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脸道士实在不敢想象得多大的工程量才能造出一座石山,那些曾在谷底出现过的人,莫不是都有开天之力?要不然为何能用坚硬的石头,造出一件比一件震撼的事物来?
正在鬼脸道士出神的当口,夏侯云已经开始探查起了水下的情况。
他先是拿出了一个八宝囊,打开后里面皆是鹌鹑蛋大小的靛青色石头,他用手捏出两颗放到地上,对靠拢过来的何四娘等人说道:“这是种特殊的萤石,经火烘烤后就会发出不小的光亮,在本门中常被用来当做探路的招子。”
夏侯云说着话,手上火把已凑近了萤石,略微烘烤过后,便又将两颗萤石放回了手心之中,接着众人就见其开始握拳用力,一阵“咯咯咯”声响过后,两颗萤石已在手心变成了无数碎块。
罗老七看的一瞪眼,讶然道:“老头手劲挺大啊!两颗石头就这么给捏碎了?!”
夏侯云闻言笑了笑,回道:“这种招路青材质很脆,遇热后轻易就能捏碎,老朽将它弄成许多碎块,也是为了方便观察水下的情况。”
夏侯云说完便来到水边,估摸了下大体位置,然后轻手将招路青碎块抛下,一时间那些碎块就像是无数流萤般溅起了朵朵微蓝水花,同时也将水中的情况照映显现出来。
石桥浸入水中的这段距离,竟然还真藏着一条暗道,格局形似一座窨子,从上到下有一条斜着的石阶连通,石阶差不多两丈来宽,就在桥的中间位置。
众人见状神情立马为之一奋,鬼脸道士也从发呆中回过神来,口中惊讶道:“夏侯前辈还真是神了!竟然连暗道布局都料准了。”
夏侯云谦虚道:“最先怀疑此处有暗道的是道长,老朽可不敢当…不过老朽怎么感觉水下并不像是条‘暗道’呢?”
“什么意思?”罗老七问道:“不是暗道难道是个陷阱?”
“老朽不是这个意思,而是觉得这
“确实,这路除了是修在水莹莹的水底说道:“看看那石阶得有多宽、多气派?还有两侧的雕像,谁家暗道能修成这样?”
“那也就是说,这条路本来就是这样?”何四娘接过话头,说道:“又或者是水位上升后给路淹了?”
“贫道觉得后者可能性大一些…毕竟脑子没毛病的话,不太可能给路修在水底…”
“咱们现在就别管人家脑子有没有毛病了,眼下最重要的是前行的路就在水下,可我们该怎么通过?有人水性好么?”
“水性好得找老七啊。”鬼脸道士转头看向罗老七:“你不说过当年在山寨池子里耍水,憋气憋的自己都没稀罕上来,最后还是小的们给捞上来的么?”
“洒家那是腿抽筋了…”
“你俩又要开始了是不?!”何四娘气道:“一到紧要时候就没个正经,你们不着急报仇了?”
“四娘别急,贫道就是在说正经的。”
“那你快想个能穿过水底暗道的法子。”
“穿什么穿,咱们不走水底。”鬼脸道士回道:“自打在桥头见到水中那具白骨后,贫道就彻底打消了涉水的念头,谁知道是谷底的水有问题还是水底藏着什么鬼东西,再说那暗道有多深咱们也没个数,轻易下去无异于坟头跳舞。”
“道长莫不是想从上面走?”夏侯云指着前方的峭壁问道。
鬼脸道士点点头:“石壁虽然高了些,但表面岩缝错落,非常利于攀爬,既然从上走从下走目的地都是一样,那咱们来个邓艾渡阴平又有何妨?”
“这方法好!洒家就喜欢来神兵天降那一出,跟水底下扑腾体现不出洒家的气质来…”
“四娘你觉得呢?若真要从上走,如何越水爬到岩壁上还得依仗你的本事。”
“妾身没意见,现在看从岩壁攀上去是最为稳妥的方案了,但也需提防李天问会从上头埋伏我们。”
“嗯,这个等咱们上去时多加留意就好,现在就得看四娘你的手段了。”
“没问题。”
何四娘说完便开始从背囊摸索备用的绳索,同时口中对夏侯云道:“前辈可否再用些招路青给妾身在岩壁上找找亮子?”
夏侯云连忙答应,手也从八宝囊内捏出了几块萤石开始用火烘烤,可当他准备要甩出萤石打亮子时,心里却对该往哪打起了疑惑,他毕竟认识何四娘才一天,远不如她与鬼脸道士罗老七般默契,于是只得开口问道:“这招路青打到哪里才合适?”
鬼脸道士见何四娘正在组装飞鹰锁,闻言便接过了夏侯云手中的招路青,稍加定位后依次将四颗招路青用力扔向了对面岩壁。
招路青碰到坚硬的花岗岩后应声而碎,飞溅起的无数碎块有的掉落进了水中,有的却依附在了岩壁之上,这样就把三丈左右高的位置照出了片可以视物的区域来。
何四娘站起身,抬头看了看岩壁上的位置,在觉得很满意后直接将飞鹰锁甩了出去,而何四娘使飞锁的本事自不必说,眨眼间精钢飞爪已扣在了岩缝之中。
何四娘转过头,对众人说道:“妾身要动手了。”
众人忙道了句小心,话音未落,何四娘已夹着股香风从地上腾空跃起。
何四娘在空中不断变换着姿势,使自己可以将绳索越收越短,以保证不触碰到水面,那一身吊死鬼的戏袍如同黑暗中的魅影,几乎是贴着水面滑向了对面岩壁,在众人险些止不住喝彩的倾佩间,这道红袍倩影已稳稳的落到了岩壁上。
鬼脸道士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何四娘使出火荆门的飞天绝技了,然而再次目睹依旧忍不住愣愣出神,罗老七在旁也是皮痒痒道:“道长你说实话,河水是不是压根就没问题?你是为了看四娘这出才故意说的?”
“你他娘的贫道又不是个痴汉,欣赏归欣赏,保证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快别说了,听听四娘在那边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