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知道她肯定听不到。
睡熟的女人,浑身松软的。
萧棠再醒来时,天色已经亮了,帘子被拉上,倒也没觉得窗外的阳光有多刺目。
她往身边一瞧,没见帝景翎的身影。
她轻轻咦了声,轻摇摇头,怀疑自己是出现幻觉。
【宿主,你醒来了呀!】
粉团子高兴地扑入她的怀里,比往日要黏人极了。
萧棠嫌弃地拎开它,整理了下自己,准备去朝堂。
今日上朝多少人等待着看她笑话……
出了府门,竟瞧见大反派的马车还稳稳当当地停在那儿。
按照正常的时间,他这会儿去朝堂都迟到了。
如意惊喜地说:“王妃,王爷还等着您呢,太好了吧。”
虽然昨日都吵架了……
哦不,也不算,只是王妃单方面地闹不愉快。
不过她也不知道王妃和王爷之间到底闹了什么样的不愉快,看起来确实很麻烦?
萧棠本想说不坐……
马车车窗被拉开。
帝景翎的视线无声落在她的脸上,甚至让萧棠读出了几分笑意。
萧棠清了清嗓子,“我,我看王爷来不及了,那就一起去上朝吧。”
她说完,迅速走上了马车。
但帝景翎眼底的笑意瞬时消失殆尽。
他听见萧棠叫他王爷,而且还是客客气气的称呼???
所以,媳妇对他的爱会消失吗?
身边坐下了萧棠。
也是令他熟悉的香甜味,沁人心脾,令人迷醉。
帝景翎有点晃神,他想握住她的手,结果这丫头似有所感一般迅速闪开了手,手上空了。
男人身上冷气瞬时散开。
吓得马车外的彦九都抖了两抖。
帝景翎这男人的威力,实在够吓人的。
换做平时,萧棠肯定黏糊糊地凑过来哄他了,并且在他怀里撒娇叫乖乖。
但现在,并没有。
她非但没有,而且还不为所动。
帝景翎很无奈,大概是想着最后挣扎一次,又握住了她的小手。
这次成功握住。
男人刚刚想高兴几分,岂料……
彦九在外面禀报:“禀王爷、王妃,到皇宫了。”
彦九刚刚说完,车帘被拽开,紧接着他就感受到了来自摄政王的杀人般目光。
那道死亡凝视,把他吓了一大跳。
彦九满头问号,甚至有点无辜不解。
啥情况呀?
帝景翎下了马车,伸手想扶萧棠下车,手就被她挥开。
【哼,老娘还没气消,休想这么容易就把老娘哄好。】
她挥开男人的爪爪后,大步走了。
帝景翎看着她的背影,略显好笑,无奈地追上她的脚步。
【臭男人,笑屁。】
【我一点都不觉得好笑。】
【不行,这事儿不能想,越想越气,越想越要咬人。】
萧棠冷漠地走入大殿。
大家都看向了难得迟到的摄政王……以及浑身透着生人勿近的王妃。
明眼人能很快瞧出来,他们肯定是吵架了……
王爷和王妃闹别扭?
这种事情可能吗?毕竟昨日在朝堂上两人还腻腻歪歪的呢。
就在大家心中充满疑惑猜测时,帝景翎已经主动拉着萧棠的手落座了。
这个动作告诉大家,他们没有吵架,并且关系极其和谐。
荣安侯今日比往日更沉默。
他看向那夫妻二人,沉默了几分。
他的表弟今天没有出现。
但场面一度很令人紧张。
“王妃,不知可有法子解决?”丞相出列询问。
经过一番心理斗争后,他显然已经适应了孙子没了的事实。
萧棠看向丞相。
一夜之间,好像老了十岁。
头发都愁白了,脸上褶子还多了几条,就连眼下的黑影都深重了许多。
毕竟是他的头一个孙子,可真是令人心酸。
他苍老又有些期待地问萧棠。
哪怕孙儿的命无法拿回来,也要罪魁祸首揪出来,为孙儿报仇!
萧棠回答他:“放心,我既然已经答应了,那自然会出手帮助。”
她起身。
今天依旧是坐在帝景翎腿上上朝的一天。
她把昨日彦十准备的物件一一摆放。
“那小婴孩,再借我用下。”
她转头跟太监说。
小太监不敢有疑问。
毕竟,他深知,王妃命令如同摄政王。
整个朝廷,摄政王夫妇是最不能招惹的,如果招惹了,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很快婴孩被抱过来了。
萧棠不动声色地塞了张符纸进去,这个简短的动作,没有任何人瞧见。
只有帝景翎听见了她的心声。
【嘿,声东击西,咱看看这魔物有多聪明。】
萧棠把孩子平放在地上的襁褓上。
紧接着将鬣狗血装入菱形的花瓶里,剩下的血迹在地上歪七扭八地胡乱画起来。
众大臣都探着个脑袋看。
他们都很好奇,这王妃到底是在做什么?
一般人必然是看不懂王妃这鬼画符。
萧棠画完,手指结印,嘴里念念有词。
没人能听懂。
荣安侯自然也是听不懂,但他脸色有些微变。
紧接着,萧棠念完这番,地上鬼画符似的咒印瞬间消失隐身。
再回忆一下昨日这荣安侯的表弟的表现,不对比不知道,这么对比才知道这摄政王还真是捡到宝了。
有了会掐指算卦的王妃,难怪摄政王这两年走运得很。
竟然有些人开始羡慕帝景翎了。
萧棠往后退。
她无声地做了个手势,示意大家都往后退。
哪怕知道这些人不知道情况,也还是跟着往后退开,也害怕被波及到。
众人屏息等待。
许久许久不知道情况如何。
就在有人要嘲弄萧棠时,突然,有一道巨大的黑影无声地出现了,它在地上无声地爬行移动。
别人只能看见一团黑色的东西在无声地移动,还发出了吸嗅吸嗅的声音。
大臣们见之色变。
荣安侯亦是白了脸,虽然他的脸本就很白。
他捏着自己的折扇往后退,不敢相信这是个令人恐惧的地方。
那把折扇也在手心里猛烈颤抖,朱砂痣也在颤。
荣安侯也是被吓到,脸色大变。
等他把手中折扇扔在地上,发出哐当声,引起了四周人的注意。
帝景翎亦是敏锐地察觉到了,转头看向他。
萧棠没空理会。
她的注意力都在这只黑漆漆的魔灵身上。
从它通体发黑的模样来看,应该是积累了好几百年了。
这么个大玩意,不是被人为召唤出来的,她都不信。
没人敢靠近。
当然萧棠除外。
她走向了魔灵。
魔灵似乎没有察觉到四周有人,只缓慢爬行到了这只婴孩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