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从凤阳传来的消息说,就在不久前,林东杀害朐山县张县令外甥申小刚的事被人捅到了刑部。
本来这事几个月前就被报了上去,可却被杨泽一派所谓的阉党动用关系压了下来。
而这件事之所以被人压下来,这还要归功于刘敬业后面那位大人,要不是他,这些人也不知道林东乃是杨泽提拔起来的。
现在朝廷明争暗斗的厉害,能不能保住自己一派不但是面子,更是能力的体现,所以林东的事情才引起朝中那群阉党的注意,悄悄将此事压了下去。
只不知为何过了这么久又被人翻了出来,并将此事捅到了刑部,按说林东斩杀个把混混也不是什么大事,坏就坏在他没按朝廷规章制度行事,从而留下把柄,说他滥用职权公报私仇。
那位大人本来就想拿林东的错处,将其除掉,可惜一直没有合适的借口,这个时候有人将张县令当初写的奏折送来正中其下怀,于是便动用了关系,将此事添油加醋一番,更把林东说成了一个拥兵自重,欺男霸女的小人,同时又将当初林东杀良冒功的事一并报了上去,除此之外林东私自扩军的事情也被此人一并报了上来,一时间林东这个小小的千户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总之就是一句话,林东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小人。
当然,要想处置一名朝廷任命的千户并没那么容易,这事必须通过兵部,先削掉林东的军职,这样地方上才能将其抓捕归案,可是现在到处兵荒马乱,一时间兵部那帮大佬也没空搭理这事,于是此事便一拖再拖,直到现在都没有真正派人下来处理。
虽然事情没有得到处理,消息却已经传了开来,一些稍有身份之人都得到了这个消息,也不知道程三从什么途径打听到的。
此事传到林东耳中,一种不好的预感从心底升起,这次的危机比起卢象升的到来更大,毕竟卢公的人品摆在那里,他不会做出冤枉好人的事,可朝中这衮衮诸公就不同了,他们完全可以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只凭着那一纸公文便能将自己拿下。
“将军,现在该如何是好?”程三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问道。
“他们想拿我,没门。”林东冷哼一声,心中暗自盘算着怎么才能躲过这一劫。
“程三,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林东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顿时有了主意。
“将军,今天已是十一月底,再有一月便是年关。”程三莫名其妙的问道。
“好,我们是时候该出去走走了,只要我立下战功够大,区区一个县令外甥又算得了什么?到时候他们不但不能拿我,还得为我升官。”林东自信的冷笑一声道。
见林东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程三心中暗自疑惑,怎么刚才将军还一脸惆怅,问了时间之后就变得一脸轻松了?
“来人,通知所有总旗以上的军官来我大帐议事。”林东当即招来侍卫道。
三通鼓响,军中大小将领飞奔而来,不久便将空空荡荡的大帐挤满。
“我召各位前来,乃是有要事宣布,我安东军已经训练了大半年时间,现在也到了检验成果的时候了。”林东侃侃而谈,内容很简单,那就是要去前线参战,至于去哪里林东并未细说。
“将军,这次我们安东军是全体出动么?”李达一脸期盼的问道,要知道凤阳之战的时候他没有机会参加已经很不爽了,要是这次再没机会参加,以后就算吹牛都找不到题材。
“全体出动自然不可能,这次由魏海生副千户带领乡兵留守海州,其他将人随我参战,不过我现在的军职乃是一名千户,因此参战士兵不宜太多,以一千二百人为限,各位回去之后挑选精锐做好战前动员,随时等候命令随我出发。”林东将早就想好的解说公布出来。
“是,将军。”听说不用留下,李达十分欣喜。
很快,安东军即将出战的消息不胫而走,军中更是人人争先,由于谁都不服谁,经过众将领商讨决定在军中便展开了一场军事对抗,其目的便是挑选队伍中的优秀士兵。
按照林东的打算这次只带十二个百人队,分别是六个火枪队六个长矛手队。
本来按照林东的意思,除了发展长矛手和火枪手,还要发展一支刀车队和一支火炮部队,可惜刀车和火炮生产不易,火炮到现在也不过生产出两门,且都不是小型火炮,运输起来并不容易。
至于刀车,由于铁厂刚投入生产不久,产能不够,暂时还无法满足生产刀车的要求。
对于这个组合林东其实也不无担心,毕竟这次要面对的乃是闯将的精锐部队,这支精锐部队手中可还有一支骑兵,自己虽然对火枪长矛方阵有信心,可面对速度快攻击力强大的骑兵林东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这次只能派一千二百人参战的消息很快在军营中传开,一石激起千层浪,百夫长们纷纷摩拳擦掌准备跟着林将军大干一场。
对于下面的人如何竞争,林东并没参与其中,此刻他正在为军队开拔做最后的准备。
按照规定明朝军队离开驻地必须有调令才行,否则一百人以上的军队离开驻地一百里便算私自调动军队,会被作为叛军处理。
为了拿到那枚调兵的虎符,林东也是煞费苦心,他此行的目的乃是滁州,可目前滁州并无战事,若直接请战的话,上面一定不会同意。
唯一的办法便是以集训为名,向上级部门申请。
为了提高成功率,林东还叫人送上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他相信,有了这张银票,上面的老爷定然给他批示。
请示送上去之后便是漫长的等待,几天之后这份请示便出现在了凤阳府那位都指挥使手中。
当他看到这份请示时,第一反应便是反对,这帮人虽然表面上说是出去整训,其实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好像别人不知道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