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歆是个清冷的人，只诧异了一瞬，就恢复了往日的冷静。她问：“你是以此与我合作？”
“巫姑娘觉得不成？”郁意反问。
巫歆沉默，“你是那位水蓝星的气运之子，郁意。”
郁意挑眉，之前她与杜元泰以及云海他们相处，用的可都是假名。这位倒好，几句话的功夫，就猜出了她真正的身份。
反正她也没有要隐瞒的意思，点头承认了。
她承认了，云海等人倒抽一口气。
邬妙青被气笑了，“你就这么大剌剌的觉得我师妹会与你们合作？”
郁意看向邬妙青，反问，“为什么不呢？位面融合，你们还是你们，有什么损失吗？”
“你可别糊弄我们。水蓝星与神迹大陆融合之后，我们这边也是有探子去查看过的。神迹大陆各个宗门覆灭，这还没什么？”邬妙青说话直，质问的也直接。
郁意挑眉，“死物而已，可人活着不是吗？”不等邬妙青反驳，她又道：“既然你们探查过，也就该知道，如今的水蓝星可没有魁魅魍魉的威胁。而你们，听说短短半个月，外出猎杀魁魅魍魉的弟子就损耗了三成。你觉得，位面融合不是好事吗？”
邬妙青几次张嘴反驳，却没有反驳的点。
不赞同，那剑宗弟子的牺牲岂不是没有了意义。可若赞同，心中还是不服气。
气氛僵持，宴清河插话，“神迹大陆与我们位面融合是没有经验，才会让属于神迹大陆的宗门几千年的传承断裂。可只要给与时间，活着的人会再次开启传承。如今我们知道位面融合的弊端了，自然是能避免大规模的损耗。”
“这一点，我们活人总不会被规矩束缚，你们说对吧？”
邬妙青要反驳，却被樊晟压下，后者道：“你说得对。要想避免，除了不能带走的死物，其它的，确实是有办法减少损耗。”
一个宗门最重要的是什么？
一是弟子，二是传承。
位面融合不伤及弟子，只会吞噬传承。若他们早有准备将传承保存好，位面融合确实是只会损失一些建筑物。
只要人活着，传承在，剑宗就在。
“如今魁魅魍魉越发猖狂，尤其是剑宗所属的地盘。你们不会天真的觉得，这是顺其自然的结果吧？”宴清河又道。他的每一句话，一针见血，字字珠玑。
邬妙青气急，“我们怎么可能没有发现？都是龙音雪那个假龙女搞的鬼！”
可即使知道，又能如何。
宗主及长老们，借此向无衍宗商谈过，可至今没有一个明确的答复。他们知道，无衍宗是想逼剑宗交出巫歆。
可剑宗的人追求的是剑心。一旦将巫歆交出去，没有几个人的剑心不会受损。剑心受损，就意味着修为再无寸进。
得不偿失的退步，他们剑宗不愿意干。
这般一来，剑宗所辖范围内，魁魅魍魉更是猖狂，以至于门下弟子死伤惨状。这还没有到彻底大乱的时候，就已经如此了。他们不敢预料，若真到了大乱之时，剑宗会不会被推出去成为替死鬼。
所以有人想要与巫歆合作，宗门商量之后，还是派他们来看一看。
“怨怼，可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郁意看向巫歆，“咱们也算合作过一次了，有兴趣再合作一次吗？”
巫歆：“你当日是用什么偷袭龙音雪的？”
同等级之下，人类灵者按理来说是破不开龙族肉体防御的。可那日，即使龙音雪负伤，龙族防御也不该如此轻易被破开。
郁意：“这可是秘密，说不得。”她没有傻到将自己的底牌全盘托出，不过她又道：“巫姑娘若是真好奇，下次应敌，你可以好好研究一下。”
巫歆沉默，樊晟直言：“我们得确定，这东西是魁魅魍魉所得。”
“剑宗要捉一个活着的魁魅魍魉应该不是难事，我们就在这里等着，”郁意两人早就料到剑宗的人要印证。为了公正，他们没有自己活捉魁魅魍魉，让剑宗的人完全参与此事，他们才会信服。
樊晟看向邬妙青，后者道：“我去去就来。”
邬妙青走了，气氛凝滞。
云海见状，邀请四人入座，主动问道：“赏罚榜上有击杀两位的任务，两位就不怕此行会狼入虎口。”
郁意喝了一口香茶，漫不经心地一笑：“谁是虎谁是狼，可真不一定。”
这个回答，自信满满。
云海一顿，不动声色的看了樊晟一眼，后者搭话，“两位艺高胆大，我佩服。”
宴清河：“樊道友谬赞，”不想将时间浪费在这种无意义的话题上，他转移了话题，“巫姑娘，你觉得言柒轲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这个问题一出，樊晟皱眉，表情直白。
反倒是巫歆，始终冷清，“某一方面，他是个很真的人。”
“比如呢？”郁意有亿点点好奇言柒轲这个人的本性。
巫歆：“他的名，得真。”
“嗯？”
云海和樊晟没有听懂，也是第一次在百年大比之后听到巫歆谈及言柒轲。
他们不懂，但郁意和宴清河懂了。
郁意看向宴清河，一脸感叹，“你有可能猜对了，他还真是个人不可貌相的，”想她第一次在灵域中见到言柒轲追着巫歆跑，还以为他真是情深之人。不料，竟是个看重名声的人。
宴清河沉吟，“如果他本性如此，无衍宗怕是要将龙音雪维护到底了。”
“什么意思？”樊晟是个直性子的，真没有听懂他们的哑谜。反倒是云海，沉吟片刻，结合巫歆三人的话，瞳孔微张。
宴清河直言：“言柒轲对巫姑娘或者是对龙音雪，怕都没有真心。”
樊晟：“……”
他看看巫歆，后者听到如此直白的话，情绪一点变化都没有。很显然，她早就猜到了。他还以为，这么长时间师妹不提及言柒轲，是因为太伤心了。万万没有料到，答案竟是如此难以置信。
云海声音艰涩的问道：“所以他表现得那么情深，是假的？”
他觉得不敢置信，还有所疑虑。可宴清河的话，打破了他的疑虑。
“他自挖眼睛之后，除了你们剑宗的人怨怪他之外，还有其他人因为此事口诛他吗？”宴清河的话，一如既往的一针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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