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莫飞没想到乔衍居然这么擅长诡辩, 明明就是他的侧面, 居然还能睁着眼睛说瞎话。
他着急得都结巴了：“可……可是……可是那明明就是我啊！”
“啧啧, 莫小飞，你真是自恋呢。”
电梯叮地一声，已经到楼层了, 乔衍长腿一迈，出了电梯。
莫飞快步跟在他身后，想让他删掉照片, 可的确没办法证明照片上的就是他……他有点苦恼了。
他知道乔衍的心思，可是乔衍不挑明，他也就没办法直截了当地拒绝。而这种暧昧般的气氛让他很不自在, 感觉多看别人一眼都是在对不起纪文修似的。
他偷偷问沈凌：“最近有个人好像喜欢我，我该怎么让这个人放弃呢？”
沈凌秒回：“谁啊？男的女的？让我看看！”
莫飞：“不要八卦，先帮我解决问题。”
“为什么要拒绝人家？你不想谈恋爱吗？”
“可是我已经有纪文修了啊！”
沈凌：“……emmmm这个嘛, 你们都分开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跟纪文修重新在一起，说不定纪文修在国外都已经找了对象了。你真的要这么执迷不悟吗？”
莫飞：“我相信纪文修。要是就这么跟他分开, 不就让纪家如意了吗？想一想你和贺晴, 会因为地位悬殊就分手吗？”
沈凌：“好吧，对不起，我以后不提了。那你说的正在追你的是谁？我认识吗？”
“也不算追吧……就是我觉得跟他相处的时候气氛有点暧昧，我不喜欢。”
“他？”沈凌发信息的速度比闪电还快, 不愧是编程的：“是谁？邓杰？！”
“不是！你先说说我该怎么办？！”
“你就直接跟他讲你有男朋友了。”
“这样也太奇怪了吧。我要怎么打开这个话头呢？”
“是哦。那你可以这样, 把你和纪文修的亲密照设置成头像, 或者设置成屏保，然后让他看到。”
这倒是个好主意！莫飞翻了翻相册里的合影，有很多跟纪文修一起出去玩的照片。他挑了一张两人站在樱花树下的合照，他挽着纪文修的胳膊，笑眯眯地看着镜头，那种简单的快乐透过屏幕也能感觉到。
他发了朋友圈，设置成只有乔衍可见。
下午乔衍一直没什么反应，也不知道他看到没有。晚上回到家，莫飞叫了个外卖，边吃边看财报。
他偶尔看了一眼手机，乔衍给他留言了：你哥哥跟你不太像。
上钩了！
莫飞立刻回复：不是我哥，是我男朋友。
乔衍没再回复。
莫飞松了一口气，觉得这事就算这么结束了。
乔衍对他态度如常，过了几天，下班时乔衍叫住他：“我师兄来了，去数论会吗？我带你一起过去。”
莫飞跟他一起上了车，问了数论会地址，点了两份外卖直接送到地址门口。
两人到那里时，没等多久王琢璞也来了。王琢璞抱了莫飞一下，笑道：“飞飞长高了。”
乔衍把莫飞拉到身边，皱眉道：“少对人家动手动脚的。”
王琢璞哈哈笑道：“这不是在国外待久了。”
三人站在门口聊了几句，陆陆续续有不少人进会场。这时莫飞的外卖也来了，他问乔衍吃不吃，乔衍摇摇头：“你胃不好，你先吃吧。我开完了会再吃。”
莫飞于是一个人拿着外卖找了个地方先吃一点，王琢璞和乔衍先进会场。
眼看会议时间快到了，莫飞狼吞虎咽，赶紧填饱肚子，进了会场，找到乔衍和王琢璞，在他们身边的空位上坐下。
乔衍看了他一眼，拿出纸巾，替他擦脸。莫飞躲了一下，诧异地看向他。
“脸这边……”乔衍比划一下，小声说：“沾到酱了。”
莫飞接过纸巾擦了擦脸和嘴。
数论会很有趣，开完了会，三人还意犹未尽，又找了个咖啡馆坐坐，继续讨论会议上的几个论点。
十一点，王琢璞差不多要回酒店了，乔衍也站起来，跟莫飞说：“我送你回家吧。”
莫飞摇摇头：“不用了，我打车回去就行。”
王琢璞的酒店就在会场旁边，先走一步。莫飞和乔衍把他送到马路边，乔衍看着莫飞：“你确定不坐我的车回去？”
莫飞摇头。
“那好吧，让你男朋友过来接你，不然我不放心。”
莫飞失笑道：“这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乔衍抱着胳膊，含笑看着他，看来十分坚持。
莫飞登时苦恼起来。
“男朋友呢？还不给他打电话？”
“他……他人在国外。”
“在国外？”乔衍有点好笑：“你为了拒绝我，也不用特意编个莫须有的人出来吧？我让你困扰了吗？”
“我、我没骗你！”
乔衍看了一下手表：“那你男朋友在哪个国家？现在那边应该是早上吧，你不给他打个电话问候一下？”
莫飞一时间有些失措，纪文修在哪个国家，他的确不清楚。给纪文修打电话，也不可能。
乔衍看他说不出话来，笑了一下：“行了，走吧，我送你回去。”
看来乔衍还是不相信他，莫飞有点烦恼，纪文修啊纪文修，如果他不是纪家的人多好，他可以正大光明地给纪文修打电话，下了班也可以让纪文修来接，就像寻常的情侣一样。他所求的，也不过是这么一份寻常的幸福。
莫飞回到宿舍，心情还是很低落。车子丢在公司了，他看了一眼时间，这个点，地铁应该还没停吧？
莫飞跑到地铁口，买了票去金河路，赶到秋姨姨家。
他现在迫切地想要听到纪文修的声音！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证明，纪文修是他的男朋友这件事，不是他的臆想！
莫飞赶到金河路随园小区五栋一单元，站在秋姨姨家门外，他忽然想到，两位老人家休息得早，现在会不会已经睡了？
他这样贸贸然跑来，太打扰人家了吧……
莫飞叹了一口气，在门口坐下，茫然地看着黑黢黢的楼道。他不想回家，留在这里，离秋姨姨家那部电话近一点，好像就离纪文修更近一点了。
门里忽然传来狗叫声，离得很近，好像就在莫飞身后，只隔着一道门板。
接着是两位老人家的抱怨声。
“文文，哎呦，你在这里叫唤什么呢……”
莫飞站起来，小小声叫唤道：“秋姨姨……”
门开了，老人家有点吃惊，赶紧把他迎进来，见到莫飞神不守舍的模样，关切地问道：“你是来给文修打电话的吧？”
莫飞啊了一声，满怀歉意：“对不起，秋姨姨，我是不是打搅到你了？”
“说什么打搅不打搅的，太见外了。”秋姨姨帮他拨通了号码，那边仍旧是小关的声音：“秋婶，你怎么总是给少爷打电话？这么多话要讲吗？”
秋姨姨有点不满：“说什么屁话，老人家想孙子了还要你同意啊？！快点让文修接电话！”
莫飞听了有些好笑，听见那边传来一声好听的喂，诸般情绪一下子涌上心头。
“纪文修……我想见你……”莫飞声音低落：“你究竟在哪个国家？我可以去找你吗？”
“小宝……”纪文修耐心哄着他：“我也很想你。可是就算你来了，他们也不会让我见到你的……”
“纪文修！”莫飞忍不住哽咽起来：“难道我们要一直这样连面都见不了吗？牛郎织女每年都能见一次呢！你再不跟我见面，我就去纪家闹事！我倒要看看他们能把我怎么样！”
“宝贝！冷静一点。”纪文修极力劝阻：“不要以身犯险，好吗？纪家……纪家的手段，你想不到的。如果你的安全受到威胁，那么我们这么久的忍耐就都作废了。”
“可是我好想你……我真的很想看看你！哪怕不能说话都行！”
“宝贝！宝贝！”纪文修的痛苦一点都不必莫飞少，他深吸一口气，让颤抖的声音平静下来：“我会想办法让你见到我的。”
“真的吗？”
“我说到做到。”纪文修温柔地安慰他：“别难过了，过阵子就能见到我了。高兴一点，小宝贝，我想听到你开心的声音。”
莫飞振作起来，别管他究竟能不能见到纪文修，至少纪文修安慰了他，他也不该再闹情绪了，他都不想把沮丧的心情传染给他。
“纪文修。”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快活起来：“我到莫氏风投上班了，现在已经转正，签了合同……”
莫飞絮絮叨叨，跟纪文修说了很多，讲了沈凌、莫振生、乔衍、公孙鸿。纪文修就在电话那头默默听着，等到莫飞终于回过神来，看一眼挂钟，这个电话已经打了快有四十分钟了。
“不好意思，纪文修，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上课了？”
纪文修温和地说：“怎么会？能听到你的声音，我也非常满足。”
莫飞不好意思，脸红红的，跟纪文修说：“秋姨姨还要休息，那我先挂电话？”
“嗯，小宝晚安。”
莫飞不舍地挂了电话。
秋姨姨已经先睡下了，替他准备好的客房已经铺好了干净床单。莫飞随便在浴室里洗了个澡，抱着狗进了客房。
纪文修虽然跟他承诺了见面的事，但是莫飞并没有抱什么指望。日子还是照常过，工作也仍旧忙碌，好在莫飞进公司半年，学到了不少东西，就等累积了足够的经验，就能自己出去单干了。
这天乔衍找到他，跟他说过两天要去国外一个初创公司进行实地考察，让他把身份证号报给人事，到时候一起买机票。
“去旧金山？”莫飞知道莫氏风投的子公司在国外也有业务，以前组里也有人到旧金山出差。
乔衍点点头。
莫飞于是把这个初创公司的资料审核一遍，收拾收拾行李，过了几天就跟乔衍一起上飞机了。
梧州的一月份又湿又冷，到了旧金山就舒适多了，莫飞穿一件衬衫，外头罩V领羊绒衫，再穿一件风衣就够了。
到了旧金山，两人先去酒店倒时差。人事给他们订的酒店不错，更好的是莫飞单独一间，不用跟乔衍睡一间房。
两人先把时差倒过来，第二天才跟子公司的人对接，确定好去实地考察的时间。
所以来到旧金山这家初创公司进行考察，已经是第三天的上午了。
莫飞跟在乔衍身后，由子公司一个经理带队，来到初创公司考察。对方来接待的是个金发碧眼的女人，看起来三十多岁，跟一行人介绍了一下公司的情况。
这家公司成立没多久，员工不多，创始人是两个年轻人。她带着众人到公司各处看过，然后进了会议室。
乔衍用英语说：“我们有些业务相关的问题想问问。”
接待的女士笑了一下：“请您放心，您所有的问题，我们都会耐心解答，不过并不是由我来解答。”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开了，纪文修带着两个人走了进来。
会议室是玻璃的，一月份的阳光穿透玻璃，照在纪文修身上，他整个人好像都在闪闪发光，叫莫飞难以置信。
纪文修为什么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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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我们文修崽崽一诺千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