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愣住,大概没有想到对方这般薄情寡义,完全不在乎渊王妃的生死。
“就算你可以不顾忌令王妃的死活,但令王妃若真死于我们的手里,你也不好向夷家交代吧?”刺客回过神来,冷冷道。
“你说得有道理,那你们想怎么样?”裴渊状若沉思了片刻,然后问道。
“你们将镇南王的世子给我们,我们自然也会将令王妃给放了。”为首的刺客沉声道。
裴渊摇了摇头,“镇南王世子做客京城,是皇上的贵宾,不是你们说要就能要的。”
“那这么说来,你是不管令王妃的死活了?”刺客说着,将锋利的刀架在了秋蝉的脖子上。
在他看来,裴渊再薄情寡义,肯定也见不得自己的王妃被他们杀死,所以他们还是有胜算的。
然而这个想法才闪过脑海,下一刻,他的手臂突然一阵剧疼。
他还没反应过来,他架着刀的手臂,突然飞了出去。
“啊——”他惨叫一声,瞪着面前一脸肃杀的女人,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怒声大吼,“她不是渊王妃,我们中计了,快撤!”
可惜来不及了。
在他们眼里,娇滴滴没有一点武功的渊王妃,此时手里突然多了两柄短刀。
短刀在她手里,轻若柳叶般,飞舞间,便收割了两条人命。
情势一下逆转,不多时,所有的刺客,都被制伏了。
流影甚至砍下了为首刺客的首级。
裴渊将一封信递了过去,淡淡吩咐,“连同首级,赶在镇南王寿辰那日,送到镇南王手里,就当是本王送给他的寿礼。”
“是。”流影应了声,接过信,亲自带着首级和信,离开了。
裴渊坐在马上,目光眺向远处。
早在刺客送来信笺,要他用镇南王世子交换渊王妃的时候,他便知道幕后主使是镇南王严青山。
镇南王是异姓王,是先帝在位时论功封赏的。
此人颇能隐忍,明面上对朝廷忠心耿耿,其实野心勃勃,暗中招兵买马。
这么多年来,势力日渐坐大,如今已有与朝廷分廷抗礼之势。
严青山早生了图谋之心,今年皇上生辰之时,各地藩王都有来京为皇上庆贺,唯独镇南王没来,只派了儿子严煜来京贺寿。
但他不知,朝廷早就得到消息,知他有不臣之心,年底便会反,是以,皇上的生辰过后,他便将严煜扣押在了京城。
毕竟是独子,严青山舍不得儿子死,便迟迟没有发兵。
为救儿子,还遣人来京,欲绑走夷珠,以换回他的儿子。
严青山不同于其他藩王,他根基已深,并且兵精粮足,要撼动不易。
而一旦开战,受苦的还是百姓。
不过严青山也有软肋,那便是他的独子严煜。
裴渊淡淡想着,下令收兵回城。
渊王府。
自裴渊走后,夷珠便在前院等着他回来。
她并没有等太久。
一个时辰左右,侍卫们陆续回来了。
他们一脸轻松地走进来,手里还拿着铁片。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碧清好奇问道。
“回碧清姑娘,这是铁片。”一个侍卫回道。
“我知道这是铁片,我是想问,你们拿这个做什么?”碧清好笑地说。
侍卫搔了搔脑袋,这才不好意思地说:“这个是用来抵挡兵器的,像这样。”
侍卫说着,还示范了下,将铁片塞进衣衫下。
“咦,这个主意不错啊。”碧清称赞道。
侍卫笑着道:“是王爷让我们这么做的。”
“为何?”一直没说话的夷珠,忍不住问道。
“为了故意败给敌人的时候,才不至于真的被杀死。”侍卫道。
夷珠主仆一愣,“为什么要故意败给敌人?”
“因为这样一来,才能让敌人麻痹大意,也才能将敌人一网打尽。”这时,秋蝉走进来,替侍卫说了。
“蝉儿你回来了,没事吧。”夷珠关切地说。
“属下没事。”秋蝉笑着摇了摇头。
“那就好。事情可还顺利?”夷珠又问。
“很顺利,我们的人没有伤亡。”秋蝉解释了一句。
夷珠闻言,便明白了侍卫那句装死的含义。
看来今日护送秋蝉出城的侍卫,为了不让敌人起疑,事先在衣衫底下装了铁片,然后假装不敌,故意被敌人刺中要害,而那铁片,就是他们的底气。
见大家都回来了,就是不见裴渊,夷珠奇怪道:“王爷呢,怎么没跟你们一起回来?”
“王爷去青甲营了。”秋蝉回道。
“哦。”夷珠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说,“既然敌人已被剿灭了,那我现在外出,应该没问题了吧?”
“当然。”秋蝉点头。
“那我们去逛逛吧。”夷珠兴冲冲地说。
自从遇刺以来,她大多数时候都待在府中,哪里也去不得,现在危险解除,她突然有些馋凤鸣楼的烧鹅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乐乐的影响,从前,乐乐可是最爱凤鸣楼的烧鹅的。
想着,她伸手摸了摸肚子,神情有些伤感。
碧清知她又想起了小王爷,轻轻叹了口气。
出门的时候,裴渊恰巧回来。
得知夷珠要出门,便要陪她去。
“王爷若是有要事的话,可以不用陪我的,有碧清和秋蝉陪着我呢。”夷珠善解人意地说。
裴渊瞥了二人一眼,道:“今日你们不用跟着。”
“是。”二人应了声。
“你真要陪我出去啊?”夷珠愣住。
“那还有假。”裴渊牵住她的手,往外走。
夷珠有些顾忌,“可你事情那么多……”
“任何事,都比不上你重要。”裴渊摸了摸她的脑袋,打断她的话。
夷珠闻言,心里泛起甜意,当即便没了顾忌。
看着男人俊美的侧脸,她忍不住凑近了一些,揶揄道:“王爷今日嘴巴怎么这么会说话?”
裴渊侧头瞥了她一眼,勾起嘴角,“我平时很不会说话么?”
“也不是。”夷珠摇头。
裴渊握紧她的小手,“我说的是真心话。”
夷珠一听,心里更甜了,挽住他的手臂,俏皮地说:“嗯,我喜欢听,王爷会说多说一点。”.
裴渊清冷的眸中,染了笑意,伸指捏了捏她软腻的脸蛋,“胆子越来越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