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斗城的城郊南二十里,坐落着一个巨大的庄园。
庄园外,一个身穿锦衣、面如冠玉的青年从马车上走下,抬头望去,庄园大门上挂着一副巨大的牌匾,上面刻着五个大字——七宝琉璃宗。
青年正是与阿特瑞斯在北方山脉难道相遇的宁荣礼,他望着这幅牌匾轻叹了一声:“啊~终于回来了,这一路上实在是不容易啊。”
感叹了一番,宁荣礼径直走进了议事大殿,坐北朝南的主位上端坐着一个面如冠玉、相貌儒雅温和、穿着一身洁白的长袍的中年男子。
在主位另一侧的座位上,还端坐着一个和宁荣礼一般年纪的青年男子,五官端正,身穿一袭青色长袍。见宁荣礼来了,立刻就放下了手中香茗,起了身。
主位上的中年男子也如青年男子一般起了身,微笑着从主位上走到他的跟前,握住宁荣礼的臂膀,道了声:“回来就好,这一路上可还顺利?”
宁荣礼恭顺的朝中年男子行了个礼,答道:“逼退盗匪之后,孩儿便汇合了两支商队,还从博尔诺城调了两名魂王领事随行,一路上再无坎坷。”
“你遭遇盗匪之事,为父已经悉知了,知你今日回宗,还特意请了太子殿下前来。其中细节,莫要遗漏,全与太子殿下一一道来。”中年男子说着,微微侧身,那名青年男子便也走了上来。
“是,父亲。”年轻人恭敬的说道,随后朝青年男子拱手,欲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被称作“太子殿下”的青年男子却直接抓住了宁荣礼的手,不让他行礼,用责怪的语气说道:“二哥,说了多少次了,在私底下没有那么多礼数!我是老师的学生,你是我的二哥,怎能让你对我行礼呢?”
宁荣礼点了点头,脸上流露出一丝无奈笑容,他也很想不按礼数来,但眼前这二人都是大陆上身份极为尊贵之人。
中年男子便是他的父亲——宁风致,掌管着“天下第二宗门”,贵为七宝琉璃宗的宗主;青年男子便是天斗帝国的太子——雪清河,身份亦是尊贵。
虽然一个是至亲、一个是好友,但宁荣礼只是父亲宁风致的次子,而且还非嫡出,哪里真敢丢掉礼数?
别说他,不管是大哥还是三弟,哪个有胆子?
也就只有宗门的小魔女
“二哥二哥!你终于回来了,有没有给我带礼物?一定带了对不对!”
宁荣礼听到这活泼的声音,顿时更加无奈了,真是想什么来什么,这小魔女是闻着味儿来的吗?
伴随着娇俏活泼的声音出现的,是一个梳着可爱的总角发鬓的女孩,一袭雅白的公主裙,裙角随着女孩的奔跑而荡起花儿。女孩的小脸精致得像完美的雕塑,白皙的肤色仿佛透着彩光,小巧的鼻子长得恰到好处,宽一分、窄一分、高一分、矮一分,都会破坏它的美感。
女孩还拥有长长的睫毛,它在那女孩皮肤白皙、鼻梁精巧的脸上投下了仙女般的阴影。
但还不止于此,最令人瞩目的无过于那一对儿千山翠色的灵动眸子,只是与它们对视,就仿佛看到了世上最璀璨、最完美、最令人神往的宝石一般。
女孩像花丛间的精灵般绕着宁荣礼转来转去,好似翩翩起舞,嘴上却如喜鹊似的叽叽喳喳个不停,“二哥,礼物呢礼物呢?怎么回了家还两手空空的?太子哥哥可不像你这么小气,早上来的时候还给我带了一串宝石手链呢,你怎么就不懂事呢?”
宁荣礼哪里架得住这个小魔女的软磨硬泡,只得从储物魂导戒中不断地取出路上收集来的新鲜玩儿,好将这个七宝琉璃宗的小魔女兼小公主哄高兴了。
礼物堆得女孩都抱不下了,她才收进了自己的储物魂导戒,哼着俏皮的歌儿踩着小舞步离开,也不知下一个被霍霍的会是谁。
宁风致见自己的宝贝女儿终于离开,不由得摇头轻笑了下,看来对女孩的行为颇有些无奈。他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主位上,对雪清河以及宁荣礼招了招手,示意他们坐下。
“荣荣既然已经离开,那就把刚才的你要说的事情,都说完吧。”
“是,父亲。”宁荣礼坐到了和雪清河相对的一个座位上,开始娓娓道来,“三月三十,我领着商队行到了一个名为【壶涧关】的峡道,没曾想竟遭遇了盗匪”
夜。
雪清河依旧穿着白日里那套青色长袍,独自一人站在东宫的后花园里,负着手一动不动,既不是在赏花,亦不是在赏月。
一阵带着寒意的冷风吹过,雪清河头也不回的道了句:“今天都有哪些消息?”
“回少主,雪崩今日又在学院里殴打了一个子爵的嫡子,被雪夜关了一周的紧闭。禁卫军中的第三队队长张晓,其人颇好美色,每旬休假时必定流连于紫烟楼,或可收买。刺豚长老回信说,北原行省地方军团长的贪腐证据已经全部收罗完毕,其人心志也早已堕落,他会找寻时机将其收服”
听了好一会儿,雪清河才转过身来,他的身前站着了一个不知何时出现黑衣人,正垂首向雪清河汇报着他收集的消息。
“天斗城内的事情,我自会处理,我现在修书一封,你遣人送到北原行省的刺豚长老手中。”雪清河说着,从自己的储物魂导器中拿出了纸笔,移步到石桌上开始书写。
待书信上的墨迹风干完毕,黑衣人恭敬的上前拿起,放进信封,用印泥封好,转身欲走,可还没行出三步就被雪清河叫停了。
“等等,”雪清河起身走到黑衣人身前,双手抱在胸前,却没有立即开口,犹豫了一会儿,才说道:“哈根达斯中级魂师学院有一个先天满魂力的食物系魂师,名字叫做奥斯卡。我虽然待在这天斗城里,无心去管那些琐碎的事情,但这样的天才居然没有听闻过。你派人去打听打听,我要知道他的信息,越详细越好。”
“少主,这种事情,是不是得问问教皇冕下”
雪清河低喝道:“我只是让你去打听个人,难道这也需要向她请示?你只管去!”
“是!”
黑衣人恭敬地行了个礼,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花园再次陷入了寂静,雪清河俯身折了一支蔷薇花,凑到鼻尖轻轻细嗅,喃喃道:“八年,再过一个月就是我的十八岁生日了,爷爷,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