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说里,姬淮野这个反派,几乎是万人迷一般的存在。
女主喜欢他,女配喜欢他,稍微有点名姓的路人小姐,都对他有好感。
姬淮野如果是主角,再性转一下,就是万人迷女主了。
纵然姑娘们喜欢他,如飞蛾扑火一般,但是,姬淮野都不会多看一眼。
以此来衬托大反派冷酷无情、专心事业。
小说里,这个角色的塑造无疑是成功的。
姜瑶穿进书里,觉得姬淮野讨这么多姑娘喜欢是理所当然的。
他确实很有魅力,不说其他的,就那张脸,就很容易叫人痴迷了。
目光高如自己,都沦陷了。
姜瑶心里暗骂了姬淮野一句祸水。
见段小姐不愿再多聊,便找了个借口离去了。
段小姐的心情有些低落,她一走,段小姐又忍不住看她的背影。
“一个村姑,真不明白姬公子看上她什么了,明明小姐更好……”她身边的丫鬟低声嘀咕道。
段小姐看了她一眼:“不可妄言,她……自有她的好。”
若非她是姬大哥的未婚妻,段小姐觉得自己会很喜欢她。
怎么说呢?
段小姐觉得那种感觉很难说。
姜瑶就像那种肆意生长的藤蔓,照着阳光,自在又热烈。
而自己,就像院子里的娇花,不能太晒,不能太冷,需要精心培育。
看似令人羡慕。
实则,她也想看看外面的天地。
可惜,她是姬大哥的未婚妻,而自己也喜欢姬大哥,看着她就觉得嫉妒。
她们二人,是没法做朋友了。
与此同时。
一间古朴的房间中。
茶香袅袅。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
坐得稍高的是一中年男人,脸色有些惨白,看起来有些虚弱。
对面坐着的黑袍男子,则是姬淮野。
姬淮野看着恩师的第一眼,甚是惊喜。
看见他脸色后,姬淮野便看出他恩师并未到油尽灯枯的地步。
感染了风寒,但是身子骨健朗的狠。
他松了一口气,同时心里觉得,恩师以自己病重为理由,召他来京城,定然有目的。
他一时不知道是何目的。
师徒俩久别重逢,聊了起来。
段太傅聊边地所见所闻。
边地于他这种到中年的世家子弟,很苦。
但是,段太傅侃侃而谈,似乐在其中。
“那杨记的烧羊肉,甚是好吃,肉质很软,也不腥。再配上烧刀子,那感觉,爽啊。”段太傅侃侃而谈,面色也变得红润起来,“那时,老夫就想,淮野若在,定要喝个畅快!”
姬淮野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将来若是有机会,陪恩师故地重游。”
“对了,淮野,你在绿水县待得如何?”段太傅的面上露出好奇的神情。
姬淮野将自他任绿水县县令后发生的事,都说了一遍。
除山匪、祛痘疾……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说着简单,其实都是大事。
就比如这山匪,多少任县令都折在那里。
要么被山匪杀了,要么敬而远之,被山匪压迫……
也只有淮野,除掉了盘亘绿水县许久的匪患。
此乃大功一件啊。
段太傅甚是满意:“淮野,你在绿水县待了一年了,该回京了。”
姬淮野一时没有说话。
离开绿水县,是迟早的事。
上辈子,也是如此。
恩师回京,重得圣宠后不久,自己就被调回京城。
只是上辈子,他的人生,就像爬台阶一样。
一步一步规划好的,他唯一的目标,就是复仇。
她母亲仇恨的那人,位高权重。
所以,自己必须更加位高权重,才能复仇。
而最终坐上首辅之位,不过是复仇附带的产物。
他看似目标明确,实际上心里荒芜一片,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但是,这辈子不一样了。
他有了牵挂。
他除了复仇之外,还有更重要的事。
他必须想,若是他归京,姜瑶和两个孩子怎么办?
瑶瑶若是来,那姜叔得来。
姜家那一家子,也跟着。
人恋故土。
他们愿意一块来京城吗?
段太傅看着姬淮野的迟疑,眉头不禁皱起。
“淮野,当初你离开京城之日,你一心想要的便是回京,如今为何有些舍不得了?”段太傅径直问道,眼神锐利,似乎要将姬淮野看透。
“因为有牵挂。”姬淮野也没绕弯子,直接道。
“淮野,你乃人中龙凤,将来定当一飞冲天。娶妻当娶贤……”段太傅颇有深意道。
姬淮野顿时明白,他恩师以自己病重为由,要让他回京的理由了。
便是不让他和瑶瑶成亲!
那是他和瑶瑶的婚礼啊。
他准备许久、期盼许久的!
姬淮野心里是有些生气的,但是毕竟是恩师,并未拂袖而去。
“老师,有个词叫‘情难自已’,学生对姜姑娘便是如此。”姬淮野道。
师徒俩的目光相撞,谁都没有服输。
过了一会儿,还是姬淮野道:“老师先休息吧,学生明日再来探望。”
段太傅气得够呛,挥了挥手。
姬淮野行了个告辞礼后,转身离去。
姬淮野一走,段太傅就气得踹了一脚柱子。
“气死老夫了!”
踹一下还不解气,又踹了两下,倒是把自己给踹疼了。
段伯匆匆走进来。
“老爷,您好好的踹柱子作甚呢?”段伯很是不认同道。
段太傅臭着一张脸,觉得确实划不来,倒是把自己的脚给踹疼了。
“这把柱子踹坏了多可惜。”段伯继续道,去看被段太傅踹了的柱子。
段太傅:“……”
段伯检查完柱子,才看向段太傅。
“老爷,要奴才说啊,淮野这事,要么你就随他去吧。说起来,奴才从未见过淮野对谁这般上心,这是头一遭。你是他恩师,也希望他遂心一些吧。”段伯劝道。
“那姜家的姑娘,把淮野迷成这般,足见她手段。这样的人更不能娶,以后淮野想着风花雪月,如何做千古名臣?”段太傅很是不认可道。
“老奴瞧着那姜家姑娘不错……”段伯继续道。
“是你见识远,还是我见识远?”段太傅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反正这桩婚事,我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