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五章：找顺序
浮生楼二楼内，一个满脸是疤的中年男子恶狠狠的发泄着满腔怒气，整个房间之中充斥着女子痛苦的哀嚎声。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觉得心中的闷气得到缓解，欲望也短暂的被平息，于是他捡起地上已经被撕烂的衣服丢还给地上伤痕累累的女人，并将其打发走。,
偌大的房间安静下来以后，疤痕男浑身是汗的坐在艳红色的床上，赤身裸体，目光无神的看着床榻的顶部，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满脑子都是自己在不久前的赌局上输掉的情景。
“让人意外啊。”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飘忽不定，好像声音的主人是利用某种方式，将声音从墙壁之外渗透进来的一样。
“谁！”
听到声音,疤痕男猛然从床上挣扎着坐起来，环顾房间各处，却没发现任何一个人的影子，整个房间之中都笼罩在橘红色烛火产生的光亮下，在这种颜色的烘托下，即便房间里空无一人，气氛也显得很是暧昧。
“没想到号称赌霸的宫艺大爷也会输在一个无名小辈手里，断指轩辕退出江湖以后，能够凭借赌术在江湖上闯出一片的人已经不多了，你是其中为数不多的一位，可居然会输给一个几乎没怎么赌过的人。这可真让我意外啊！”
疤痕男听完这番话，全身剧烈颤抖，好像是受到了强烈的惊吓一般，立刻抓起床上的衣服披好，一跃而起，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单膝跪地，毕恭毕敬道。
“原来是,是千颜大人！请恕小人无能，没有完成大人您给的任务。”
苍老的声音沉默了片刻，接着响起：“在我所有的千颜卫里，你的赌术是最为高明的，而浮生楼叶子戏对你来说又是最拿手的赌术之一，要赢一个对赌博一窍不通的人，本应当是易如反掌才对。”
这苍老的声音听不出悲喜，似乎也没有责备，但宫艺反而更加惶恐，单膝跪地的姿势也变成了双膝跪地，脑袋深深的垂下。
“请千颜大人恕罪，是小人无能，辜负了千颜大人的信任。”
那老人一般的声音没有发出怪罪之词，也没有对宫艺的失败发表任何评价，只是淡淡的问道。
“你可知道你是怎么输的吗？”
“小，小人不知道，还请千颜大人为我明示。”
宫艺索性将自己的脑门抵在地板上，以示自己的虚心和诚恳。
…………
卯时三刻，天空的尽头已经泛出了一层金边，再过不久太阳就会升起。
两个贼王从浮生楼的出口离开，出现在面前的是一片坟地,很明显整个太康山的地下贯穿东西都属于浮生楼所属。
之前他们从太康山东边进入浮生楼，而离开的则是从西边的某个无名坟墓里走出的。
无名坟墓是一条自下而上的暗道，同样需要通过浮生楼特制的升降机关才能出来，一般人想通过这座坟墓进入浮生楼，莫说很难找对坟墓，即便找到了坟墓也只能看到一个深不见底的空洞。
白玉汤走在最前面，而林北玄则背着陷入晕厥的玲珑走在最后面。
“你说他能看到皇帝牌的位置？”
林北玄疑惑的看着前方少年的背影问道。
白玉汤看着天边升起的夕阳伸了个重重的懒腰：“他应该是有着一般人没有的眼力，凭借这种眼力，他甚至可以追踪极其快速移动的物体。这种能力是需要经久不息的练习才有可能练出来的。
比如像我们这种练武的人，其实在比武时如果对手行动过快，我们就不会再用眼睛去判断敌人的位置了，而是靠声音，靠判断对方的气。以及自身对于危机的本能。
因为对我们而言，眼睛的速度永远是有限的”
说着盗圣弯腰捡起一块石子，将他捏在两个指头中间：“比如这样……”
话音一落，盗圣催动真气反手将石子丢出，石子以极快的速度朝着林北玄的右边脸颊飞去，后者双目微缩，接着侧过脑袋，那颗石子贴着耳垂划过。
“你是靠什么躲过那颗石子的？”
林北玄晃了晃脑袋，想了想回答：“靠的是……听到的风声和本能的反应吧。”
白玉汤又问道：“你能看见我丢来的石子吗？”
林北玄无奈的摇摇头：“不可能，那也太快了。”
“就是如此，我也不能。眼力这个东西，有一半靠的是天赋，还有一半则需要花费巨大的精力去训练。”
林北玄若有所思道：“武学的确有靠眼力这一说，但是大部分时候，眼力这个东西指的也不是眼睛追踪速度的能力，而是判断对方招式是虚是实，敌人实力是强是弱的能力。”
白玉汤点点头，忽然从腰间拔出柔剑，以极快的速度在原地使出一个剑招，林北玄瞪大眼睛，在他目光之中，尚未升起的夕阳泛出的亮光照射在剑刃上，使其好似化作了一道忽明忽暗的剑光。
寒夜将近之时，剑光好似一条游鱼，忽上忽下，一会儿划出数十道剑花，一会儿这些剑花又合成了一个微弱的光点。
等到林北玄反应过来的时候，柔剑已经抵在他的喉咙口：“怎么样，这时候你如果没有防备，即便靠声音和本能只要一个判断失误也无法破招。”
林北玄咽了一下口水：“你这剑招的确有些门道，但如果我真的和你正面对决的时候，肯定也不会就像现在这么大意了。”
白玉汤将柔剑收回腰间继续往前走：“那么假设如果你是和我拉开架势比武，我施展出这个剑招，你会怎么做？”
林北玄想了想道：“你的剑招虽然玄奥，但是招数比较复杂，我会选择暂时避其锋芒，拉开距离，等你收招的一瞬间，伺机反扑。或者，我反向推演你剑招的走向，在你招式的半途截断你，逼你露出破绽。”
“是的，如果换做是我，也会这么做。”白玉汤颔首表示赞同：“然而，如果是天生训练眼力的高手，他就会发现越是繁杂的招式，中间就容易存在转换招式的停滞。”
这就好像打游戏放出某个技能时，人物会出现的硬值，或者更准确时髦一些的术语叫做施法前摇和后摇。
白玉汤在心中如此补充了一句。
林北玄恍然：“你是说，眼力高手会在一瞬间通过眼睛捕捉到这个停滞的瞬间，从而趁此机会发动攻击来破招。”
“对。”白玉汤轻轻吐出一口气：“有的人将这种眼力用在武学上，有的人也会将这种眼力用在赌术上。刚刚那个戴面具的家伙就是后者，浮生楼的那种叶子戏，任何人都知道，只要拿到皇帝牌，那么成为赢家的几率就大大上升了，而他就是通过自己的眼力来一直追踪皇帝牌的。”
林北玄想了想，还是摇头道。
“这不可能啊，即便如你所说，他是一个眼力极好的人，再如何迅速移动的物体，也能够捕捉到。
但要在赌局上跟踪皇帝牌的位置，起码需要在一开始就定位皇帝牌的位置在哪吧吗，可是所有的叶子戏不都是先经过那些红衣人手的吗？他们中途也没有展示过牌啊。而且每次赌局结束，浮生楼不都换上了新的叶子戏，也没可能在牌上做标记。”
“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白玉汤冷笑一声：“他也当然能知道皇帝牌的位置在哪里，他有着相当好的眼力，他在最开始的时候只需要通过眼睛定位第一张牌，或者最后一张，然后再想办法让自己摸到那张牌就行了。”
林北玄一头雾水：“还有办法能想摸哪张牌，就摸哪张牌？”
“其实并不难，尤其是对于后抬牌的那个人而言，每一轮我们都可以先后任意选择一张牌进行抬牌，他只需要在抬牌的时候算好，抬第几张牌可以让自己指定的牌落入手中就行了。
这样的话，只需要两轮，他就会发现一个浮生楼叶子戏非常重要的秘密，其实每一副新的叶子戏刚拆开时，它的排列顺序都是一样的。”
林北玄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这么说来的话……”
白玉汤点头，嘴角的笑容变得有些令人难以揣摩：“没错，第三次赌局的时候他只要根据自己之前的定位的牌往上推一张，也就是选择倒数第二张牌或者正数第二张牌进行定位就可以了。
而当他定位出两张牌的时候，其实就很容易推测出除了皇帝牌以外，浮生楼叶子戏的初始排列顺序了。
即，刚刚取出叶子戏，尚未洗牌之时，其牌型是按照同样颜色的宰相，平民，士兵，将军，进行归类放置的有序排列。
故而当他将大致排列顺序推测出来以后，皇帝牌可能出现的位置当然也就很容易找出来了。”
“为什么？”听到了这里林北玄又有些不明白了：“皇帝牌的摆放位置难道有什么说法吗？”
白玉汤看着林北玄，露出聪明人看傻子的眼神道：“不如换个角度思考好了，如果让你来整理十七张叶子戏，你会将皇帝牌放在什么位置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