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六章:神
很少有人真的进入过禹王台下,更不会去认真了解禹王台下到底有什么,白玉汤抬头看向眼前巨大的一尊石制的巨大神像,不知是经过岁月的洗礼,还是因为地处阴暗潮湿造成了是石头的腐蚀剥落。
这块巨石雕刻的是怎样的一尊神祇已经不可考察了,唯一能看出的是,神像双目长着两只重瞳,神像的眼睛里还有眼睛,就像是一个无尽的漩涡。
这神像的头顶还戴着一束奇怪的帽子,造型有些像是古代皇帝所戴的皇冠,却比之皇冠要来的简陋的多,除此之外,神像左手捧着一本用石头雕刻出来的书册,右手举着一把类似于禅杖的东西,只不过禅杖顶端还有一口月牙形的利刃。
这座神像以半跪半坐的姿态立于整个禹王台下方空间的最中央,以白玉汤视线从这座神像上发散开,神像之外所在的这个禹王台地下空间是一座类似于一座小型宫殿的地方,亦或说这是一座隐藏于地下的寺庙。
禹王台地处南郊偏僻的地方,附近没有村落,距离开封城区很远,若是普通的寺庙,由于有僧人打理,又有游客祭拜,香火不断,故而即便地处偏僻,也会有人不辞辛苦赶去祭拜,但是禹王台不同。
这里不知从何时起就人迹罕少,到了半夜普通百姓连路过此处都要思虑再三,
更有甚者,关于这座石台在开封不少县城都流传着一个诡异的传闻。
这传闻说在一个外县的屠户到开封卖肉,深夜回家时路过禹王台附近,竟然在这座天然巨石的下方听见了婴孩哭泣的声音,起初他认为是有人遗弃了孩子。
天生胆大的屠户本着善良的本性打算若是真有父母遗弃了孩子,他无儿无女光棍一个,便打算抱回家领养,于是壮着胆子循声而去,可当他一路走到禹王台的时候,那声音戛然而止。
片刻之后,婴儿的哭声变成了稚童的笑声,而且并非一个稚童,而是一群,那屠户看不到人影,但只觉得一群看不见的小孩围绕着自己放声大笑,那笑声也并不如一般的小孩那样天真烂漫,而是带着响亮之中带着阴翳,就好像是幸灾乐祸的嘲笑一般。
那屠户吓得丢在卖肉的家伙什转身就跑,一路朝家的方向狂奔,路过一个枯萎的柳树时,他猛然见到树下站着一个披头散发的红衣女子,那女子转过身咧开嘴对他露出一个毛骨悚然的笑容。
之后屠户回家便高烧不起了一个月,之后还是找了不少茅山道士和术士,各种作法才将这事情摆平。
这或许只是一个坊间道听途说,凭空捏造的传闻。
但这个传闻因为流传甚广,以至于后来没有人敢随便靠近这座石台,也就更别提有人敢道禹王台下的这个寺庙里看一看了,连官府衙门里的官员也只道是这里闹鬼,有诅咒。
如今这座不知何时修建的寺庙已经破败不堪,只能依稀看见这里的大概格局,以石像为中心。
神像的正后方是一阶长长的石头楼梯,楼梯尽头是一座飞檐状的大楼,大楼的大门紧闭,里面忽明忽暗的闪烁着火光,似乎有人在里面。
神像的左边放着一口巨大的佛钟,只不过钟的表层已经锈蚀剥落,其庄严肃穆感已经不复存在,只是配合着当前阴森的环境有种说不出诡异感。
神像的右边放着的是一口硕大的战鼓,战鼓架在两三丈高的赤红色木头架子上,那鼓也足有一般战场上所擂战鼓的三四倍大,唯一遗憾的是,这鼓面已经破出了一个大洞,鼓槌也不知去向了。
这地下寺庙占地虽然还算宽敞,但此处的建筑不多,一座石像,一座钟楼,一座鼓楼,还有一座雄伟的大殿。
展楚和白玉汤环顾这地下寺庙一圈,发现只有最前方的那座飞檐大殿两者火光,江白雪最有可能出现在那里。
“走吧。”
两人看着对方几乎是同时点了一下头,走进大殿之前,两人推开大门,
前脚甫一进入其中,立刻迎面传来一股强劲的热浪和奇怪的石炭,木材的味道。
眼前是一座类似于佛殿,又类似于宫殿的地方,说它像佛殿是因为大殿的最前方放着另外一尊铜铁制作的神像,这神像依旧和外面那座石像一般奇怪诡异,无法辨认究竟是何方神圣。
说它像宫殿,是因为除了最前方的神像,整个大殿里摆放着精致的石椅,大殿很长,等距离的挺立着一根又一根的木桩,每个木柱前都放着一盏白色的莲花灯,木柱的后面则是飘着黑色的纱帘。
殿外的阴风吹进殿内,黑色的纱帘轻轻飘动,能看到一口一口的铜制熔炉在滚滚燃烧。
而在那神像的最前方,有一个人影在一盏盏莲花灯交互照耀下轻轻晃动,那是一个身穿素衣的女人,她长长的秀发披散在肩头,微微垂着脑袋,双手合十,似乎正在做着虔诚的祈祷。
展楚和白玉汤看着灯光映照之中的倩影,只感到背脊发凉,立刻警惕起来,那人影对着石像一动不动。
两人并肩踱步靠近而去,走完长长的过道,来到那铜制神像的不远处站定,女人的前面放着一方木桌,木桌上摆放着香炉,炉子里还插着三根笔直的线檀香。
白玉汤左右打量一番,然后将目光放在前方女子的背影上,淡笑一声道:“看来这里才是真正重铸九神器的地方,或者说这里才是最后的铸造之地。”
顿了顿,盗圣又抽动了几下鼻子嗅了嗅空气之中的味道,旋即立刻露出恍然的表情道。
“此地本来返潮的霉菌味道就很重,又因为地处低洼通风不佳,铸造产生的石炭和烟火气很容易缠在身上,而且我在进入禹王台之前,在附近发现了一种特殊的树木,这种树木散发的味道同样容易弥留在衣服上久久不散。
难怪之前我们拜访抚远将军,他要沐浴更衣身穿甲胄,原来是为了掩盖身上的这股味道,以免引起我们的怀疑,甚至被我们提前猜到禹王台下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