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雪巧好笑地轻摇头,“我之前不是不想找,只是……没寻到合适的机会。”
最后半句话,就像是她自己的呢喃,轻轻随风飘散。
虽然听上去像是失落,可彦十和如意压根就不吃这套。
他们都认定这个姨母是在狡辩。
暗室里。
萧棠被人摁在怀里,被人吸取血液时,表情都木了。
【上次你蛊毒发作的时候,我怎么没瞧见你这么爱吸我血呢?】
【真是奇怪极了。】
【嘿,咱能不能停一停?吸血鬼都没你这么猛,再吸下去我就成了具干尸,你负责迈?】
她能清晰感觉到抱着她的男人身体僵硬了下。
当然,同时松了些手臂力道。
余下的,只有男人的呼吸一下一下打在耳畔。
灼人得厉害。
萧棠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只感觉到耳垂下被他的呼吸激起一阵阵鸡皮疙瘩。
她本就是被男人从后面抱住,这会儿她也看不见身后抱着她的男人是何模样,又是何神情。
等了很久很久……
她发现身后的男人就这么静静抱着她,也没有下一步动作。
搞得她有点懵。
她还记得上次这男人蛊毒发作的时候,好像可没这么安静。
她垂眸,将腰际上的手臂衣袖扒拉上去几下。
原本只是好奇地想看看,这个男人的血管是否有暴起。
结果……
拉开一看,她直呼好家伙。
黑色的血管确实暴起。
她不知道这个男人忍受了多大的痛苦,不过现在她得想法子给他缓解一下痛苦。
她试图想扯开腰际的手臂。
但,他勒得很牢固。
她多次想拉扯开,都无济于事。
好几次,都没法。
萧棠轻轻安慰:“夫君,我不跑,你快放开我,让我看看你。”
“不要看。”低哑的男音就在她耳畔幽幽响起。
这三个字,就好像用尽了他所有力气一样。
萧棠很气恼。
“我非要看呢?”
她拽开几次,在他怀里转过身。
这力气,帝景翎现在蛊毒发作时,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她转身的刹那,看见他,惊了一下。
结果眼前一黑。
他竟然用大手盖在她的眼睛上,彻底阻止她继续往下看。
萧棠有点懊恼。
“你挡着我干什么,又不是没见过你蛊毒发作的样子。”
“快松开,听见没有?不然我要生气了!”
不就是脸上有黑色的血管嘛!
不就是这样看起来有点难看嘛!
他们是夫妻耶,她都不会嫌弃他丑的。
萧棠很生气。
她觉得帝景翎是嫌弃她。
帝景翎当然不可能嫌弃她,可也还是放下了手。
男人周身的戾气收敛。
那双猩红的眸子望着她,竟然还有点无辜似的。
虽然,她知道他现在可能根本看不清楚自己的模样。
“快点,去躺着,我给你看看。”
她也没有别的表情和反应,拉着他的手臂,来到床边。
刚刚还很倔强的男人,此时竟是随便她拉扯。
刚刚还介意被她看见样貌的他,现在竟也坦率了许多。
萧棠把他摁下去,扯开他的衣襟。
取出银针和手术刀工具,先将他的这些黑色的毒血放了。
帝景翎眸光始终盯着她。
哪怕,视线所及也不过是个模糊的轮廓,他也依旧紧紧看着,不想有丝毫错过的机会。
萧棠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执着地看着自己。
“你可以闭上眼休息会儿。”
可他偏不。
萧棠只想说他一句傻。
没办法,自己的男人还能怎么办,疼着呗,宠着呗,爱着呗。
针灸时,男人身上的黑色血管在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他血红的眸子逐渐半眯,明明眼看着要阖上,可偏要强行硬撑。
萧棠都不知道他为什么非要强行撑着。
等了等,她伸手盖在他眼睛声。
“你睡吧,我哪里也不去。”
“相信我,睡一觉醒来,什么事都没有了!”
她跟安慰小孩儿似的。
帝景翎轻轻嗯了声。
可能最后还是有些扛不住,阖上了眸子。
他的声音到最后淡到,仿佛像是呓语。
萧棠看着睡下的男人,突然有点心疼他。
该不会是因为没有令他信任的人,所以他蛊毒发作到现在一直强撑着,现在才得以闭眸睡觉?
真是好惨一男的。
不管这狗系统的任务,她不如直接寻那秦楚星要那药材或许更快些。
像秦楚星这种一国帝王,应该不屑跟她说谎。
她一直守在帝景翎身旁,直到天亮。
他没有发狂,没有鲨人,但是饮血啊!
嗜血如命的样子,也是挺可怕的。
萧棠庆幸,还好在吸她的血时,他是有意识的。
直至天亮。
脸颊有点痒痒的。
好像是帝景翎的大手轻轻抚上她的侧脸,那薄茧刮着肌肤的模样,有点酥酥痒痒。
她睁眸。
竟然不知道何时睡在了他的臂弯里。
可能是他已经睡了一宿,身上竟然还被汗打湿了,本就只是薄薄的一件素色墨袍,被汗渍打湿,深一块浅一块。
昨晚上没发现他流汗了呀?
“你怎么样?没事吧?”她弹跳而起。
因为在意,有点小激动。
度过了昨晚上那样痛苦的夜色,他应该身体无碍了吧?
萧棠想着,瞧瞧瞄着他的神情。
帝景翎点点头后,又摇头。
分明能让人一眼看穿是装的。
萧棠却还是配合了他的演出,“哪里不舒服啊?”
【看我这温柔的样纸,看我这为你着想的神色,该满意的吧?】
本以为男人应该会直接就此放弃表演,谁知道他突然扶着胸口:“心疼。”
“???”
“还有,心跳很厉害,棠棠,你要不要听一听?”
萧棠继续持续怀疑中。
可面对着他眼底的戏谑,她咬牙跟着演下去了。
面对着他过于直接的视线,她索性就将耳朵贴了上去。
想听听,他的胸口有什么声音。
咚咚……
强有力的心跳声震在耳畔。
足矣证明这大反派身体健康,毫无毛病。
她轻撇嘴角,隔着衣料,她埋在他心口位置,张嘴,露出她凶狠的小虎牙。
帝景翎也知道自己好像演过了些。
心口一痛。
她可真的下了狠,跟分别是,在马车上咬他时一个劲,甚至比上次那劲还大些。
他抿这唇角,“棠棠,谋杀亲夫也不像你这么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