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道陵静静的看着谷底,披头散发、浑身是伤的魏文镜跪在一具尸体之前,一脸悲伤。
战斗已经结束,远征军余脉这次一共十一个人,两个星皇带队,加上九个星尊。
这次除了魏文镜,其余十个全部折在了湘南道的山区里。
另外罗家派了两个星尊跟着,估计是想走一遍密道,也死在了这次伏击中。
至于苏兆安第一波攻击里就被打的灰飞烟灭。要知道,伏击队伍里第一批出手的可是五个星皇!
“独孤昭武,当初我就不该放你走的!”
站起身的魏文镜一个踉跄,重新站稳后看着离的远远的王道陵,这只小狐狸,连搏命的机会都不给他。
“大帅,当初的情份这次就算还了,无尽森林那边他们再坚持下去还有意义吗?”
“他们还剩多少人?”
魏文镜喘着气问道:“一半还有没有?”
“这个还真不能告诉你,只能说没有死光!”
王道陵站在洛家那位太上老祖身旁,毫无压力的和魏文镜对话:“我从太一教的藏书楼里翻到一些有趣的东西,你们这一脉以萧氏为主,总计七个姓氏当初在金雀关,大帅帮我挡住了罗家的那位,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你们内部意见并不统一?”
魏文镜苦笑,一点微小的行为就能被对方解读出许多信息,和这只小狐狸打交道,真要小心再小心。
看到魏文镜不接话,王道陵笑了笑,继续道:“你心里应该清楚,失去了突然性,加上我们一致对外,你们加一个罗家是吃不下星月大陆的。如果找更多外部势力参与进来,你们内部只会更分裂不说,金雀关就再也不是秘密我们也一定会抱团冲出去找势力投靠,届时我们很有可能同朝为官哦!”
一番话在情在理,既没有夸张,也没有添油加醋。
“你究竟想表达什么?”
“继续打下去,只会死更多人,仇只会越结越深,我们双方都不会愿意在将来面对一个解不开结的死敌,而且还是一个旗鼓相当的死敌!”
王道陵像是拿着奶糖诱惑小孩的坏人,嘴角微微上翘的笑着对魏文镜道:“不如你们帮着我们牵牵线,直接和紫荆王朝对接一下呗,我们星月大陆愿意整体依附。”
魏文镜的心一下子就乱了,怔怔的站在那里,陷入沉思。
洛家太上老祖赞许的看了王道陵一眼,刚才这番话就像一颗种子,埋进了魏文镜的心里。
随着局势偏向王道陵的预计发展时,它就会生根发芽,到时候会发生一些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其实我是来带他们走的!”
魏文镜抬头对着王道陵:“带他们去云岚山脉,天机楼的总部就在那里,我们这支力量是用来对付他们的!”
“天机楼再不好,他们也是星月大陆的力量!”
“可他们在私下里接触罗家,不知道哪天就投靠了他们!”
魏文镜忍不住握紧拳头,愤愤的道:“起码在这方面,仅仅源于我们和天机楼的私怨,我们两家打起来,对你们也有利的吧?”
“啧,别把自己说的那么冠冕堂皇,难道你们就不怕天机楼投靠了罗家?”
王道陵嗤笑道:“如果我们能给出更大的利益,天机楼有什么理由拒绝更好的?坐看你们挨个灭杀星月大陆的有生力量才是短视的行为!”
魏文镜真的后悔了,那一天晚上,自己就不该有妇人之仁。
以他对天机楼的了解,这帮人有奶便是娘。
真如王道陵所说,这边能给出更大的好处,天机楼绝对不会介意加入星月大陆的抱团势力,以前的恩怨绝对可以视而不见。
现在看来,萧氏等几脉小看了星月大陆的抵抗之心。
在他们想来,这片故土自从金雀王朝消失之后,各大势力之间关系盘根错节,夹杂着历史恩怨、正魔之分,很容易被各个击破。
但实际情况明显不是这样的,先不说一向被他们认为是软骨头,投机者的天机楼,狠狠的在金雀关秀了一把硬骨头。
接下来就是更大的误判,一向被人视为洪水猛兽的长生天那帮疯子居然走在了抵抗第一线,现在顶在荆州,而且专门死缠着远征军一脉打,其他教派在太一教的带领下抗住了罗家。
而月苍门这个魔门也关起门来打狗,在无尽森林追杀着当初远征军余脉留下的队伍。
一时间,双方僵持不下,就像小狐狸判断的那样,谁也吃不下谁。
在这里面,损失最大的就是远征军余脉,原先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形象全部被破坏,成了人人喊杀的对象。
而且照此下去,只是他们和罗家的联军,征服星月大陆已是遥遥无期。
“真要走到那一步吗?”
魏文镜心中茫然,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月苍门此次伏击的人已经全部撤走了。
没有再抱什么侥幸心里,魏文镜老老实实的按照原路返回,有那只小狐狸在,自己就不可能占到便宜。
就像这次秘密潜入,这么小心机密的事情都能给他们提前知道,并借机伏击了他们,还有什么事情是他算不到的?
无尽森林那边只能听由他们自生自灭了,现在魏文镜最重要的事情反而是赶紧回去养伤。
在这样一个残酷的战场里,带伤的他绝对是长生天眼里的一块肥肉,一旦被他们盯上,多半难逃一劫。
所以他在湘南道山区里反而走的慢,趁这个时间治疗自己的伤势,这里好歹被视为月苍门的控制范围,反而是最为安全的地方。
出了湘南道,可就是长生天那帮疯子占据的地盘了。
而且让他最头疼的一件事是在回去之后,他要如何向其他人交代?
遭遇伏击本就不可思议了,再加上死了十一个星尊,一个星皇,独独他活了下来难道告诉其他人是独孤昭武在还人情,让月苍门放过了他?
魏文镜自己都觉得荒诞。
7017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