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一个盘子而已,没事。”
林晴还以为苗欢心是因为盘子被摔碎,害怕处罚而落泪,便笑着起身扶起她道:“没事,再去让厨房做一份就好。”
可苗欢心的双眼,一直盯着桌面上的匕首,吃饭的沈黎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你,认识这把匕首?”
他目光如炬,年幼的苗欢心吓的立马跪下来:“少爷,这匕首……”
“你认识。”
沈黎再次肯定道:“说说他的来历?”
“少……少爷,我不认识。”
苗欢心忽然一改口风,泪眼婆娑的连忙摇头。
“这是一个反贼的匕首,我已经抓到他的,明日一早便送往官府了。”
沈黎试探的说道,随后便不管其他,继续扒饭。
果然,苗欢心猛地一颤,随后默默的收拾着地上碎裂的盘子。
她有问题。
沈黎下了个结论。
当初买下她们姐妹两时,贩子只说这二人是北方逃难而来的,具体情况也不知道,再加上是个女子,就没人注意。
现在,他也对这两姐妹的身份,有些怀疑了。
认识反贼,那必定是有些关系了。
可转念一想,他又一个头两个大了。
若这两姐妹真的与反贼有关系,又该如何处理?
又是天道宗吗?
现在回想起来,小奴儿只是简单的邀请自己两次加入天道宗便没了声音,原来在这等着自己。
这他娘的想置身事外都没办法了。
他不由得祈祷起来,希望这两姐妹没什么问题,不然他麻烦大了。
吃罢午饭,他伸了个懒腰,径直走入东厢房,拉开被子就躺下。
林晴一头雾水,今日饭桌上的事情,让她很是迷茫。
“你不是从来不睡午觉的吗?”
她坐在窗边,轻轻的拂去沈黎额头上的发丝:“今日怎么转性子了?”
“嗯,今晚得熬夜干活了,提前补个觉吧。”
沈黎打了个哈欠:“对了,苗欢盈回来后,记得叫醒我,还有,别让欢心来后院打扰我。”
“神神叨叨的,一天到晚不知道做些什么。”
林晴白了他一眼,替他盖上被子,掖好被角,起身离去。
现在正值初秋,外面太阳依旧毒辣。
沈黎猛地一蹬被子:“你想热死我啊?“
……
……
……
一个下午过去,人们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
詹良才已经选好作坊地址,招来工人进行修缮,而苗欢盈依旧在狮子林监工新酒楼的事情。
新酒楼也快到完工阶段了,只需要将新的桌椅板凳进行整理摆放,打造好柜台,基本上就没什么事情了。
只是,还有一些细节处理。
开业当天要准备的东西,还没有采购回来,剪彩的红布等物,依旧没到位。
主要是苗欢盈太忙了,她一个女子,有些东西慢了些,很正常。
黄昏时,她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沈家,在房间内舒舒服服的泡了个热水澡,舒缓一天的疲惫。
很快,妹妹苗欢心从后院赶来,轻轻的敲开她的房门。
“姐……”
事情,很快到了苗欢盈耳中。
苗欢盈眼圈通红,连忙用手帕擦拭:“这事,还有多少人知道?”
“应该只有少爷和刘齐。”
“少爷是什么态度?”
“少爷说,明日一早,将人送去府衙领赏。”
“不对,他应该不是贪图这点赏钱的人。”
她梳洗着头发,将湿漉的头发随意甩在脑后:“人在哪里?”
“不知道,后院除了少爷的厨房,其他都找过了。”
苗欢心带着哭腔:“姐,这怎么办啊?”
“你先别急,前院人多眼杂,少爷应该不会将人放在前院,要么是在后院,要么是少爷将人放在外面其他地方了,夜晚咱们再去看看。”
苗欢盈比她年长一些,也能很快镇定下来,她安慰着妹妹:“不要怕,姐姐在呢。”
两姐妹在房中密谋一阵,天色渐渐暗了下去。
沈黎也伸着懒腰起床,吃完晚饭后,在苗欢心的目光中,他神秘兮兮的走向厨房。
那少年在喂食一些汤药后,依旧有些发烧,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今晚了。
而苗欢盈两姐妹,在夜深人静时,蹑手蹑脚的摸到厨房。
沈黎也在等着她们,看看她们到底是什么情况,于是乎,他在灶台后拿着匕首,默默等待。
两姐妹见他那么久都没出来,便有些忍不住了。
之前建造这个厨房时,为了保密,沈黎将所有窗户封死,并且弄的不透光,两姐妹在外面根本无法探查里面的情况。
可里面又没任何动静。
难不成,是厨房里面有密室?
她们对视一眼,缓缓推开厨房的门。
厨房的门,居然没上栓?
苗欢盈脑海里冒出一个疑问,但她顾不了那么多了,因为厨房的地上,摊着一床被子,一个熟悉的人影被锁住。
苗欢心年纪尚小,见此情况,眼泪瞬间飙了出来,连忙扑上去,低声呜咽:“哥,你怎么了哥?”
躲在灶台后的沈黎,脑海里宛若炸了个惊雷。
哥?
你娘的,我是彻底废了,废废的了!!!
一家三个反贼,而且苗欢盈还为他做了那么多的事,要是将她们身份抖出去,那就彻底完球了。
谁会相信自己跟她们没关系?
这不是黄泥巴掉进裤裆,不是shi也是shi了?
尼玛,坑爹啊!
他一脸苦涩。
苗欢盈比起妹妹稳重了许多,她仍然记得,少爷进去厨房了,可现在少爷人呢?
她小心翼翼的提起灯笼,四处张望,别不是少爷顺着密道出去,现在已经包围了厨房了吧?
正在她四处搜寻时,沈黎叹口气,从灶台后缓缓起身,满脸无奈道:“你们两姐妹,可是害惨了我。”
苗欢心听到他的声音,顿时吓坏了,连忙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少爷。”
苗欢盈也叹口气:“少爷,抱歉。”
她已经想到,此事若是传出去,沈家一家人,都得以谋反罪论处,即使沈黎真的没想过造反。
“说说吧,这人,是你们什么人?”
“少爷,您确定要听吗?”
她有些纠结:“若是您知道细情,怕是逃脱不了干系。”
“事已至此,你觉得我知道与不知道,还有什么区别吗?”
沈黎苦笑一声,坐在风箱上:“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