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语颜摇头:“外祖母,清羽是有说过想娶我,但我早明确告诉他,我没想过要与男子过一生。此后,他再没提过,我与他只是朋友。”
“至于太子,他不喜我,却硬要将我绑在他的身旁。我实在想不通,是何缘故?”
“倘若太子喜欢我,又为何要折磨我?”
“若要在这两人中选一人嫁了,我一个都不会选。”
“清羽是我朋友;而太子,孙女不想与他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听到囡囡说太子折磨她,张老太太再度落泪:“你娘在天之灵,若知道你在京城受苦,不知道多伤心。”
“咱们不图多富贵,也不图有什么权势,外祖母与你娘一样,只望今生你能遇到一个真正疼你呵护你的男子。”
“那种他的眼里只有你,你的眼里只有他的男子。”
“在感情一事上,人的心很小很小,小到只能装下一个人。”张老太太缓缓拍着黎语颜的后背,“倘若对方装了你,又装了别人,那便显得拥挤。”
“囡囡啊,什么太子妃,郡王妃,咱都不当。找一个一心一意待你的,平平淡淡和和美美过一辈子才是真!”
“赵妈妈提出的顾虑,咱们要考虑,故而囡囡在江州寻一门亲,这事得暗地里来。天潢贵胄亦不能胡乱抢亲,等此二人都回了京,咱们怎么风光怎么来。”
对外祖母所言,黎语颜深知是为她好。
可夜翊珩这个疯子,真的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然,夜已深,外祖母年纪又大了,她不好多说那个疯批,怕外祖母担忧,遂点了头。
“都听外祖母的。”
话虽如此说,在她看来,还是去到某人找不到她的地方,来得安全——
京城。
梁王府后院。
太医给黎曼婷把了脉,随后躬身对夜震宇道:“梁王殿下,黎侧妃腹中胎儿月份尚小,突遭撞击,又遇跌倒,故而有滑胎之象。”
闻言,黎曼婷从床上挣扎着起来:“太医,求你一定要护住我的孩儿!”
太医摇了摇头,对夜震宇道:“具体情况还要由医女查看下。”
夜震宇沉着脸点头,让人都出了房间,只留下医女与黎曼婷。
不多时,医女双手沾着血出来:“梁王殿下,黎侧妃腹中胎儿已然滑胎,此刻虽没掉出身体,那是因为方才黎侧妃用了保胎药所致。”
“才一个月多,胎儿尚未成型,按理是很容易就能掉出的,可黎侧妃私自所用保胎药太过厉害,导致黏连,这才……”
夜震宇不耐烦道:“说重点!”
医女垂首道:“此刻的情况,倘若胎儿不能尽快落出,黎侧妃今后难以再孕。”
夜震宇皱眉看向太医:“如今情况,怎么处理?”
太医道:“只能请产婆,用催产药物,尽快让胎儿滑出。”
不多时,产婆请来。
黎曼婷的尖叫声一阵接着一阵。
夜震宇看着一盘接着一盘的血水端出,脸色阴沉。
产婆从黎曼婷卧房出来。
“梁王殿下,黎侧妃保胎药所用剂量过大,这坠痛难忍,怕是要折磨一整晚了。”
夜震宇甩了袖子:“咎由自取!”
旋即大步离开后院——
翌日一早。
林家兄弟来了张家。
对于他们的到来,张玉梦有些吃惊。
林飞笑着解释:“昨儿,二弟听小厮说表妹长得国色天香,一晚上都没睡好,一大早吵着让我陪他来你家。”
林翔哈哈一笑,对张玉梦道:“大嫂的表妹呢?”
张玉梦掩唇笑了:“表妹大约还在睡觉,你们来早了。”
这时,张老太太刚好走到前院,看到林家兄弟,便驻足。
林家兄弟见到她,上前行礼:“张家祖母安好!”
“都好,都好。”张老太太眯眼笑着。
这林飞即将成为她的孙女婿,长得一表人才,生意做得风生水起。
她将目光移到林翔面上,这孩子比他大哥还要漂亮几分,虽说生意做得不如他大哥,但林家与张家也算知根知底。
倘若囡囡许给林翔,届时有玉梦关照,囡囡在林家定是被人宠着的。
最关键的是,林家当初来给林飞与玉梦说亲时,明确说到,以后不让林飞纳妾。
倘若囡囡许给林翔,林翔的亲事上,林家的态度大抵也是如此。
这么一想,张老太太看林家兄弟越看越喜欢。
“都别站着了,去正厅坐坐。”张老太太旋即吩咐人去端茶水点心。
几人到了正厅,茶水用了,点心也吃了,林翔终于忍不住问:“张家祖母,我能不能见见大嫂表妹?”
闻言,张老太太笑了:“你这孩子,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林翔嘴上似抹蜜一般:“张家祖母,您想,大哥与大嫂成了亲,咱们两家就是一家人了。倘若表妹与我也有缘分的话,咱们那是亲上加亲!”
“再则咱们林家家训,不轻易纳妾。表妹与我若成,我定与大哥一般,起个誓!”
“这孩子,话说得这么早?”张老太太笑着摇头,侧头吩咐人去请黎语颜。
下人到清语居时,黎语颜还在床上睡着。
她昨夜做了一夜的梦,梦里被折腾得狠了,这会子睡得还很沉。
听赵妈妈说,表小姐还没醒,下人返回前头正厅。
张老太太含笑问林翔:“这会子都没起,这般女子,你还要么?”
林翔笑得爽朗:“女子就是用来娇养的,要,自然是要!”
听他这么说,张老太太越发觉得合适。
就这时,管家急急来报:“老太太,太子殿下亲临!”
闻声,张老太太脸上的笑容尽数敛去。
可人来了,不得不迎接,只好道:“此刻人在哪?”
林家兄弟有些懵,太子殿下来做什么?
他不是与张家外孙女取消赐婚了么?
管家道:“已经进来了。”
话音刚落,正厅外传来轻缓的脚步声。
张老太太、张玉梦与林家兄弟齐齐望去,只见来人衣袂带风,行为举止如水飘逸。
更为关键的是,纵使他眼覆白纱,却丝毫不损他俊美如谪仙的容颜。
众人连忙见礼:“拜见太子殿下!”
夜翊珩略略弯腰,亲自托住张老太太的手肘:“老太太无须多礼!”
碍于夜翊珩的身份,张老太太请他坐上座,同时问:“敢问太子殿下莅临寒舍,所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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