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黎家四兄弟面色,松果忍不住插嘴:「世子,几位公子,你们如此惊讶作甚?殿下与郡主若不去京城,这会大抵已经成婚。他们本就是未婚夫妻,一路相伴很是正常啊!」
相对黎家长辈们面上表情平静,黎家四兄弟则是各有各的难看。
黎煜景还好些,相对温润;双胞胎那一模一样的脸,一致臭得很;最难看的要数黎煜烨,不光沉着脸,那骨子吃人的劲都写在了脸孔上。
在松果看来,殿下与郡主成婚最好征得黎家所有人同意与祝福,此刻是个好机会。
殿下不好意思讲的,他这个当太监的,自然要想殿下所想,急殿下所急了!
松果无视他们的臭脸,继续道:「咱们一路回来,殿下与郡主可是睡一……」
起的。
后两字尚未出口,他便被妙竹捂住了嘴。
妙竹扯开嘴角,尴尬地笑:「没有的事,没有的事!」
就算妙竹不让松果把话说完,黎家人也听明白了。
黎燃登时沉了脸:「殿下,你们……」
话到嘴边,但却问不出口。
如花似玉的闺女被半瞎猪给拱了,他这个当老父亲的心啊,拔凉拔凉的。
「殿下,妹妹,你们睡一起了?」
黎煜烨将黎燃没问出口的话,直白地倒了出来。
夜翊珩淡定承认:「是!」
黎语颜连忙摆手,急道:「父王,大哥,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妙竹连忙帮着解释:「咱们一路回来是逃难,很多事情都是事急从权。再则,婢子亲眼看着郡主的,咱们马车回来,夜宿车上,郡主与殿下都是分开被子睡的。」
黎煜烨哼声:「这是你们汇合之后,汇合之前呢?」
妙竹答不上来,只好垂首立在一旁。
夜翊珩起身,对黎泰鸿与黎燃道:「岳祖父,岳父,小婿这一路来,皆是发乎情止乎礼。」
黎家四兄弟却是不信,虽说他们知道夜翊珩不行,但不行的男人也是男人。
男人若是想要亲密,方法手段多的是,更何况夜翊珩这种阴鸷又狡诈的家伙!
老王妃与云氏冲黎语颜招手,示意她到她们那边去。
黎语颜这才挪动脚步,婆媳两人一左一右地拉着她去了里屋。
到了里屋,黎语颜小声解释:「祖母,母妃,我与殿下是清白的。」
老王妃含笑颔首:「祖母知道!」
太子其人有隐疾,如何与颜儿做那等事?自然不能的。
就那帮老爷们瞎操心!
云氏不知夜翊珩有隐疾,此刻看向黎语颜的目光含着担忧。
自己娇花一般的女儿,若是尚未成婚便经历那事,她这个当娘的心疼不已。
于是,她卷起黎语颜的袖子,瞧女儿白皙似玉的一截手臂上,鲜红的守宫砂好端端地在那,云氏心头的担忧便彻底放下了。
「儿啊,等你成婚,为娘给你压箱底的好东西。」
黎语颜不解:「什么好东西?」
云氏笑而不答。
老王妃笑得眉眼皱起:「等你成婚就知道了。」
那种东西也不知道有没有用,毕竟太子那人……
罢了罢了,太子聪慧指不定会有法子,她一个老婆子瞎操什么心?
待她们出了里间,黎泰鸿发话:「好了好了,事急从权,老夫相信颜儿的为人,也相信太子殿下。时候不早,殿下与颜儿先去休息,晚上咱们黎家团圆饭。至于京城之事如何处理,明儿再议。」
众人称是。
黎语
颜由妙竹扶着回了自个院子。
夜翊珩欲回客院,在半道被黎家四兄弟给喊住了。
松果护在夜翊珩跟前:「世子,二公子,三公子,四公子,你们有话好好说。」
黎煜烨捏了捏拳头,一把拎开松果,直视夜翊珩的眼:「夜翊珩,你老实说,你对我们妹妹做了什么?」
破天荒地,他头一次直呼他的名讳,黎煜景与双胞胎忍不住竖起大拇指,他们大哥好样的!
夜翊珩淡淡道:「难不成你们要孤承认,孤与颜颜有了深层次的亲密,你们才信?」
一句话把黎家四兄弟噎住。
良久思忖,四人皆是无言以对。
殿下与妹妹都没承认做了出格之事,难道他们非逼着人承认才罢休?
四人回过神来,纷纷挤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z.br>
夜翊珩摇头笑了:「不过,孤可以告诉你们,这一路行来,颜颜给我做了一件坎肩,两件外衫,你们有么?」
话落,夜翊珩施施然离开。
黎家四兄弟火冒三丈,纷纷出拳砸在了树干上。
夜翊珩这个王八羔子,他们都没有妹妹亲手做的衣服,他竟然有三件!
松果瞧了一眼黎家四兄弟复杂又精彩的神情,快步追上夜翊珩。
「殿下厉害!」
夜翊珩淡声:「你去车上,把颜颜的行李给她送去,对了,那把梳子带上。」
「好,小奴遵命!」松果兴奋地跑开——
京城,皇宫。
夜高钧近几日颇烦躁,连夜振贤想让他帮忙查自己被扔到小倌馆之事,都被他怼了回去。
幕僚见状劝慰:「殿下切莫动怒!」
「本王如何能不怒?如今已是年底,夜翊珩的消息一丝一毫都无,你说,本王如何能不怒?」
幕僚又劝:「废太子身受重伤,指不定早已亡故,故而没有消息。如若不然,不可能一丁点消息都没有。」
夜高钧气得拍了桌子:「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本王不觉得他轻易死了。如今年底,他指不定躲在哪个角落。」
「殿下,咱们的人一直沿着官道驿站客栈查探,京城周围州县的村落也有查找,但其他州县的村落却没有这么大力度。属下认为,各州县的村落皆需查找。」
夜高钧颔首:「言之有理,夜翊珩其人狡诈,定是躲在了什么深山老林里。」
「但如此一来,耗费时日太久。」幕僚又道,「属下以为殿下还是早日找到言夫子拟旨为好。等殿下名正言顺地当了太子,如此才能安民心。至于处理废太子,慢慢来便是。」
夜高钧眸中精光一闪,沉声问:「那两本字帖,老东西是从何处得来,可查到眉目了?」
近来他派人研究了字帖,发现其中一本的字迹比另一本的更为精湛。
更重要的是,这本与市面上的言夫子孤本所著之字,大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