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宝珠眯起眼,死死盯着那人的脸,觉得那张脸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这就奇怪了,以她如今几乎过目不忘的记忆力,真要见过的话,她应该不会忘记才对。
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呢?
这个念头只是在宋宝珠心里一闪,就立刻被她压了下去。
眼下救人要紧,她不能有丝毫分心。
这时她听到导师说道:“宝珠,你来操刀。”
宋宝珠下意识朝他看去,随即目光扫过他握刀的手,觉得有些不对劲。
于是她点了点头:“好。”
说完便走过去接过了刀。
就在这时,她突然发现导师握刀的手微微有些僵硬。
宋宝珠心头一惊,顿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却没敢表露出来,只是拿着手术刀,熟练地操作起来。
导师在旁边说着伤者的情况,指导她下刀。
手术很漫长,因为这人伤得严重,所以整个手术非常复杂。
好在宋宝珠吃了醒神丸,现在整个人格外清醒,不然还真有些麻烦。
不知过了多久,她觉得自己的双腿已经僵硬得无法动弹,整台手术终于结束了。
中间甚至好几次那人心跳停止,好在都被抢救了过来。
手术完,宋宝珠只觉得双腿已经不是自己的,双臂也又酸又痛。
她努力活动了一下双臂,然后又缓缓抬起僵硬的双腿走了走,这才觉得僵硬的身体又重新活了过来。
她缓缓走出手术室,又花了十多分钟,才终于恢复过来。
拿出手表一看,时间竟然已经过去了11个小时!
宋宝珠不禁摸了摸肚子,难怪她觉得饥肠辘辘。
于是跟同事说了一声后,她立刻换了衣服,急匆匆开着车子赶回了家。
经历了这样一台手术,她肯定得回去睡一觉。
导师上了年纪,比她更累,已经先一步被人扶去休息了。
所以宋宝珠都没来得及跟他说话。
她回到家里的时候,沈外婆已经给她做好了鸡肉粥,正在炉子上小火煨着,看到她回来,立刻给她端了出来,还有一些下饭的菜。
宋宝珠早已经饿得不行,迅速吃完后,又漱了口,就回屋歇着了。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第二天。
等她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七点。
不过沈外婆起得更早,还做了早餐。
宋宝珠今天肯定得去医院,所以她吃完早餐,就开着车子走了。
家里人也没问她医院的事。
之前也有过宋宝珠大半夜被医院叫过去的情况,他们早就习惯了,只是觉得心疼。想让她别做了,可医院里的病人又等着救命。
宋宝珠睡了这一觉,整个人都变得神清气爽。
她来到医院后,就打算去找导师问问。
她怀疑导师的身体怕是出了什么情况,不然他的手不会那样僵硬。
这就不奇怪,为什么医院明知道她刚从国外回来,说好让她休息一天,还是大半夜就给她打了电话。
还有导师之前一天三次地打电话催她回来,也有了解释。
之前她接到电话,还以为是导师听说了什么,所以格外担心她留在国外。
如今看来,怕是他的身体出了状况,担心无法再胜任医院的手术,才更迫切地想把她叫回来,希望她能代替他。
宋宝珠皱起眉头,心里有点郁闷。
导师很伟大,一辈子救死扶伤,牺牲自己抢救别人。
她可做不到那么伟大。
这种睡到大半夜被电话吵醒叫到医院的事,她是很不喜欢的。
虽然人命关天,但她可不想牺牲自己。
要怎么办才好呢?
要不,跟学校合作,定向培养,多培养点好的外科医生出来?
这样一来,她不就轻松了吗?
也能多救点人。
不过,她现在手里那点钱可不够,看来还是得努力赚钱才行。
宋宝珠无奈地叹了口气,决定还是先看抢救下导师,让他再多燃烧几年。
她暗戳戳地想着,就想去找导师,好好看看他的身体。
谁知刚走到半路,就听见同事叫住了她:“宋医生!”
宋宝珠扭头一看,发现同事正朝她招手,旁边还跟着一男一女两个人。
看着像是病人家属。
关键是,其中有个人竟是格外眼熟!
宋宝珠震惊地瞪圆了眼睛,接着就看见同事领着那两人快步走了过来。
“宋医生你终于来了,他们是来找你的,想要亲自谢谢你。”
同事说着,又给宋宝珠介绍,“前天晚上送来的那个伤者叫骆延,他们就是骆延的家属。”
她刚说完,旁边的高个子男人就语气复杂地说道:“宋同志,你居然当了医生!还救了我哥,真是……真是太感谢你了!当初你在火车上救了我,现在又救了我哥,你简直是我们家的大恩人!”
他这话一出,旁边的秀气女人便惊呼起来:“什么?你以前说的那个在火车上救了你的女侠就是这位宋医生?”
她一边说,一边难以置信地看着宋宝珠。
没办法,宋宝珠看起来实在不像是能够打倒劫匪救人的女侠。
宋宝珠也很惊讶,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会在医院里看到骆毅,也就是当年火车上遇到的那个倒霉蛋。
她记得,当初她和沈瑄去黑省找沈外公和沈外婆,结果梦到了火车劫匪,之后又在卧铺车厢遇到了骆毅这个倒霉蛋。
当时她要是不出手,骆毅将会死在那些劫匪手里,成为大冤种。
她就顺手把人救了下来,后来还因为抓到劫匪,得到了嘉奖。
沈家能够快速平反,也有这件事的缘故。
当时骆毅还给她和沈瑄留了地址,让他们去找他。
不过他们从黑省回来后,就忙着复习准备高考,实在没时间再出远门,就一直没去。
后来他们上了大学,生孩子,沈瑄出国留学深造,就更没时间了。
哪想到居然会在医院里遇到骆毅。
而且……
“之前那名伤者是你哥?”
宋宝珠的心情更复杂了。
她之前看到那个人的时候,就觉得那人长得有点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现在看到骆毅,她终于想了起来,那人不就是长得像骆毅吗?
只是时间过去好几年,那人又闭着眼睛,她才没认出来。
不过看到骆毅,她倒是想起了另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