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爷爷！”
看到吴清渺吐血，吴家众人是大惊失色，纷纷上前。
顾铭距离吴清渺的距离最近，他同样是心里一紧，下意识就要冲上前去扶住吴清渺，但还是强压下内心的冲动。
他现在的身份是一个外人，是剑仇，而不是顾铭。
“都退下。”面对众人都关心，吴清渺却挥手打出一道真气，将众人逼退数步。
他凌厉的眼神从吴跃波和吴跃涛身上一一扫过，连吴尘和吴浩也没幸免，而被他看过的每一个人，均是羞愧地低下了头。
吴清渺恨铁不成钢地说道：“老夫不在这段时间，你们就是这么打理家族的？正殿都让人给拆了，吴家的颜面何在？”
“父亲，您听我解释。”吴跃波想要说什么，可刚要说话，就被吴清渺隔空一记耳光甩在脸上，“混账东西，你如此行事，怎么对得起若夕的在天之灵！”
一听这话，吴跃波便知道自己父亲已经知晓家里发生的一切，他所说的吴若夕便是吴诺诺的母亲，吴跃波最小的妹妹。
“父亲，我吴家有今日之劫，全都要拜那顾家所赐，大哥这么做，也是形势所逼，就算有些差错也是情有可原。”吴跃涛站了出来替吴跃波辩解道。
他不说还好，说完之后，吴清渺当即便又甩给他一个耳光，这一次下手更重，吴跃涛的半边脸都被打得变形了，看样子就算是想说什么也无法开口了。
两记耳光彻底让众人住嘴，吴清渺看了一眼顾铭，眼中露出疑惑的神色。
看着眼前的冷峻少年，他心底生出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当修士的境界突破神海境诞生灵识之后，便会拥有神秘的第六感，而且随着境界的提升，第六感也会更加准确。
吴清渺知道自己不会无缘无故对一个人产生熟悉的感觉，除非他之前真的见过，可当他端详顾铭的时候，却又发现自己对这少年的无论是容貌还是气质，竟都没有半点印象。
于是，吴清渺对顾铭问道：“小伙子，恕老夫眼拙，我们之前是否在某处见过？”
顾铭心中一凝，差点就怀疑吴清渺认出了他，不过转念一想，自己的容貌和气质都和以往截然不同，就算是父母在世也不一定会认得自己，更何况他和外公相处的时日并不长，于是他淡定地说道：“晚辈只是无名小卒，之前跟吴老前辈并没见过。”
“那你师承何处？说不定老夫跟你师门长辈相识。”
“晚辈孤家寡人，并无师承。”顾铭坦然地说道，并始终迎着吴清渺的目光，眼神并无闪烁。
话都说到这一步，吴清渺也只能承认，出现这种情况，吴清渺只能将其归咎于自身境界下滑，第六感也出现了偏差。
“你跟我来。”说完，吴清渺将顾铭单独带到了自己的书房，说是书房，其实是在后山一个独立的院落，这里四周没有修建其他建筑，一方面是为了清净，二来就是确保吴清渺在这里所说的话不会被其他人窃听到。
吴清渺的书房很宽，两人居中相对而坐，吴清渺率先说道：“剑仇，你对吴家了解多少？”
“江南道魁首，武道世家。”
“你认识若瑶？”吴清渺突然提到母亲，让顾铭有些措手不及，但既然已经来了，他也不是没想过说辞。
“以前游历皇城之时偶然结实永安侯府顾铭，因此见过永安侯夫人。”
吴清渺始终盯着顾铭的面部表情，他发现在自己提到吴若瑶的时候，顾铭的情绪在一刹那间有过剧烈的波动，眼底深处闪过一抹怀念和仇恨相互交织的复杂情感，不过这一切都是一闪而逝，被顾铭很快就掩盖了过去。
当他听到顾铭的名字之时，自己的心境却率先产生了波动。
“你的年纪和铭儿差不多，要是铭儿还在世的话，实力不会比你差。”
听着吴清渺毫不吝啬对自己的称赞，顾铭也是五味杂陈，不过让他欣慰的是，外公说话的语气听上去对顾家并没有怨恨。
其实吴清渺明白真实情况并非顾铭所说那般简单，但并没有深究，因为他感觉顾铭虽然年纪不大，但心志坚韧远超常人，如果他自己不想说，继续问下去也不过是得到一些准备好的谎言。
“吴老前辈，您的伤势？”顾铭也不想吴清渺继续深究自己的来历，便主动转移了话题，他也想知道外公的身体情况究竟如何。
吴清渺说道：“你在外面听到的传言不错，老夫失去王侯气运之后，境界一直下跌，如今只能勉强达到神海境七重境界。”
“所以说前辈需要黑蛟内丹疗伤一事也是真的？”
“是的。”吴清渺说道，“之前闭关被惊醒之时正好听闻你说可以取来黑蛟内丹，看来你是对龙洞有所了解？”
“只是听闻了一些市井传闻。”
“老夫虽然这两年都在闭关，可对外界消息也并非一无所知，龙洞之争，历来是由我吴家把持，可这一次许多势力都盯上了龙洞中的秘宝，包括皇室在内，所以竞争将会非常惨烈，一旦参与其中，老夫不敢保证你可以全身而退。”
“诺诺是个苦命的孩子，两年前的变故之后，她母亲也意外去世，留下了她孤身一人。”吴清渺看着顾铭，严肃地问道，“剑仇，你真愿意为了诺诺去龙洞冒险？”
“晚辈自然是愿意的。”顾铭说道，“而且，晚辈也一定会取来黑蛟内丹。”
在确定吴清渺的伤势之后，顾铭的确是真心想要为他寻来黑蛟内丹。
他所需要的先天水晶，总能找到其他替代之法，可吴清渺若是得不到黑蛟内丹疗伤，整个吴家很快就会面临灭顶之灾，不管吴家对顾家的态度如何，顾铭都不可能坐视不理。
“好，老夫相信你。”吴清渺突然地说道，让顾铭有些猝不及防，他本以为吴清渺还会问其他问题，外公能称霸江南道多年，并不会轻易信任他人。
“你不用顾虑，老夫纵横多年，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吴清渺说道，“更何况就算你失败了，对老夫来说也没有任何损失，不是吗？”
顾铭一想也的确如此，对吴家来说，情况总不会变得更差，信不信顾铭，其实都无关紧要。
“这些天你就先在府上住下吧，既然是诺诺的朋友，总该去见见家里的长辈。”
“要见外婆了吗？”顾铭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慈祥的老婆婆形象，在顾铭眼中，他的外婆何采君是天底下最慈祥的老婆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