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省事,贺难便提前拟了一份告示,花了一些租金在中心大街的显眼处张贴了招募镖队的公告,而鲁捕头也利用自己的人脉先找来了一批合适的人让老魏过过目。
毕竟他是总教头,自己需要带出一批什么水准的人来,总得心里有个数才是。
当然,这么大的动作不可能不朝官府报备,毕竟你纠集了一堆血气方刚的汉子呼啦啦聚众谁知道你想干嘛?不过在提前打过招呼的情况下就好办多了,而魏溃也在鲁捕头的面子下于城中某间武馆内借了一块空地,来测验一下这些人大概都什么水平——其实随便找块儿空地也够用,但既然条件允许那还是正规一些来得好。
几十号人在捕快的监督下也算是井然有序地进入了武馆当中,其实按理来说以今日这鱼龙混杂的阵仗,绝无非常规矩的道理,但每一个在门外窃窃私语或者大声嚷嚷的家伙,在进了这道门之后却大多都有意识地噤声,蔫头耷脑地主动走到两侧的队伍末尾站好。
而他们能低眉顺眼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只要踏进武馆当中,就会被魏溃的气势压制住——虽然大多数人都只是被那惊人的外表所震慑,但还是有那么耳聪目明的一小撮人,看出了这个家伙身上带有些浓厚的老兵气息,手上至少也有几条人命。而这群人当中也有那么一两个江湖消息比较灵通的,听说过魏
溃这个名字。
然而前面也说了,这些人的成分极其复杂。本来他们当中的一些人平日里就是游手好闲、惹是生非之人,只不过是趁机凑凑热闹而已。再根据只要超过十人以上的活动就有很大概率出现问题这种非常朴素的经验,就很容易得出一个结论。
那就是有人要挨揍了。
魏溃对于这种事可不陌生,曾几何时他就是那个军营当中的刺儿头,刚入军的第一天就被厉铎收拾了一顿,这也让他积累了丰富的杀鸡儆猴的经验。
所以在看到下一个进门的青年那不怀好意的眼神的时候,老魏就知道……这小子就是那只鸡。
不过这年头的人也都不傻,青年在注意到魏溃看过来与自己对视一眼后倒也不惧,然而心中却已产生了些变化——不过他没有像旁人那样夹着脑袋走到队尾排着,而是大大咧咧地走到了排头,而原
看来是地头蛇啊……魏溃想了一想,只可惜鲁鼎还有公务在身,否则还能向他打听打听此人的来路。
很快人便来齐了,而魏溃也没有什么废话,在简单地自报家门之后便向众人解释起了他们比较感兴趣的内容——诸如合格标准、工作内容以及薪资待遇等等。
没听明白的人或者对薪酬不满意的人,现在就可以离开了,剩下的人如果有其它的问题,现在就问
第一次筛选从现在就已经开始了,而没听明白规则的人无非就是以下几种情况,态度不认真、耳朵不好使以及脑子有问题,就算他们不主动告辞,待会儿被发现之后魏溃也会把他们请出去——有上述三点或类似特质的人,显然不太能胜任未来的工作,留下也没什么意义。
当然,这样的口吻和态度并不讨喜,只不过大伙儿碍于魏溃的威风不敢喧哗,不过这恐吓性质的劝退的确行之有效,一瞬间便跑了将近五分之一——这其中不乏有自知之明者,当然更多的还是被工作的危险吓跑或是觉得酬劳太少的人。这些人倒也没有走远,而是挤在门外想看看热闹,只可惜魏溃不给机会,随便招呼了个人把大门给关上了。
我有问题。那站在第一排中间、被魏溃标记过的年轻人主动走上前一步:您刚才说过,选中的人也会再经过您训练后才能正式加入镖队……那我能不能理解成,咱们之间也是师父和徒弟的关系?
魏溃嘿嘿笑了一声,叉着腰道:虽然你也不一定能留下来,但的确就是这么一回事。
好。青年点了点头,又把身子侧着转了些,半边脸朝向身后的人群,似乎是在号召着这些人认同自己的观点:我认为师徒也是互相选择的结果,既然师父想挑选徒弟,那徒弟自然也得考虑一下师父是否合适才行……
你们说对吗?
青年这只出头鸟,的确让其余人的胆量大了起来,立刻便有赞同的声音响起,而青年也用得意的神色看了魏溃一眼:有道是学无先后,达者为师……所以我们这些准徒弟,也得看看您有没有资格做我们的师父。
有意思……这青年的言谈举止和胆识口才都不似平常人,倒是激起了魏溃的兴致:好啊,既然你们想看我露两手……那你们是想来文的还是武的?
这话大伙儿都懂,文的就是耍些兵器、招式看一看,武的自然就是过招了。
然而魏溃的话音刚落,那青年紧跟着便喊了一声,颇有些不讲武德的就扑了上来,而一同冲上来的也不只有他一人,人群当中约莫七八个人都在同一时刻涌出,转眼间便跑到身前,七手八脚地抱住了魏溃的四肢,而那带头的青年在助跑过后也是飞起一脚直奔魏溃的胸膛。
其实以老魏的反应速度,完全可以不被盲人摸象似的抱住,或者说就算是现在这样,他也可以轻松挣开宛如肌无力一样的人锁,但既然对方主动开了口,他就给一个机会。
没有人告诉过你么?飞踢是个很危险的动作。说话间,魏溃已将右臂一拧一转,站在他右侧的三人全部都被震飞出去,而被解放开来的右手只一摘,便擒住青年的小腿,反手便砸落在地。
六七人齐上,竟然搬不动魏溃的身躯分毫,反
而吃了一嘴灰,立刻便有人灵机一动在背后伸脚要踹他的膝盖窝,然而这想法还没等付诸行动,便被老魏一扬巴掌掣翻在地。
好厉害的功夫,我来试试!虽说这场面发生于瞬息之间,但站在后面的观众也看到发生了什么,人群当中便有一人走到兵器架处拽了一条长枪。此人与方才的青年并非一伙,只是看到魏溃本领卓绝想亲身领教一下,不过他倒是有些礼数,还不忘先提醒对方自己用了兵器。
见有人助阵,躺在地上抽搐的青年也不再装模作样的哼哼,又是一个花哨的扫堂腿暗暗袭来,然而魏溃如今也是宗师级别的人物,闪身避过枪头的同时脚下已经踢出,又将青年踢了个仰卧起坐,左手已经将长枪扽到了自己手中。
如此过招,总共还没有十个回合,便再也没有人敢做出尝试了。
现在知道眉眼高低了吗?魏溃又轻踢了青年一脚,那家伙的身子骨倒也硬实,现在居然还能站起来,这是魏溃都没想到的。
服了,先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青年捂着胸口一瘸一拐,不过神态却并不丧气:我跟着您练,也能练到这种程度吗?
八成是够呛,这玩意儿看天赋。魏溃没胡说八道瞎许诺,毕竟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来,这样的体型可不是谁都有的:不过刚才朝我出手的那几个人,想留下的可以到一边儿休息去了。
要说这算不算考验,其实也是,而魏溃没有明说却也不无道理——首先,武人最重要的就是胆,没有了作战的胆气,那再高的本领也大打折扣。在这种情况下敢上来试一试的,那总要比一般人胆子大一些,日后见了贼也不至于腿软。其次,那青年也表现出了相当的狡诈,从郁局主口中魏溃可没少了解到,镖师出门在外真正的危险往往不来自眼睛能看到的,更多的是隐藏的危机,而这青年的脑子显然十分够用,进退也很得体。再者那使长枪的
家伙明显是个练家子,而且本领不俗,只不过二人的力量有着绝对的差距才会被空手夺白刃。
虽说反过来看,他们的表现也的确有些莽撞,可按照魏溃的标准,敢打就是好事,不舍了自己的怯,就绝对难堪大用。
紧接着,魏溃便编排着众人轮流上来做些体能的测试,又淘汰掉了不少人,最后又让几个自己特别看中的家伙一对一的比划了两下,确定了一下他们的水平。
总之这一忙活就是大半天,虽然没在他们当中找到什么难得的武学奇才,但至少留下来的也都算可以了。
有没有识字比较多的,过来把名字记一记。其实老魏现在文化水平已经有了显著提高,但这事他从来都懒得干,便找别人代劳,而自己则在旁边瞅着。
能够呼吁起众人围而攻之的叫做高乘熹。
而使长枪上来与
自己过招的叫做谭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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