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晚,有这层身份就行了,其余的事我自己去办。”
“那我可得考虑考虑......”
老头子故意卖起了关子,闭眼、晃腿,─副悠闲的模样。
王玉堂很想跟他耗下去,今天就等到一个结果,不过他转念又一想,这张老爷子年轻时也是一号人物,只怕是没那么容易妥协。自己越是着急,对方越是会拿捏自己。
况且王玉堂还要兼顾实验室等方方面面,所以今个只能是到此为止了。
“那张老爷子就慢慢考虑吧,从明个开始,我叫人每天送十块钱过来,就当是对你的孝敬了。”
“十块?打发要饭花子那?真有诚意就先拿—万大洋来花花。”
“一万不是没有,可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给,至于这十块,张老爷子你考虑三天我就给三天,你考虑三年我就给你三年.……”坚定不移的说完,王玉堂就站起来拍了拍屁股。
可在他转身要走的瞬间,酒瓶子突然就砸了过来,落在他脚边碎成了几十片。
“啪啪......”
说实话王玉堂被吓了一跳,可他却坚定的没有回头,于是老爷子开腔了。“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算是有几分胆识,你小子叫啥名呀?”
“王玉堂”
平静的说完,王玉堂就离开了这间旧屋......
王玉堂绝不是说笑,他安排马猴每天来送钱之后,自己打扮一番就来到了男爵的宅子门口。经过上次的袭击事件,奥古斯丁家现在绝对是草木皆兵、严防死守。
门口的警卫直接换成了法国士兵。
高墙上面还加装了铁丝网。
曾经的铁艺大门也干脆换成了铁板门,这次恐怕就是大卡车都撞不进去了。
王玉堂之前打过电话,所以奥古斯丁夫人派仆人出来等待,这样王玉堂才顺利的进了门。两个多月的静养让男爵恢复了大半,他直接在客厅跟王玉堂见面,表现的非常热情。“埃迪,我的朋友,你终于想起来看我了。”
“奥古斯丁先生,我真是太惭愧了,不知不觉就在实验室耗费了大把的时间。”
“没关系,今天既然来了就好好的吃顿饭吧!”
旁边奥古斯丁夫人和小少爷也是满脸笑容,现在她们也不敢随便出门了,所以有访客来就变成了很愉快的事情。
等大家在沙发上坐下来,热茶和点心摆好,王玉堂就先关心了一下男爵的身体,而男爵却对王玉堂实验室的工作非常感兴趣。“听说埃迪你改进了西蒙工厂的工艺,令阿司匹灵的产量大增?”
“我只是运气好,偶然找到了—种新的,更容易保障供应的水杨酸原料。”
“这件事情不需要谦虚,你可能还不知道,这消息传到欧洲已经引起了震惊,西蒙老头已经拿到新的专利的,有人还试图出高价购买。”
“哦?那我老板动作还是很快的。”
“我早就看出来了,埃迪你是一个难得的人才,奥古斯丁家虽说不涉足药品生产领域,但是你让我头一次产生了建个药厂的念头。”
“男爵你就别开玩笑了,你现在应该先把身体养好。”
“这不是开玩笑,你研制的新药,名气已经渐渐的传开了,这两天租界中不少老家伙都在悄悄的打听那。”
“哦?”
眉毛瞬间一挑,王玉堂没想到金爵士,或者应该说爱丽丝小姐的动作这么快,要不然就是西蒙那边放出的消息。
“埃迪,如果你想到欧洲或美国进行研究,那我可以全力支持你。”
男爵这就等于是在挖角了,只可惜王玉堂不能走,他只能抱歉的摇了摇头。
“奥古斯丁先生,我打算在上海建立自己的药厂,如果你真对这门生意感兴趣,那到时欢迎你来投资.......”
男爵和王玉堂聊了半天,后来还是奥古斯丁夫人发话,两个大男人这才换了一个话题,开始讨论租界的未来,并且聊着聊着就回到了上次的袭击事件上。
回忆起那个恐怖的夜晚,小家伙还是显得很畏惧,男爵有两个好友就死在眼前,所以神态也是充满了悲伤。见状王玉堂只好再次插话,努力分散大家的注意力。
“我上次见方督查的时候,追查还没多大进展,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还是老样子,巡捕房太叫人失望了。”
“那么多人一个都没有逮到?”
“别说逮到了,就连一张通缉令都没发出来。”
话说到这里,王玉堂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也许眼下就是最好的机会。“男爵,我事后也想了很多,有件事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你。”
“什么事?和那群匪徒有关吗?”
“我不确定,那天我是跟汇美洋行的田老板借的车子。后来咱们不是被带到城外了嘛,你脖子还受了伤,不过我最近忽然发现,田老板的司机又出现了。”
“司机?”
“没错,那天匪徒闯进来,警卫和院子中的仆人、司机都被他们杀光了,可死人怎么会复活?”
“的确不会,除非那个司机压根就没有死......”
引导男爵产生怀疑,将这番话说出来之后,王玉堂就立刻不再深入了,往后就让男爵和巡捕房往汇美洋行和日本人身上去调查好了.....
拜访奥古斯丁家归来,王玉堂顺道就去了金池馆,可谁知他才刚进门,还没机会上二楼,身边就猛地响起了轮胎摩擦声。
“吱吱吱......”
—辆豪华轿车不等停稳,一个人就飞快的钻出来,三步并做两步的冲上了台阶。猛地拉开大门,一把推开迎上来的侍者,这家伙连口气都不喘就咆哮了起来。“埃迪?那个叫埃迪的家伙在哪?立刻让他来见我。”
这不是金爵士吗?
这是抽的哪门子邪风呀?
此刻金爵士头发乱糟糟的,眼睛还有些泛红,脖子上印着一串草莓,呼吸很是沉重。
他身上披着一件风衣,可里面竟然是空心的睡袍,如此敷衍的打扮实在是和平时那个优雅的老绅士反差太大了。
“金爵士,我就是你要找的埃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