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房抖了抖身体:“那时殿下尚未起来,小的怕扰了殿下!”
夜翊珩沉了脸,微微动了动手指,身形却是未动。
见殿下沉默良久,陌尘踌躇着开口:“殿下,要不要属下带人将黎五小姐寻回来?”
夜翊珩眉梢微动:“随她。”
她想走,便走。
他才不去寻!
黎语颜与妙竹到了京郊,按照之前约定好的地址,找到了一处小院落。
昨日的大雨,令今日的空气异常清新。
树上的叶芽儿一夜之间长大许多,地上的青草更显娇嫩。
看到这般景致,昨日被喜怒无常、莫名其妙的某人纷扰的心,得到了沉静。
小院里,木桩子上拴着一匹马,米欣荣已经等着了。
“语颜小姐。”他笑着打招呼,拍了拍马背,“在下已经想好了,就说今日是骑马摔断了腿。”
近来听说黎家五小姐面上早就祛除了斑块,今日一见,委实惊艳到了他的眼。
眼前的她,肌肤瓷白,玉颊朱唇,浑身散发着一种夺人心魂的美。
似皎皎明月生辉,惊艳得他不敢多看。
黎语颜颔首:“好,那咱们就开始吧。”
妙竹从包裹里拿出小药箱,将她家小姐制的麻药递到米欣荣的手上:“米公子,这是能缓解疼痛的麻药,请速服下。”
米欣荣接过,往嘴里一丢,直接咀嚼着咽了下去。
见状,妙竹心道,这是个狠人。
这药特苦,他竟然不是直接吞,而是咀嚼完了再咽。
麻药药效产生迅速,一盏茶时间不到,药效发作。
见时候到了,黎语颜细细查看了米欣荣腿部的情况。
“我数到三,就断你的腿。你虽服了麻药,却还是会有不小的痛感,请忍耐!”
米欣荣微笑点头:“好,我能忍!”
“一、二……”
“咔嚓”一声,黎语颜手法干净利落地断了米欣荣的已经残疾的腿骨。
动作迅速得米欣荣都看不到她的手法,腿部传来钝痛,这才清晰地感觉自己的腿确实是再次断了。
“语颜小姐,你不是说数到三么?”
黎语颜肃然道:“如此,如其不意,疼痛会更小些。人的疼痛不光是身体感知到的,还有心理紧张恐惧亦占了不少成分。”
说话间,她利索地接骨,上夹板绑带。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一丝不苟,严肃专注认真。
米欣荣看她长长的羽睫在眼睑上投下一片阴影,那样专注的神情,使得浑身散发着令人心惊的吸引力。
她这般冷静严肃,好似她的身上有光晕环绕着,有着似天生王者般吸引力。
让他再次起了想要俯首称臣的心。
将绑带绑好后,黎语颜的额头已是一片细密的汗水。
妙竹见状,连忙拿帕子给她抹汗:“小姐,成功了吗?”
“嗯。”黎语颜点头,净了手后,拿出一张方子,交到米欣荣手中,“这是药方,按时服药。切记,三个月内,不能下床。”
“好!”米欣荣双手接过方子,细细端详着上头遒劲大气的字体。
妙竹补充:“说句难听点,吃喝拉撒全在床上。米公子,你是断腿再接,千万不能乱动腿,否则前功尽弃!”
米欣荣重重点头:“好,我记住了!”
黎语颜淡淡问:“会有人来接你么?”
“会有,半个时辰后,会有人来寻我。”
“好,他们搬动你身体时,注意腿!”
再次叮嘱一句,黎语颜带着妙竹出了小院。
看着外头春光明媚,黎语颜展臂伸了伸纤腰。
妙竹微笑提议:“小姐,今日是上巳节,咱们也去郊游好不好?”
来到京城,还没好好游览过。住进了东宫,自由渐渐成了奢望。
思及此,黎语颜点头应了:“就满足你一回。”——
东宫。
夜翊珩原以为自己身旁没了某个女人,会感觉自在。
可从知道她离开,到此刻的这段时间内,他整个人无法静下来。
坐着不对,站着亦不对。
在书房翻看书册,一个字都入不了眼。
这会子,已近隅中。
算起来,距离她离开已经两三个时辰……
夜翊珩捏拳在桌面上轻敲一下:“来人,备马!”
松果连忙劝:“殿下是去找黎五小姐么?还是马车吧。”
说话间,将眼纱从架子上取下,双手呈上。
夜翊珩拿起眼纱,迅速在眼前绑好:“那就马车。”
随即,大踏步往书房外走。
松果与陌尘连忙跟上。
他们家殿下终于沉不住气了。
殿下生气的话,似雷霆震怒,那后果,他们不敢想。
思及此,松果又劝:“殿下,黎五小姐许是学业乏了,想趁着上巳节外出游玩。”
夜翊珩冷哼:“需要天没亮就出发?”
松果皱了眉:“那咱们去哪找?”
闻言,夜翊珩止步,侧头:“陌尘,你带人马,以东宫为中心,速速去寻!孤等你的消息。”
陌尘拱手,立刻领命而去。
半个时辰后,陌尘带着消息回来复命。
“殿下,小姐带着妙竹在京郊游玩。”
一听这话,夜翊珩面上的冷峻稍稍敛了些。
却不想陌尘又道:“黎五小姐身旁,还有一人,属下不知该不该说。”
“说。”
“那人是庆郡王。”
闻此言,夜翊珩迅速起身,直奔京郊。
黎语颜与妙竹在河边散步,季清羽缓缓跟着。
走到景致好处,黎语颜停了脚步,望向河对岸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青年男女,看着他们互诉心意的画面,微微一笑。
能在这个时代看到这般情形,也就上巳节与上元节了。
不多时,她收回目光,问身旁的季清羽:“方才看你打马路过,是有什么急事?”
季清羽温润笑道:“不是急事,左不过上巳节,天家在京郊东首围了一圈地,专供天家与世家子弟游玩。”
就这时,一辆马车疾驰而来。
听到动静,他们齐齐转头。
马车规制豪华,上头挂着的铭牌明晃晃地写着“东宫”二字。
黎语颜没来由地一阵紧张,方才马车疾驰过来的速度,像是带着怒气。
甚至,她都感受到了某人身上那种冰山山巅的千年寒冰之气,极度冰冷的冰寒料峭。
果然,覆着眼纱的夜翊珩从马车上下来,一道含着冷冽犀利的眸光自眼纱后凝睇着她。
“太子妃,是不是该与孤解释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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