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姚裕就让贺雄点上了香等待,这期间,他更是一句话也不说。
见此情形,与王衍同来的众文武百官有些怕了,纷纷低声询问王衍的意思。
后者瞧了一眼姚裕,见这会儿姚裕还优哉游哉的坐着。
见此情形,王衍强吞了一口口水,转头道:“不用怕,这小子就是在吓唬人呢。这是皇宫,又是他的人犯事在前。再加上东海王殿下马上就要回来了,就算给他十个胆子,你看他敢对咱们动手么?都稳当点。”..
众人闻言,这才略微松了口气。
是,你姚裕是天不怕地不怕杀伐果断,但这是洛阳皇宫啊,也不是你的地盘,你凭啥跟我们嚣张。
就这样,众人愣是一步不动。
很快的,一炷香时间过去,姚裕猛地睁开眼,呵斥道:“祖逖,动手。”
祖逖那边闻言略显迟疑,不过也就是一两秒钟的功夫,他脸上就重新被杀伐果决所填满。
只见祖逖点了点头,答应一声后,下达绞杀命令。
他手下的兵大多数亲族以及这几天他新招募的城中百姓。
所以在成分上,并没有被王衍他们侵蚀,与司马越,更是毫无关系。
这不,在听到了命令下达,士兵们纷纷拔出武器向前。
见状如此,文武百官们慌了,磕磕巴巴的询问王衍:“太,太尉,怎么办,他们这是要来真的呀。”
王衍还在强撑着,他深吸一口气呵斥:“都别慌,真让他们动手,你看他们敢么。”
都到了这时候了,王衍还在嘴硬,然而下一秒,事实就打了他的脸。
一名在朝中担任黄门侍郎的官员被刺死,看到这一幕,所有人全都炸了锅。
王衍更是大惊:“姚裕,你真敢杀人!这里可是皇宫!你怎么敢杀戮朝廷重臣的!”
姚裕哼了一声:“我从来不看地方杀人,既然给了你们机会你们不珍惜,那就别怪我了。”
说着,姚裕抽出宝剑指着天:“此乃太·祖随身佩剑,我奉旨杀人。谁若是觉得自己头铁想要试试,尽管向前!”
见姚裕动真格的了,连太·祖宣皇帝的佩剑都拿了出来,一时间王衍等人彻底服了,只能认怂,飞快的撤出区域。
临走时,他们还不忘撂下狠话骂姚裕,什么你等着,这件事绝对不算完诸如此类的话。
当然了,就姚裕的性格,对这种狠话自然是一笑而过的。
如果放狠话有用的话,那也不需要军队士兵了。
很快,宫门这里扫平,祖逖回来与姚裕复命。
“祖逖将·军,辛苦了。让兄弟们回去休息吧。你先别走,与我一起去宫中面见陛下。”
祖逖淡然答应一声,便喊来弟弟祖约,让其率领部众撤走。
二人转身一路向司马炽住处,到地方了,祖逖因为身份的关系,很恭敬的留在门外没有进。
还是姚裕那边进去之后,与小皇帝知会了一声后,祖逖这才获得面见天子的机会。
“屯骑校尉祖逖,参加吾皇陛下万岁万万岁。”
祖逖进了司马炽的寝宫,二话不说下跪,口中山呼万岁。
别看在姚裕跟前司马炽一副怂样,没有半点天子气概,但是在祖逖跟前,他还是端着架子,摆出来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情嗯了一声:“祖爱卿,辛苦了。起来吧。”
祖逖答应一声,说了句谢陛下之后就站起身来。
只是一抬头,看到羊献容也在,当即吓得又连忙跪了下来。
“臣不知太后也在,恕罪,恕罪。”
羊献容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并没有回应祖逖的话,如此一来,可是给祖逖吓坏了,脑袋上汗珠不断的往下滚落。
眼见此尴尬情形,还是姚裕望前走了一步,张口道:“祖逖将·军,起来吧,太后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虽然姚裕这么说,但祖逖没有听到羊献容的话还是不敢站起。
还是羊献容歪头古怪的瞥了一眼姚裕,就顺着姚裕的话往下说,喊起来了祖逖。
这让祖逖忍不住松了口气,站起身之后,就颔首叠掌一旁边站着,很是拘谨的样子。
看到此情形,司马炽咳嗽了一声,将众人注意力重新拉回了自己身上,继而询问姚裕情况。
姚裕也不隐瞒,一五一十的把自己如何驱赶王衍他们的经过给说了。
当得知事情过程,司马炽吓了一跳:“姚爱卿,你真的动刀子了?”
姚裕啊了一声:“不然你以为呢陛下?这些人都是滚刀肉。不和他们认真一点,这些人是不知道害怕的。他们仗着家族背景,一而再再而三的胁迫天子。陛下,此风断不可长。天子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他们想要辞官,行,但是想要霍乱宫门。那万万不可以。一群没有兵权的纸老虎罢了,真打起来,他们算得了什么?陛下,您得支棱起来。这样的话,才可以震慑四方,侍奉宗庙。”
司马炽被姚裕的一番话说的热血沸腾的,当即一脚踹翻了面前桌案:“姚爱卿所言极是,朕日后绝对不会再退缩了。司马越王衍别想着再欺负朕了。大不了鱼死网破,朕宁为高贵乡公死,不做安乐乡公生!”
姚裕听到这话哑然,心说没记错的话,这句话是后世北魏皇帝元子攸的台词吧。
后世元子攸被权臣尔朱荣欺凌时,曾对臣下道,宁为高贵乡公死,不为常道乡公生。
高贵乡公,也就是那位驱车在洛阳南阙讨伐权臣司马昭的曹魏第四代皇帝曹髦。
他在用遍了各种方式都没有办法从司马昭手中夺来权力之后,悍然选择了鱼死网破这一条路。
所谓龙战于野,其血玄黄,这句话,说的就是曹髦。
他用自己的命,直接让司马昭打消了篡位的念头。
虽然司马昭依旧大权在握,但是当街弑杀天子这个罪名,让他再无登基称帝的可能。
相比较之下,常道乡公曹奂,作为曹魏最后一个皇帝,为了活命,却将曹操三十年间,南征北战好容易打下来的基业拱手相送。
如此差距,也难怪后世元子攸会说出宁为高贵乡公死,不为常道乡公生的千古言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