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人为夷珠捏了一把汗。
若是夷珠输给了托娅公主,可就得代渊王向托娅公主致歉,承认自己技不如人了。
“老顾,你觉得夷珠会输吗?”沈彦翘首看了一会儿,有些坐不住了,朝身旁的顾修道。
顾修瞥了他一眼,“你觉得呢?”
沈彦滞了下,“是我问你。”
“不会。”顾修很镇定地说。
沈彦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你怎么那么相信夷珠?”
“我相信渊王。”顾修说着,便不再理他了。.
沈彦刚要再说什么,这时突然听到空气中传来“嗡嗡嗡”的声音。
“老顾,你听到什么声音了没?”
顾修顿了下,看着某处,俊脸上露出惊讶,“蜜蜂?”
“蜜蜂?怎么会有蜜蜂?”沈彦莫名其妙。
顾修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这时,旁边一道声音激动道:“是蜜蜂,夷珠小姐作的画竟然引来了蜜蜂!”
沈彦一怔,目光朝夷珠的方向看去,却见不知何时,她已经收了笔,而她所画的画上,有许多蜜蜂在飞舞着。
他吃惊地瞪大了眼睛,“这也太神奇了。”
“啪啪啪——”
不知是谁带头鼓起掌来,紧接着,越来越多的人鼓掌。
托娅公主和阿塔桑的面色变得很是难看。
“不可能,绝不可能……”托娅一脸难以置信。
但那盘旋在画上飞舞不去的蜜蜂,却越来越多。
凤太后的面色也很是难看,狠狠攥紧了手指。
怎么可能?
夷珠的画怎么可能引来蜜蜂?
她还等着看她成为所有人的笑话的。
“父王,珠珠做到了呢。”小孩欢呼一声,迫不及待地冲上前去观看。
裴渊笑了下,也起身走了过去。
“琛儿,快扶哀家去看看。”太皇太后也坐不住了。
裴琛早就想去观看一下皇婶的惊世之作了,这时听祖母发话,连忙扶了她下了高台,朝场中央夷珠作画的地方走去。
越来越多的人起身凑近了瞧。
只见桌上摊开的画,是一大片的油菜花。
金黄金黄的颜色,栩栩如生,像真的一样,让人感觉像是置身在了一大片的油菜花田。
怪不得那些蜜蜂流连不去,还以为是真的,想采蜜呢。
“托娅公主吸引的是蝴蝶,夷珠小姐的画吸引的则是蜜蜂,虽然你是渊王的未婚妻,但哀家也不好偏袒于你,还是要判定你输了。”
众人正沉浸在这副惊世画作中,惊叹连连,突然听到凤太后刹风景的声音。
所有人俱是一愣,惊讶地看向她,但目光里不自觉地带了不认同,甚至还有人目光谴责地看着她。
凤太后是怎么回事?
说这样的话,实在很难不让人误会她是乌丽国派来的细作。
哪有人会这般迫不及待地扬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
凤太后见自己说完话后,没人声援自己不说,还收获了一大片谴责的目光,真是要气死了。
他们眼里还有没有当她是太后?
托娅公主也看到了画,见她向着自己,立即道:“太后如此公正,托娅便放心了。”说罢,目光淡淡看了眼夷珠,不屑轻视之意,显而易见,“夷珠小姐,还请兑现你的承诺,代渊王向我致歉!”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敢情在场只有凤太后一人,我们这些人都是摆设?”裴琛冷笑一声,讽刺道,“凤太后可不能代表我们,我们可不觉得是托娅公主你赢了。”
“可是比试之前,明明说的是引来蝴蝶者胜,夷珠引来的是蜜蜂……”托娅皱眉。
“凤太后说的是能引来蝴蝶鸟雀者胜,并没有局限于蝴蝶,还望托娅公主不要故意忽略。”裴琛恼道。
托娅怒道:“你们这是强词夺理!”
“别吵了,那不就是蝴蝶吗?”这时,沈彦冷喝一声。
托娅疑惑抬头,便见,那画油菜花上,不知何时,飞来了许多蝴蝶。
蝴蝶和蜜蜂俱在油菜花上驻足的画面,震憾到了所有人。
“这也太神奇了!”
“夷珠小姐的画,真乃神作,所画的花,实在太逼真了,连蝴蝶蜜蜂都飞过来了呢。”
众人纷纷惊呼,看向夷珠的眼神都变了。
吃惊、震憾,还有佩服!
“朕宣布,夷珠小姐获胜。”裴琛一锤定音。
就连阿塔桑和一干使臣都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王爷,我做到了。”夷珠迫切地转头,想搜寻裴渊。
可男人就站在她身后,她一转头,便看到了他。
“嗯,本王看到了!”裴渊漆黑深眸中,带着笑意,赞赏地看着她,“珠儿很厉害!”
得到他的夸赞,夷珠心虚了一下。
“这颜料肯定有问题!”这时,托娅大声叫了起来。
所有人都莫名地看向她。
“托娅公主该不会是输不起吧?”裴辰景道。
“就是啊,刚刚说没有蝴蝶,不算赢,现在蜜蜂蝴蝶都引来了,可比她只能引来蝴蝶强太多了,竟然还不肯认输,非要故意找茬。”有人不忿地说。
“这颜料一定有问题。”托娅不理众人鄙视的眼神,信誓旦旦地说。
凤太后本来以为事情已成定局了,不想,还有这样的反转,立即声援道:“托娅公主说颜料有问题,是什么问题?”
“夷珠肯定是在这颜料里动了手脚。蜜蜂喜欢采蜜,夷珠定是在这墨里加了蜂蜜,或是别的能吸引蜜蜂、蝴蝶的东西。”
“托娅公主这么了解,该不会是你自己动过手脚,所以才会以己度人吧?”顾修冷静地说。
“你胡说!”托娅面色一变,旋即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手指点着众人,冷笑道,“你们人多势众,而我们在你们的地盘上,势单力孤,自然什么都是你们说了算,这是想迫我认输呢,但绝无可能!”
众人都被她气笑了,就连阿塔桑,也觉得面上无光。
他拉住阿妹,沉着脸道:“托娅,输了便是输了,不要让人笑话。”
托娅气得发抖,“我没有输,是他们欺人太甚,阿兄怎么向着他们?”
夷珠看了她一眼,从桌上将盛着颜料的盘子拿起来,然后端给阿塔桑,“虽然我行得正,坐得端,无愧于心,但人言可畏,既然托娅公主有所怀疑,便请王子查验一下,里面可有别的东西,也好还我清白。”
阿塔桑怔了下,“夷珠小姐不必……”
“王子请!”夷珠却坚持着,并将盘子,往他面前递了递。
阿塔桑却她坚持,只好松了托娅的手,接过盘子,当真认真地嗅闻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