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巧月心里咯噔一下,她大意了,没想到段家竟然猖狂到如此地步。
进屋,看到劳欣怡花容失色,被逼到墙角,虽然衣衫不整,好在来得及时,没有酿成更大的后果。
一个痴儿傻笑着逼近:“小娘子,你别害怕,我是你相公呀。”
杨巧月看到劳欣怡脸色苍白,绝望的神情,她的火蹭一下涌上头,抄起地上的木板。
将色痴儿一顿暴打,打得鼻青脸肿,他爹娘怕是都认不出来,一脚踢出门外。
木恩恩上前安慰劳欣怡。
杨巧月见有恩恩照顾她,越想火越大,还要追出去揍人,可惜对方已经跑了。
杨穆义也只是将那些手下揍了一顿,没有下死手,毕竟是县衙的人。
劳夫人十分狼狈回到屋内,紧紧抱着劳欣怡,十分自责。
“都是娘不好!让你受苦了。”
劳欣怡已经缓过神,整理好衣裳,这时候还想着杨巧月。
“杨姑娘,你们打了知县的人,对方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还是赶紧离开吧。”
劳夫人拭去眼泪,也同意女儿的说法,她们已经不抱希望了。
杨巧月怎么可能这时候离开,她淡淡说道:“是我大意了,差点让劳姑娘发生意外,此事我非管不可!”
话音刚落,门外便传来一道尖锐的声音,“就是你这个臭丫头动手打的吾儿!”
杨巧月看向门外,一个身短虚胖,像鼓一样的中年男人走进来,身穿着官服,一脸愤怒。
他身边还跟着被她打得鼻青脸肿的痴儿,一脸哭相,又疼得哭不了。
“爹爹,就是她打我。”
“来人,当街行凶,将她们拿下!”段知县厉声喝道。
别看身材跟侏儒一样,喊起来中气十足。
外面立即涌进来一队捕快,原本众人气势汹汹,在看清屋内几人之后,动作忽然停了下来。
段知县见状,催促道:“愣着干嘛,拿人呀!”
为首的捕快依旧没有动作,因为他认识杨巧月。
杨巧月看到他,冷声说道:“尤捕快,燕县县衙什么时候变成某个人的私人地方,不问青红皂白就要拿人。”
尤捕快朝杨巧月拱拱手:“大小姐。”
段知县是丑,不是傻,察觉出端倪,和尤捕头认识,绝对不是寻常百姓。
“老尤,她是谁?”
“回大人,她是丹州府知府杨大人的千金。”尤捕快回道。
段知县一震,“之前燕县知县的那个杨大人?”
尤捕快点点头。
段知县眉头紧皱,收起刚刚的嚣张跋扈,却也没有太忌讳:“即便是杨大人的千金也不能动手打人,看把我儿打成什么样!”
“私闯民宅,还想对本姑娘图谋不轨,打他都算轻的,要是让我阿爹知道,他得坐牢!”杨巧月扯张大虎皮,怒声骂道。
劳欣怡听到杨巧月把她的事情揭过,保护她的声誉。
劳夫人一脸感激,现在看来,姓段的肯定不敢对杨巧月怎么样。
“你撒谎,我明明……。”
痴儿想说话,杨穆义一把长剑已经抵在他眼前,“想死就继续说下去。”
段知县气得跳脚,“太猖狂了,仗势欺我儿,尤捕头,把他们拿下,让知府杨大人过来领人。别以为有知府大人就可以为所欲为,我恩师可是齐国侯。”
“齐国侯?”杨巧月闪过一抹诧异,“难怪一个小小知县竟然如此放肆。原来和那家牵连这关系,我原话送给你,别以为有齐国侯就可以为所欲为,谁也大不过楚朝的律法。”
劳欣怡顿时也恍然,难关父亲以前也教出很多优秀学子,可都没有因为此事出头。
原来是当今齐国侯的门生。
这可不是杨家能得罪的,齐国侯有个女儿可是当今圣上最喜爱的齐贵妃。
她不想再牵连杨家,做得已经够多了,正想开口。
木恩恩拉住她,面色柔和:“放心吧,七七决定要插手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的。都讲一个理字,齐国侯也没必要退缩。”
段知县见搬出齐国侯竟然没能镇住这小丫头,难道对方有更大的后台?
不禁内心迟疑。
过了会儿,段知县面色一冷,“既然双方各执一词,那去衙门说。”
知府家的闺秀去衙门,这光是传出去就足够毁名声的了。
他说完,并没有人有动作,尤捕快可不敢真的抓杨巧月,又不能得罪顶头上司,陷入两难。
正当气氛僵持时,一道低沉的声音
传来:“大人要想抓我小妹,不知小妹犯了朝廷哪条律法,今天可得说道说道!”
少年牵着马走进屋,一路风尘仆仆,脸上带着严肃神情看着段知县。
“你又是什么人?这里的事情轮得到你插嘴!”段知县皱起眉头,感觉麻烦又来了。
杨巧月见来人,松了口气,喊道:“大哥,你终于回来了!”
来人正是从南广书院回来的杨承栋。
“你这丫头,怎么身边的麻烦就没断过……。”杨承栋笑骂着,语气却十分宠溺。
木恩恩和杨穆义朝他见礼。
杨承栋点头应声,看到杨穆义闪过一抹诧异,他当初离家时,杨穆义还没回来。
“五弟?可是有三年未见,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劳烦大哥记挂,我回来有大半年了。”杨穆义回道。
杨承栋十分感慨,“长大了,成熟了。”
劳夫人和劳欣怡听杨巧月的称呼,这便是能帮她们的人吗?
一身书生气,不知是不是真的能帮上她们。
杨巧月拉着杨承栋介绍给劳夫人和劳欣怡:“这是我大哥,杨承栋。”
“大哥,这是劳夫人,你认识的,这是她女儿劳姑娘。”
杨承栋十分有礼数,“劳夫人,劳姑娘。”
劳欣怡微微作揖:“见过杨大公子。”
杨承栋看着她恍神一瞬,发现自己失礼,急忙别过身。
段知县一众被晾在一旁,气得脸色憋红:“你到底什么东西!敢插手县衙的事。”
杨承栋朝对方拱拱手:“小生杨承栋,是杨家四房长子,我是她兄长。不知舍妹哪里得罪了大人和尤捕快,这么多人围着她。”
段知县眉头紧皱,又是杨家人,冷哼一声:“既然你是兄长,那便惩罚她吧,看她把我儿打成什么样,简直蔑视朝廷律法。”
说着,指了指猪头脸的痴儿,一脸切肤之痛的愤怒。
劳家母女见杨巧月大哥言语心平气和,不像是能处理这种事情的样子,感觉有些失落。
杨巧月却没有任何担心。
杨承栋随便看了眼痴儿,并未在意,反而淡淡说道:“小妹一向乖巧懂事,不会做出这种事,请知县大人拿出证据。”
“县衙的话就是证据!”段知县见杨承栋反应平淡,加大音量来状气势。
杨承栋下一瞬,眼中陡然闪过寒光:“知县大人要是没证据的话,我这个当兄长的可不会让你随意污蔑小妹声誉。”
“根据楚朝律法第八十八条,因无证据受到县衙污蔑、处罚者,可向府衙提出控告,示事情轻重,处扣俸、降低评级、贬职等。”
“楚朝官律第九十八条,无论官民,无故私闯民宅者,造成财产损失,一律十倍赔偿,造成民众伤亡及其他损失,一律可向上级府衙控告。示事情轻重,处流放,杖刑……等。”
“楚朝官律第三十四条……。”
段知县被说得愣住,就是身后那些捕快,都下意识往后退出屋内。
“我们走!我看你们能护她们多久!”段知县怒声喝道。
杨承栋眉头一皱:“楚朝官律第壹佰零二条,为官者无故出言威胁恫吓民众以谋私利者,示事情轻重,可向上级府衙提出控告,处十杖刑、二十杖刑、五十杖刑!”
段知县赶紧拉着痴儿离开平房,杨家人果然每一个好惹的,他回去拿劳夫子开刀,涉及收藏反叛诗集,就不信杨家敢再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