了。”
“不,我不要喝白粥,我要吃肉。”中年男子说,“我看你穿着不错,应该是能吃的起肉的。你给我做肉,我让人给你送钱来。”
“我是大夫,我说你现在不能吃肉,就不能吃肉。”贺云熙说,“除非你现在能床上起来,离开我的家,不再是我的病人。”
中年男子:“……”好凶的大夫!
“好吧,喝粥就喝粥吧,有的吃总比没的吃的好。”
贺云熙去门口喊了一声,陆彦很快就端着一碗白粥进来了。
那男子是真饿了,挣扎坐起来,陆彦去扶他起来,把碗放到他手上。
“唔,你这白粥味道也不错啊,比我以前喝过的粥好喝多了。”中年男子呼啦呼啦几口就把粥喝完了,然后可怜兮兮地看着陆彦:“还有吗?”
陆彦又去端了一碗粥回来:“你这是多久没吃饭了?”
“两日了。”
“我看你衣着不像是吃不起饭的人,为何两日没吃饭?”
“唉,我但凡再多一套衣服,我也不至于两日吃不上饭,可我这不是被人抢劫了,钱和衣物那些都没有了吗?所以想着赶紧去找我要找的人嘛。找到他们,我就有吃的了。”中年男子说道。
“你要去找谁,我让人帮你送个信过去。”陆彦说。
“哈,那就多谢你们了。”中年男子说,“我要去王家村,找一户姓陆的人家,你们去了后就说我叫谢元明就可以了。”
陆彦:“……”你怕不是在逗我?
他怎么不知道这个人还是冲着他家来的?
而且这名字怎么那么耳熟?
贺云熙最先反应过来,微微咋舌:“你是小锦的夫子?”
“夫子?”陆彦打量最谢元明,没从他身上看出夫子的气质,倒有点像看到了痞子。
“嗯。之前师父说给小锦请了夫子,说是过几天就来,结果一直到现在还没来。”贺云熙说,“原来您就是先生。”
陆彦打量谢元明,突然想到什么,说道:“你是陇西谢元明?”
“没错,就是我。没想到你还听说过我。”谢元明说,“嗯,这么说,你们就是王家村陆家?”
“是的。”贺云熙笑道。
“这可真是巧了。”谢元明说,“既然你们就是我要找的人,那我今晚要吃肉,这个没问题吧?”
“有问题。”贺云熙说,“虽然您是小锦的夫子,但你现在是我的病人,作为大夫,我还是不会同意你今晚吃肉的。”
“为什么?”
“你两日没吃饭,突然吃太油腻会伤肠胃。”贺云熙说,“若是平时想吃也可以少吃一点,但是你现在身体被冻伤了,还在发烧,所以,你今晚还是只有喝粥。”
“我是夫子,是先生。”
“那也是小锦的夫子,又不是我的。现在,你是病患,要听大夫的。”
谢元明:“……”这个女人有点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