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马车上,汪彤儿紧提着的心才放回肚子里,掌心顿时冒了一层薄汗。
她的反应,离他最近的谢玉珩自然注意到了。他往她身子那挪过去,附耳过去,看上去十分暧昧,可他的声音却是冷静自持的。
“可是不舒服?”
汪彤儿没想到他都醉酒了,还会关心自己,可眼下这样子也太过暧昧,于是小身子看似不经意地往旁边让一让,轻音哄劝道:“世子爷,婢子有些累了。”
说这话时,她眼睫颤了颤,整个人的状态很疲乏,加之马车里满都是酒气熏染,她此刻便如吃酒了般,脸颊红扑扑的。
谢玉珩伸手捏了捏她的腮,算着时候,小姑娘是累了,折腾了半天,又坐了近十来天马车只歇息一晚就来应酬。
······
马车辘辘驶过人潮汹涌的长街,没一会儿就到了他们的歇息地的官邸。
下了马车,汪彤儿见到他走路有点跌跌绊绊的,心一软,刚要走过去搀扶,被担心主子的小墨小砚一人一边给小心地搀扶进去。
进了厅房里坐下,汪彤儿怕他酒喝多了口干,冲他绽了个甜甜的微笑道:“婢子给您冲杯蜂蜜水来。”
“嗯。”谢玉珩伸出手来用两指捏着眉心点了点头。
等汪彤儿泡来一杯温热适宜的蜂蜜水,他早就微闭着眼倚在床头,汪彤儿见他神色不清,只得坐在床沿,伺候他喝下。
谢玉珩其实是鲜少喝酒的,至少汪彤儿来到青松院很少看他喝醉的模样,还觉得有些稀奇。
小墨知道只一小碗蜂蜜水给主子爷喝下怕是不够,他打小就伺候他,知道他的习惯,“还是小的去膳房送些粥来,宴上只顾着喝酒说话,怕是灌了一肚子的酒,待明日起来,主子的胃会疼的。”
谢玉珩“嗯”了句,小墨匆忙去膳房叫粥来。
他们住的官邸虽说不大,只有两进的小院子,可是里面五脏俱全,什么都有。
自从昨晚他们住进来,一大早厨房里菜都安排妥妥的,只等主子吩咐。
因此小墨一去传话,很快便用紫檀托盘把粥跟几样小菜端了回来。
汪彤儿此刻肚子也饿了,刚刚在酒宴上根本就没吃什么东西,第一也是要时刻警醒着,照顾世子爷,第二嘛,自己戴着个面巾吃东西很不方便的。
于是也陪着谢玉珩用了一小碗山药赤豆粥,两人搁下碗,下人收拾了碗筷出去。
谢玉珩嗽了嘴,看似酒醒了不少,伸出手指拉了拉颈间的衣领说:“去温泉。”
汪彤儿听他这么一说,忙避嫌地躬身退下,谁知,却被他给一把抓住,声音带着不悦:“跑什么跑?”
接着的一句话简直惊掉汪彤儿的小下巴:“一起进去洗温泉浴。”
昨晚虽说也泡了温泉,只是在夜晚,汪彤儿等他泡完后,自己才去简单地泡了一次。
“我不!”汪彤儿惊吓下,贱称都忘掉了。
谢玉珩认定的事,哪容你个小婢女置嚼?
紧拽着她的小手就来到后院的水汽弥漫的温泉池边,温泉四周花木交映成趣。
这温泉池子用白色的大理石圈了起来,池水比起平常的泉水来要白上一些,上面蒸腾着雾气,犹如仙境一般。
要是平常,汪彤儿到想好好欣赏一番,此刻她觉得紧张别扭还有点害怕。
小院中几株梅花跟迎春花花开得正好,粉白夹着嫩黄的花瓣很是清雅,偶尔落入水中,看着别有一番情趣。
这样的美景中,谢玉珩就在一边宽衣。
中间用一个屏风和衣架阻挡开两个冒着浓浓热气的小温泉。
还好,不是一个汤池,汪彤儿也勉强能接受。
在现代去海滨浴场大家不都是穿着很暴露的泳衣吗?
只是,人大多是从众心理。
你总不能在古代的夏天穿着露胳膊露大腿的衣裙?
在现代亦是如此,大热天的长裙罩脚,衣袖遮手,还里三层外面又罩着一层的······
别人还不把你当成个异类来瞧?
因此汪彤儿放下心来对着那边正在宽衣的谢玉珩说道:“容婢子去取换洗的衣服来。”
刚刚她是被拽过来的,哪容她去取衣服?
汪彤儿也不知道他听没听见她的说话声,只见那边谢玉珩脱下的衣袍甩在衣架上,衣服上绣着的金线在阳光下闪烁着碎光。
由于两个温泉靠得近甚至还听见他踏水进去的声音。
温泉是半露天,外面还有一道院门给隔开,汪彤儿打开门正准备外去去取自己的换洗衣服,就见小墨小砚正候在门口,吴道友送来的几个女子都离得远远的朝这瞟着。
两人见汪彤儿出来,对着她躬身行了个礼:“小夫人!”
猝不及防下:“啊?”了一声。
“嗯。”立即反应过来,点头答应。
小砚手里拿着汪彤儿装衣服的包裹,捏着嗓子对着她说道:“小夫人是不是要取这个?”
汪彤儿自从昨天小砚换成女装,每见他一次,每听见他说话都忍不住想放声“哈哈”想大笑的冲动。
“嗯。”
汪彤儿从他手里把包裹接过来,转过身去,背着他俩,从里面拿出装内衣裤的小包裹,任然把包裹丢给他,顺便把谢玉珩的亵衣带了进去。
她的内衣与众不同,在肚兜里还有自制的薄款胸罩,亵裤里面当然也有自做的三角裤。
她打算着穿着亵裤跟肚兜泡温泉也不算走光,于是,不再纠集,安心舒服地泡起温泉来。
今儿虽说谢玉珩冲着前世的记忆没喝几口那壶加料的酒,可是也被猛灌了没加料的几盏酒进肚子里去了。
总归也喝进两口加料的酒,此刻酒劲上来了,浑身燥热起来。
他不想跟前世那样站在冰水里硬撑着,身体快过大脑,随着心意已然来到汪彤儿这边的汤池里。
她这边还在为自己的创意感到满意,正眯目靠在温泉边的台阶那儿石墩子上享受着,耳边传来哗啦水响,什么都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突然虚空下,落进一个湿热的怀抱里被深深地禁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