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回猜想,大概因为这一次是沈居寒主动抱她,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效果。
她不禁暗暗郁闷,太不公平了,她主动的时候,就那么一点点。
这个男人一主动,就这么多?
呵。
连神力都敢戏耍她了。
沈居寒哪知道,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江月回心里千回百转。
见她一直僵着不说话,还以为她是被自己吓住了。
“抱歉,”沈居寒松开她,“一时唐突,无意冒犯。”
江月回还有点遗憾,现在什么也不缺,就缺神力,多多益善。
拉住沈居寒的手,悄悄查看,果然,不像刚才那般充沛了。
“人之常情,可以理解,”江月回叹气,放下他的手,“那我先回去了。”
“我送你出去。”
沈居寒跟在她身后,垂眸看看被她握过的手,心底荡出一丝别样的情绪。
江月回骑马走了,沈居寒回头看看宅子。
星左牵马走过来:“主子,这里要派人盯着吗?”
“嗯,暗中盯着,不要打草惊蛇。”
“是。”星左迟疑一下又问,“那……江府那边还盯吗?”
沈居寒扫他一眼:“你的意思是……”
“属下不敢,”星左垂首,“属下只是觉得,偏巧在这个时候,江小姐来看宅子;
偏巧这里就有这些东西,今天晚上又遇见,似乎……”
“太巧了些?”沈居寒抬头看漆黑的苍穹。
沈居寒沉默半晌,字字冰凉:“派人去她的老家查一查,事无俱细。”
“是。”
沈居寒翻身上马,前路漫漫,又漆黑无比,刚刚在后院中,有一瞬间,他以为江月回是他黑暗中的一点光。
虽微小如星,却亮而永恒。
若是……这颗星是有意来到他身边,那这线光,必须由他亲手来掐灭。
江月回哪里知道,她盘算着怎么让沈居寒多主动几次,沈居寒却已经在怀疑她。
回去路上,刚策马入城,江月回忽然感觉心头一阵飞快跳动。
她登时难受地捂着胸口,眉头皱起。
“小姐,您怎么了?”林方赶紧问。
“没什么,”江月回低声答。
她抬头往前看:“那是什么地方?”
“小姐,拐过前面路口,就是布政司衙门。”
“衙门?”江月回了然,难怪如此眼熟。
毕竟还在这里坐过牢。
“走吧。”
话音未落,忽然前面一道恶风不善,一道黑影快如闪电,迅速向她奔来!
“小姐,小心!”林方大叫一声,向江月回 扑过来。
但到底晚了一步。
江月回看到那道黑影手中的冷光,不假思索直接向后一仰,手从识海中抽出一把匕首来。
黑影从她上方掠过,江月回毫不手软,手中匕首尖朝上,奔着此人小腹就是一下。
黑影似是没想到她也有兵器,腰一挺用力一拧,脚尖用力一蹬路边的树干,纵身跃上屋顶。
此人穿着黑色斗篷,紧紧裹住身体,帽子也遮住头脸,完全看不清身形容貌。
但尽管如此,江月回依旧能够感觉到,对方的目光在直勾勾盯着她。
江月回毫不畏惧,握着手中匕首,抬头回视。
沉默中,似有电闪雷鸣。
“唰唰唰!”
三声连响。
三支弩箭射向黑衣人。
黑衣人赶紧躲闪,三支箭擦着他的靴尖,射中瓦片,坠落好几片。
江月回转头看,见沈居寒策马而来,他手中执着一把小弩, 身后黑色斗篷翻卷如浪,金色彼岸花迎风飘摆。
眨眼间,沈居寒到她近前:“没事吧?有没有伤着?”
“没有,没事,”江月回看向屋顶,黑衣人已经转身逃走。
巡防队听到动静也过来,见沈居寒在这里,赶紧上前行礼。
“去追!”
“是!”
沈居寒打量江月回,见她确实没有受伤,点头道:“我送你回去。”
江月回没拒绝,转眼看看布政司衙门的方向。
“看什么?”沈居寒问。
“柳汉林还在大牢吗?”
“嗯,当然在,怎么也得关些日子,”沈居寒回答,“吴瑶瑶和吴远富被赎回去了。 ”
“意料之中,”江月回并不意外,琢磨着方才那个黑衣人是谁。
话也不说一句,上来就动手,除了吴家,她似乎也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哦,不对,还有老夫人。
但方才那人身手超卓,不像一般的人,更不像是老夫人能够找得到,能够雇佣得起的。
“你不必担忧,这几日我会派人严加巡防,”沈居寒抿唇道,“或者,我可以派……”
“多谢沈公子,暂时不必,若有需要,我不会客气的。”
回到江府侧门,江月回道过谢,看着沈居寒策马远去。
“今天晚上的事,不要对任何人说起,”江月回叮嘱林方。
“是,小姐放心,小人明白。”
回到院子,斩司命睁开眼,江月回点点它的头,回屋睡觉。
今天晚上遇到的事情挺多,信息量不小,在脑子里顺了顺,不知不觉睡过去。
次日一早,江季林匆匆来见江月回。
“阿月,”江季林紧张地上下打量她。
“父亲,怎么了?”
“为父刚上任,一直在粮仓那边忙。
才听说府里失盗,又有人去找吴家瑶瑶闹事,”他压低声音,“听说,那个人是从双柳村来的。
为父担心他会找你的麻烦。”
江月回恍然大悟,浅笑道:“父亲不必多虑,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府里失盗的事,我也知道是怎么回事,您不必挂心,我自会处理。”
江季林松一口气:“好,阿月聪明又懂事,为父放心。那你赶紧吃早膳,别饿着。”
“父亲一起用点吧。”
“不必,我在路上买点就行,”江季林一边走一边道,“今日要先去布政司衙门一趟,那边出了命案。 ”
江月回心口微跳:“出了命案?”
“正是,”江季林道,“那个书生昨天夜里,突然暴毙在牢中。
我担心他来找过你的麻烦,又忽然身死……所以,想先来问问你。”
江季林匆忙离去,江月回却感觉不同寻常。
柳汉林死了?
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死了?
她忽然想起,昨天路过时,那一刻心头难受得很。
难道,与柳汉林的死有关?
江月回决定,得亲自去大牢里看一看。
猜测没用,得眼见为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