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乐愣了愣,她没想到太后会这般问她。
难不成,太后因为她是摄政王的人的关系,想放她出宫去?
想到这,她便下意识的去想着出宫后她能做的事情,可是半天也没想出来,低着头,有些沮丧的摇了摇头。
“奴婢只希望能跟着太后便好。”
时姜瞅了她一眼,见她一脸真诚的表情。
收回眼神,唔了一声。
听到太后这般,喜乐的心里七上八下的,甚是不安。
知道云瑾已经回来,这段时间时姜便不再出宫。
而皇帝见太后不见他,咬了咬牙,宣了吴阁老进宫商量对策。
吴阁老的意思,云瑾无诏回京,罪同造反。
所以,等摄政王一回京,便直接派人去拿下他,打入天牢。
皇帝听到这个主意,顿时有些犹豫。
毕竟,边关可还是需要摄政王守着呢!
若是抓了摄政王,边关可怎么办?
见皇帝犹豫不决,吴阁老眯了眯眼睛。
“皇上若是担心边关守卫之事,老臣可推荐一忠心可靠之人代替那摄政王,也好让皇上高枕无忧。”
族中这些年小辈的全都已经成年,虽有走文官之路的,也有走那武官之路的。
可朝中的那些官位,一个萝卜一个坑,都是有数的。
若想让自家小辈上去,势必要拉人下台。
摄政王如今自己把把柄递过来,他们岂有不用的道理?
听到吴阁老这般说,杨骥脸上虽然还有些犹豫,却是点头同意了。
吴阁老见达到了自己想要的目的,这才心满意足的躬身退了出去。
“陛下,废皇子杨翦到了。”
原本还有些忧愁在发呆的杨骥,听到太监来报,顿时激动的站了起来。
“快让他进来。”
然后就见太监身后,一个身体微微有些佝偻的男子脚步缓慢的走了进来。
进来后,也没抬头,直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恭恭敬敬的说道:“罪人杨翦,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杨骥见状,立马上前,一把将杨翦扶了起来。
“皇兄,快快起来,你我兄弟,同气连枝,哪需要这般行礼。”
然后就看到抬起头来的杨翦,两鬓居然已经有了白发,杨骥顿时眼眶有些发热,大皇兄只比他大了几个月而已呀!
杨翦也看了杨骥一眼,虽说杨骥眼眶泛红,可也架不住他脸上的意气风发的少年模样。
哪里像自己,虽比杨骥大了几个月,整个人心境却如同行将就木的老者一般。
偷看了一眼后,杨翦就立马低垂下头去。
“罪人不敢。”
听到大皇兄这话,杨骥的脸上闪过一丝怒气。
“大皇兄,造反的是崔相,跟你又有什么关系?你放心,父皇只有你我两位嫡亲的血脉,朕明天会下诏书,给你平反的。”
杨翦低垂的脸上,划过一丝异样的表情。
嘴里却是三呼万岁,又是拜倒下来。
杨骥见状,连忙把他又拉了起来。
然后拉着杨翦,唠唠叨叨的说了一大堆怀念的话。
只是因为杨翦太过拘束,杨骥最后只能悻悻然的住了嘴,让人带杨翦下去休息。
等到第二天,杨骥上朝,把杨翦接回来,封了他一个安乐王的爵位消息传到慈宁宫,时姜不由的冷笑了一声。
看来,有些遗传基因里刻着的东西,根本是无法改变的。
“太后娘娘,皇上实在是太过份了。他这般做,不是在打您的脸么?”
时姜扯了扯嘴角,看了一眼满脸夸张的喜乐一眼。
然后悠悠的说道:“他这般做,打的可不是哀家的脸,而是他自己的脸。看着吧,自己酿的苦果,总得自己吃下才是。再说了,他不这样,你家摄政王还有出手的机会?”
最后一句反问,直接把满脸气愤表情的喜乐给堵住了嘴,脸色僵硬了半晌,才缩着脖子讪讪的回道。
“太后娘娘圣明,奴婢也就是多嘴那么一说。”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而前朝因为皇帝之前答应了吴阁老的事,所以,对于皇帝册封杨翦为安乐王,也没有持反对意见。
朝中如今大多都是吴党,吴阁老既然不发话,自然吴党一派的人都不会跳出来找不自在。
而有那阻拦说不可的,不过是少数,很快就被按了下去。
毕竟,朝臣们再反对,架不住皇帝愿意啊!
杨翦被册封安乐王后,皇帝还给他在京城赐了一座宅子。
当天晚上,杨骥还去安乐王府里跟杨翦喝了一整晚的酒。
至于两个人当晚通宵说了些什么,也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了。
不过,很快时姜就知道了他们两个在说什么了。
因为杨骥带着杨翦来见太后,却被拒在门外后,杨骥发了脾气,硬闯了进来。
时姜坐在贵妃椅上靠着,眯眼朝闯进来的两个人瞧去。
喜乐脸色很不好看的瞪着杨骥和杨翦两个人,却见太后娘娘对她挥了挥手,让她退下。
“皇帝,你这是做什么?”
时姜看着杨骥,半点眼神都不分给一旁恨恨看着自己的杨翦。
杨骥咬了咬后槽牙,双手用力握拳,眼睛通红的对着时姜质问道。
“朕不是你亲生的对不对?你杀了朕的母亲,然后把朕占为己有当成自己的儿子,对不对?”
时姜半点没动,盯着杨骥半晌,才轻笑一声。
“哀家就说呢,这些年以来,你对哀家越来越不满。哀家一开始还以为,你嫌哀家把持朝政,所以才会这样。原来是因为这个缘故,看来,哀家这些年对你的栽培都喂了狗。”
说到最后一句时,时姜的声音沉了下来,厉声喝道。
杨骥的后背一紧,整个人不由自主的后退半步。
随即他就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连忙绷着脸,恨声说道。
“不要说其他这些,你还没回答,朕问你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若是真的,你哪里是什么栽培,只是想培养一个任你拿捏的傀儡罢了!”
“皇上,你这话实在太伤人心了。太后娘娘对你一片真心,你居然这般曲解她?”
喜乐没忍住,开口辩说道。
时姜却是举手拦住她继续说下去,然后眼睛一转,看了杨骥身后的杨翦一眼。
“看样子,皇上心中早有定夺,至于哀家回不回答,其实都已经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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