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沐晚的血从手腕处不断地向外流,血液化作灵力在加固着守护她的结界,此时她周身的灵力达到了最强,隐隐突破了化神中期,但她的身体随着血液的流失越来越支撑不住了,脸色惨白如纸,就是唇上也没有丝毫的血色。
外面烈焰狂熊的火却越烧越旺,果然与魔族相比,人的体力差得太多,已经快一柱香了,沈沐晚感觉自己的血就要流干了,无花找的救兵要是再不来,自己就算不被这两只魔兽打死,也要失血过多而死。
沈沐晚心一横,看来今天注定一死,与其这么窝囊的死在龟壳里,不如趁着现在灵力达到最高冲出去和它们拼了,运气好还能弄死一个。
想到这,她慢慢地站起身,准备把另一只手腕也割破,把自己身体里最后的一点儿血全化成灵力,与他们决战一场。
可就在这时,一道红光闪过,紧接着一道劲风将冰罩外的火全部吹灭,一道身影笔直地站在了她的身前。
“师尊别怕,我来了!”晏瀚泽冰冷的神情在侧头看向沈沐晚时却化成了一池春水,眼中满满的担忧,再看到沈沐晚虚弱的样子,目光中还掺杂了心疼。
“阿泽?!”沈沐晚这一瞬间仿佛看到了梦境外的那个徒弟,心中感慨万分,想对他笑一下,但放松下来的无力感瞬间袭遍全身,她只感觉眼前一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最糗的样子总是被徒弟看到,也真是无语了。
“师尊,你……”
“没事,专心对敌,这两个家伙不好对付。”沈沐晚赶紧勒紧还在流血的手腕,先把血止住,“无花怎么样?没事吧!”
“他没有生命危险,不过伤得挺重,应该是和魔兽搏斗过。”晏瀚泽解释了一下,不过他心里并不舒服,他不喜欢师尊总是把无花挂在嘴边。
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经过昨夜他对沈沐晚的感觉不同了呢?是因为那个——吻吗?
“没生命危险就好,我知道他冲出去也不会轻松,毕竟林子里还有那么多的中阶魔兽,要想不出任何声响地干掉委实不易。”沈沐晚止住了血,收了外面的保护结界,把霜华握在手中,虽然脸色白得让人心疼,但冷峻的神情看起来俨然又是一副一峰之主的样子。
“师尊,你站在一边休息就好,它们两个我自己对付就行。”晏瀚泽看着沈沐晚虚弱的样子,心里各种滋味说不清道不明。
沈沐晚稳了稳心神,摇了摇头,没接晏瀚泽的话,反倒是对媚狐说,“我徒弟来了,你们还要继续吗?你也见识到了,他现在的修为已经达到了化神后期,而且仙魔双修,就是你们两个一起上也绝不是对手。
不如我们各退一步,今天的事到此为止,之后你们打算做什么,我们都接着。”沈沐晚一边说一边看向烈焰狂熊的肩头,那里还留着无花的那记涅盘金莲砸出来的痕迹。“何况这位熊兄的伤也要治一下!”
“不行,你们两个害死了我老婆,我今天就要给她报仇!”老熊握紧了拳头眼睛瞪得像铜铃。
“这位熊大哥,别表现得那么痴情行吗?我觉得你现在过得比之前更幸福吧,之前还有老婆管着你,你与媚狐之间勾搭还要背着她。现在放开了玩儿,不是正合你意吗?要我说你还得感谢我呢!”沈沐晚有点坏笑着说。
“你……”烈焰狂熊身上冒起火来,还是那种一激就着的暴脾气。
“老熊,行了,今天我们也损失了不少,的确不适合再打下去,我们回去!”媚狐声音妖娆,但绝对是命令的口气。
按修为来说老熊与媚狐不相上下,但烈焰狂熊有些不太聪明,很多时候都是听媚狐的。
“小丫头,今天就按你说的办,不过青山不老绿水长流,我们来日方长!”媚狐眼波一转,看向晏瀚泽,舔了一下她自己殷红的嘴唇,“小哥哥,长得真俊,让奴家看得心里痒痒的,下次奴家专门来找你!”说完一拧身子,轻飘飘地飞起,稳稳地坐在了老熊的肩头。
最后还不忘转过身给晏瀚泽留了一个飞吻。
接着老熊便扛着她走向林子的深处。
“师尊,为什么不让我收拾他们!”晏瀚泽有些不明白,他一个对付两个虽然有些冒险,但也不是不能一试,让它们走了,再找就没那么容易了。
沈沐晚见他们已经走没影了,这才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身子一软向后栽去。
“师尊!”晏瀚泽急跨一步,把人接到怀里,感觉怀里的人又软又小,好像一阵风就能吹跑一样。
“阿泽,为师坚持不住了,怕成为你的拖累,你以一敌二,再顾及我,没有胜算,不如吓跑他们,我们从长计议。”沈沐晚气息不稳,说话没有力气,勉强着说完这句话人便晕了过去。
等她再醒来时,已经是三天之后。
她慢慢坐起,身上还是没什么力气,看来失血过多比失去灵气要难补得多。
她刚坐起来,门就被人拉开,晏瀚泽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个白瓷汤盅。
“师尊,你醒了,你已经昏迷了三天三夜了,再不醒我就要让太医给你用针刺法了。”晏瀚泽把托盘放在桌上,坐到了床边。
针刺?用针刺身上最疼的穴位以达到唤醒的目的,多用于上刑晕倒的人,沈沐晚听完有点怂,缩了缩脖子,强挤出一点儿笑容,嘴角都有些抽抽。
晏瀚泽眸子里带笑地看着她,伸手摸了一下沈沐晚的额头,“还好烧退了!”
“我发烧了?”沈沐晚有些惊讶,修仙之人生病都很少,何况发烧,她又没淋雨也没感冒,为什么会发烧?
“你的灵力是寒冰,你每次使用灵力的时候不止在冰冻别人,你自己的身体也在承受寒气的侵袭。修为越高寒气也就越冷,对身体的伤害也越大。
你之前释放的寒气都在你修为之内,你的身体还受得住,但这次你用的是化神中期的寒冰灵力,可你的身体却只是元婴期的,所以把你自己也冻坏了。你整整烧了三天,昨天晚上温度才算降下来。
而且你还流了那么多的血,我用了三棵千年灵参才算吊住你这条命。下次再这么乱跑,我就不救你了!”
晏瀚泽一边说着一边舀汤盅里的参汤,用嘴吹温了才一勺一勺地喂给沈沐晚。
她烧了三天现在人醒了,头脑还是不太清醒,倒是听话地把参汤喝了个干净,只剩唇边流下一滴。
可那滴参汤还没流下来,就被晏瀚泽吮进了自己的嘴里。
沈沐晚惊得向后缩了一下身子,却被他长臂一舒紧紧地箍在怀里,接下来唇上传来炙热柔软的触感。
“阿……泽……唔……”
“师尊,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这三天我做梦都想这样,想狠狠地吻你,想把你揉进我的身体里,想占有你,想你是我的,只是我的!”
晏瀚泽仿佛着了魔一般,一边吻着沈沐晚的唇一边低声呢喃着,声音沙哑中透着急切。
沈沐晚开始还挣扎两下,后来仿佛也被他的热情点燃了,以前的种种在脑中闪过,她不想承认,但却又不得不承认,在一次次的生死存亡中,一次次温柔相拥中,她的心早就已经沉沦。
她对徒弟的感情早就不只是师徒之情,是什么她已经分辨不清。
乱了,一切都乱了,人乱了心也乱了,既然乱了,那就让它乱吧!反正这也只是个梦!
禁锢精神的枷锁在这一刻彻底打开,欲望把理智燃烧得连灰都不剩。
就在两人吻得天昏地暗,衣衫半褪的时候,门外有侍卫通传,媗妃娘娘传三皇子觐见。
晏瀚泽喘着粗气,从沈沐晚身上撑起身子,表情有些懊恼,对着门口喊了一声,“知道了!”
然后黑漆漆的眸子带着还未褪去的欲望看着身下的人儿,“等着我,晚上回来我把后边的事补全!”
说完又在沈沐晚的唇上流连地吻了吻,才十分不情愿地离开了。
沈沐晚呆呆地看着已经关上的门,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自己认为最难搞定的人,现在貌似搞定了。
最容易的那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