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兴朝那天和谢玉河聊了很久,不光聊了这些事情,也问了一些关于曾岚曾经的那个“男朋友”的相关信息。
谢玉河的所知也不多,他甚至不知道那个男人的具体名字,只知道他姓祁,因为曾岚骂过很多次:杀千刀的姓祁的。
也知道了那个男人后来去同洲市做了煤炭生意,其它的,就一无所知了。
然后郑兴朝去了一趟同州市,多方打听,还真让他问着了这么一个人。
“我没有见到他本人,这些照片也是从他妻子手中拿到的。”郑兴朝对谢柠说,“那个男人叫祁远,的确娶了一个当地煤老板的女儿。只是在几年前,矿上发生了一次爆炸,他遇到意外,不在了。他妻子现在一个人生活,听我问了关于祁远以前的事情之后,将这些照片拿给了我。”
谢柠对于这个所谓的“亲生父亲”没有任何感情,所以现在即便听到他遭受了意外,她心里也没有太大的波动。
她一遍又一遍状似无所谓地翻阅着那几张老照片,淡淡问道:“他妻子竟然还有这些东西?”
郑兴朝叹了口气,哑着声音道:“他妻子和我说了,这些照片连带着其它的一些东西是在他们结婚之后寄到他们家里的,她当时拆开看了,心里就很不舒坦,还和祁远闹了一通。祁远说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不需要理会,这些东西也就任由她处置了。
他妻子当时是想将这些东西扔到的,但是转而又没舍得。她说,这些东西在,就感觉好像祁远曾经做过对不起她的事情一样,她就能在祁远面前找到些优越感。要是以后再和他吵了架,她就拿这些东西出来说事,这些东西也算是一个证明,所以她就没扔。
但是据她所说,她和祁远的婚后生活还算平和,祁远对她很好,他二人也很少吵架,这些东西就放在了一边。直到祁远出事不在,整理祁远的遗物的时候,这些东西才重新被拿了出来,她就更舍不得扔了。这次听说我想要,于是就将这些东西给了我。”
郑兴朝将前因后果讲得很明白,谢柠已经完全弄清楚了。
“怪不得您调查了这么长时间,原来是去同州市了。”谢柠笑了笑,“真的辛苦郑记者了。”
“没什么的。”郑兴朝摆摆手,“跑不同的地方对我们这一行来说是家常便饭。”
郑兴朝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名片,递到了谢柠跟前:“这是祁远妻子的联系方式,你要是有需要的话,可以联系她。”
谢柠看都没看那名片一眼,依旧淡笑着道:“我找她做什么。”
不过她到底没有拂郑兴朝的好意,将名片塞进了包里:“不过也说不准呢,谢谢郑记者。”
又和郑兴朝聊了别的,一起吃了午饭,郑兴朝才离开。
“我是下午的机票回华城。”郑兴朝说,“谢小姐,那咱们就华城见了。”
谢柠点了点头。
郑兴朝走后,谢柠却没有立刻走。即便她的房间就在楼上,但是她却不怎么想动。索性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窝在了椅子里,又拿起了那几张照片看。
这次她看得无比认真,视线在照片上一寸寸扫过。
年轻时候的曾岚的确比现在还要漂亮,也难怪她一直自恃美貌,野心勃勃。
不知道看了多久,面前忽然有一片阴影拢了下来。她立刻将照片埋在胸口,抬头一看,见是陆廷言。
“都两点多了,怎么还在这里?”他问。
“没什么。”谢柠若无其事地将照片放进包里,拉上拉链。
陆廷言盯着她手上的动作看了几秒,才又问:“郑记者和你说什么了?”
“就是我之前托他查的白璎的事情啊,人家帮我办完了事情,我总该支付人家报酬。”谢柠回答。
“就是你之前和我提过的,想让他进入陆氏集团传媒公司的事情?”
谢柠点头:“郑记者的业务能力真的很好的,我仔细查过了,他是传媒学院新闻系毕业的,而且工作态度十分好,从来不懈怠,也不嫌累。他现在在他的公司职级不高,是因为他被针对打压了,其实他的能力是远胜于他现在的岗位的。”
谢柠怕陆廷言不同意,将她调查过的郑兴朝的情况完完全全告诉了他。
说完之后,她又加了几句:“其实也没关系,要是你觉得不合适的话,我可以再安排他去别处,不一定非要是陆氏集团,你不要觉得为难。”
橙心互娱旗下的新闻公司也多得很,大不了她和沈子安打个招呼,沈子安绝对二话不说。
陆廷言深呼吸几口,而后叹息一声:“我没说不同意。”
谢柠回视着他。
“其实你不用和我说这么多。”陆廷言缓声道,“你不需要解释,只要你开口,我就帮你安排。你不用将那些事情讲得那么合情合理,谢柠,你在我这里是有特权的。”
虽然他用人一直讲究规则,虽然陆氏集团的招聘一直非常严苛,但是只要她开口,那些规则就可以形同虚设。
她真的不用说那么多。说得多,反而见外。
而且最后一句是什么意思?他要是不同意,她去找谁?找沈子安,这位橙心互娱的太子爷?
呵。
“我马上让洪杰给郑记者安排。”陆廷言说着,已经拿出了手机。
反正他在这里,就不会有沈子安的机会。
谢柠默了一瞬:倒也不用这么着急。
陆廷言给洪杰打了电话,三言两语就交代了事情,然后对谢柠道:“上楼。”
谢柠蹙起眉头。
不知怎么的,从他口中听到“上楼”这两个字,总觉得别有深意。仿佛上楼之后,就一定会发生什么事情似的。
“不了,我还要去拍摄现场。”谢柠捏着包站起身来,“我要检察拍摄进度,然后给公司反馈。”
陆廷言对于她的忙碌习以为常,于是点了点头:“好,我陪你一起去。”
谢柠用一种“请问你很闲吗”的眼神看着他。
陆廷言兀自忽略了她的眼神,攥着她的手腕,带着她出了餐厅。
忙当然是很忙的,但是不管多忙,也要抽出时间来陪陪她。
否则他来申市还有什么意义?
更何况,拍摄场地还有南炜那个天天嚷嚷着“女人,你只能是我的”的神经病。
谢柠吃香得很,他不看着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