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哥是他的未来啊, 发病之后,连自己的未来都不相信了吗。]
[那种小心翼翼地试探太t戳我肺管子了QAQ]
[为什么非要是这种病,哭出鼻涕泡。]
[他连自己都不信了吧, 狗币黑雾,要不是那个什么幻境, 时崽也不会有事。时哥是从哪里赶过来的?应该不是渊光吧, 在渊光又没有人敢见他,没必要戴着。]
[姐妹后面有画, 他在和老迟打电话,他们两个在第二次重置的时候是同事来着。]
[giao时哥真的,我哭死。]
[时哥身上的锁链是怎么回事啊?]
[截图了兄弟们, 数了数一共十一道,和重置的十二次也对不上。]
[我想穿进漫画听听两界曲的声音, 我想要时哥吹给我听,好吧没错我想当被时哥吹的叶子(震声]
[可恶,大部分视角都集中在时崽他们四个身上,时哥那边的画面画的实在是太少了, 上次他单独出去找老迟也是,画到后面时哥点出他的姓名,就断掉了!]
[后面漫画应该会多一些时哥的画面吧……]
·
论坛里讨论的不错, 宫渡翻了翻,他确实打算开始填时哥那边的剧本了。
不过从现在开始,漫画那边也不是和从前一样, 什么都要立即画出来, 他还要和秃笔好好商量一下。
一开始时哥和小灯都是他为了方便, 直接提出来的马甲, 可是后来他发现, 这次要想成功,他们一个都不能缺席。
还要帮着秃笔圆上漫画世界的故事,打出最合适的结局。
他一个人当成三个人用……
不过能不能成,还得看最后的结局,毕竟这个世界他并不是十分有底气。
小光团好奇问:“如果你前面第一次重置就成功了,主角团可不知道你为他们做的那些事,你的气运值怎么办?”
宫渡善良地说道:“就当做是免费打工一次了,增长经验嘛,你们补考官不也经常出去做义务劳动吗?况且,你这么好,我还想和你多呆一会。”
——怎么可能免费打工。
宫渡对自己的剧本有种常人难以理解的强迫症,必须要达到剧本已经定下的结局和自己的目的才行。
比如上个世界,他怕计划被破坏,直接送走了小鸟。
疾病神祇是个善良且有底线有原则的神,他绝不会允许自己付出这么多的精力,最后还拿不到一点气运值。
如果前面几次重置,有一次意外成功了,那么他绝不会让自己受丝毫委屈。
他会让自己在这个世界、为主角团所做的一切,受的每一份疼、每一点付出,全部都原原本本的通过‘意外’揭露出来。
宫渡漫不经心地想着。
当然,这次也不例外。
这是交易。
……
时哥在这里待了一周,直到时灯完全发病之后的敏感期过去。
在这一周里,原亭三人就算是去执行任务,也会单独留下一个人陪着时灯,免得真的出了事。
鉴于时灯本身的特殊性,他们还专门有一个打印出来的小册子,研究了不少关于这方面疾病的注意事项。
中间的时候,他们派出脸皮厚的原亭,去向时哥打听关于时灯白发的原因。可惜原亭怂的很,当着时哥的面,结结巴巴说不出来半个字。
“这真不是我的事,我就是不敢在时先生面前说话,一个屁都不敢放。”
原亭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时先生什么严厉的表情都没有,可是他就是觉得,时先生比迟教官还能震住他。
这七天时间过得还是蛮刺激的。
时灯退烧之后,时不时地会问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比如‘我们之前吃的雪糕几块钱一个’,‘我以前最讨厌被罚长跑还是俯卧撑’,‘我们四个吃烤鱼,为什么吃青椒味的,而不是吃麻辣味的’……诸如此类。
他们有些问题知道,有些问题不知道,但毫无疑问,那些事情,只是他们三个一起做的,没有时灯。
于是如实回答。
时灯每每听完都会愣上一会,然后说自己记错了,默默走开去角落里蹲一会,或者去哪里藏起来自闭。
自闭的时候不说话也不吭声,头发丝都软塌塌的没精神。
一开始岑乐三人还很着急,生怕人走丢,后来发现时灯藏的地方就那几个,都是又小又窄的旮旯,半步都不踏出这房子。
在发病后的敏感期,他勉强能够接受的人,只有他们三个,时先生和那只小猫。
不过即使是这样,找人还是要费些时间。
尤其有一次,这家伙爬进了全是叠着棉被的衣柜,生生将自己塞了进去,差点憋死在里面。
好在时先生跟在时灯身上装了定位一样,总能精准找到,在时灯一命呜呼之前,把他解救出来。
有时候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就会过去把自闭的某蘑菇挖出来拍一拍,拎出去晒会太阳。
屋顶上特意摆了个躺椅,时先生在旁边掐着时间,时灯正面晒一会,就会被喂点水,然后翻一下,晒反面。
等到稍好一点,时灯发出微弱抗议,于是喂的白开水变成了橙汁。
小猫也会帮忙叼个东西,一家氛围和谐的不可思议,别人很难插进去。
原亭三人压逐渐习惯了下意识照顾时灯,甚至会在猎杀完异兽之后,难得放松的时候,切一盆果盘,上房顶上一起晒太阳。
秋日的太阳总是舒适的。
直到时灯第八天早晨,脱离发病后敏感期。
·
【清晨阳光明媚。
和煦的光悄悄爬进窗缝。
少年穿着小熊睡衣,头发乱糟糟的从床上直挺挺坐起来,呆了半天,深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抹茫然。
他头顶出现了一团团叠加在一起的回忆小气泡。
都是这七天的时间,他控制不住自己做出来的蠢事。
窗外鸟叫声明亮。
头顶回忆气泡消失,又换成了一串省略号。
片刻后,少年耳尖一红,蒙头把自己重新塞进了被子里。】
[哈哈哈哈时崽你干什么,不要逃避,面对疾风吧。]
[噗,本来以为时崽发病后的敏感期,秃笔会画的很阴间来着,没想到反而很治愈(?)有生之年竟然能在秃笔手里看见这样的画面?]
[大魔王竟然会害羞哈哈哈]
[神色复杂,叹气,妈妈没想到你发病敏感期,智商连一只猫,哦不,小灯都不如。]
[……]
·
从被窝爬出来后,时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出去和大家打招呼,说自己已经好了。
当天晚上,桌上就准备了一顿丰盛的,庆祝此次痊愈的晚餐。
时灯没有再染头发,但是还带着美瞳。原亭三人见他没有主动说,也就将这件事忘记,就当他原本就是灰白色头发。
欢快的用餐时间过去,大家聊了会天之后,就各自回房休息。
属于时灯的房间,门紧锁,窗户拉的严严实实,里面空无一人,小灯也不见了。
·
渊光。
地下。
一个巨大的悬浮的石台,周围是粗壮的,缠绕着锁链的石柱,锁链伸向中央,锁着,一团黑色的雾气。
时灯走到他面前。
身后跟着时哥、傅叔和小灯。
黑雾发出一声怪笑:“怎么样,发病的滋味好受——”
砰!
它被一只苍白纤瘦的手掐住,狠狠掼在地上,地面皲裂出蜘蛛网般的细纹。
黑雾氤氲了几下,变成了一个成年男人,黑发黑眸,蜜色肌肤,右耳打着耳钉,脸上爬满了诡异的血纹,身上赫然穿着渊光上一任首领的服饰。
这是它曾经寄居的一具躯体。
或许上任首领原本的性格还算不错,可是被黑雾影响之后,每一任,无一例外都变得非常暴戾且阴狠。
这张脸,从人类的审美角度来看,算得上上乘,黑雾——
它没有性别,但有名字,叫‘渊’。
渊非常喜欢用这张脸来面对时灯。
它套在这幅壳子里,声音也从尖锐刺耳变得低哑阴冷:“怎么,时灯,忘记你曾经在我面前,卑躬屈膝,贱得像条狗的模样了吗?”
没有重置之前,时灯确实在渊光活的小心而卑微,上任首领的脸,更是他的噩梦。
地面再次窜出一道锁链,代替刚才少年的手,勒住了渊的脖子,将它死死卡在地面。
时灯蹲下来,灰白色的长发逶迤在地。
四周虚空里,幽暗的灯烛轻轻闪烁,映在少年面无表情的脸上,深蓝色的眼底叫人看不清情绪。
他一边拿出张帕子擦手,一边轻声道:“狗?”
帕子丢在了渊脸上,渊将头一撇,脸色瞬间阴狠下来。
“谁是狗,你还不明白吗?”
数十根锁链从虚空出现,将渊捆成了手掌和四肢着地的姿势,控制着它往前爬,还在后面用锁链做出了一条小尾巴。
渊想重新变成黑雾,可是却发现自己变不回去了,它暴怒。
“你敢这样羞辱我!等我解除禁锢,等那一天到来,我第一个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啊啊啊——!!!”
少年很愉悦地笑了,乐不可支,从地面站起来的时候,还晃了一下,眼角笑出了泪,他下颌稍抬,叹了口气,隐有疯癫之意。
时哥扶了他一下,轻微蹙眉。
“痛快啊……小灯,来。”
少年朝着边上的小灯招招手,小灯过来,仰头看他。
少年指着渊那张脸,摸着小灯满是疤痕的胳膊,说:“记住他现在的蠢样子,等你回到过去之后,那些未来会发生的,你觉得能忍或者忍不了的,也就全都忍下去了。知道吗?当然,你能从渊光逃出去,更好。”
他蹲在小灯面前,眼睛一弯,“还想怎么折磨它,告诉我好不好。”
小灯看着他,安静了会,然后伸出小手在他眼角擦了一下,把笑出来的眼泪抹去了。
少年一愣,两三秒后,摸摸小灯的脑袋,“那就算啦。”
他站起来,从头到尾没看时哥一眼,就这样打算走了。傅叔隐约叹了口气,跟在时灯旁边。
“首领,着急回去吗?不着急的话,留下来吃顿饭吧。”
“时灯。”
青年淡淡开口,他侧眸,看向身形停在暗处拐角的少年。
“你这次回溯,没有任何作为,只是想在他们三个身边,重新经历一遍过去吗。”
少年回头笑了笑,“时哥,目前是这样。”
但丝毫没提之后。
只说了这一句,他没有等到时哥再次询问,就和小傅叔离开了,小傅叔说要给他准备一点宵夜。
青年抬手封住不断咒骂的渊,望向时灯离开的方向。
他眼底一直是平静的,深静如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