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文修, 明天就是圣诞节了, 你打算怎么过?”夜晚, 两人躺在床上时,莫飞问道。
纪文修笑了一下,翻个身侧对着莫飞, 看着他:“明天你有没有课?”
“上午两节外贸英语,下午两节体育课。”
“唔,你英语不错, 用不着去上课了,我带你出去玩吧。”
莫飞一呆:“去哪儿啊?”
“去看正仓院展。”
莫飞没搞懂正仓院展是什么,第二天一早, 他被纪文修拉起来,人还是迷迷糊糊的,坐在床边, 由纪文修给他套上毛衣。
莫飞打了个呵欠,不要纪文修给他穿衣服,毛衣都穿反的。
纪文修揉了揉他乱翘的头发:“穿你那件牛角扣的大衣, 不用穿羽绒服。”
莫飞迷迷糊糊, 按照纪文修的要求穿好了衣服,两人洗漱完毕,上了车。
莫飞揉揉肚子,问纪文修:“我们不去食堂吃点早饭吗?”
“没时间, 等会儿上了飞机再吃吧。”
“要去哪儿啊?”
“奈良。”
“啊?”
莫飞跟着纪文修上了私人飞机, 不是上次坐过的空客, 换了架庞巴迪。纪文修叫人做了早餐,两人在穿透舷窗的晨曦中吃了早饭,纪文修把正仓院展的展册拿给莫飞,跟他讲解这次的展品历史。
莫飞本来不感兴趣,听纪文修讲得多了,兴趣来了,又听他说去奈良可以看小鹿,顿时兴致勃勃,迫不及待。
下了飞机,纪文修已经安排好了车,带着莫飞直奔奈良国立博物馆的正仓院展。莫飞明白为什么纪文修叫他不要穿羽绒服,因为这里虽然下雪,但并不冷,一件牛角扣外套就够了。
纪文修牵着他走进展馆,这段时间正仓院正在进行为期十五天的展览,展出的只有部分展品,而且展出一次之后,十年内不会再展出了,所以来看展品的人非常多。
“跟着我。”纪文修牵住莫飞的手,怕他一个人日语不通,在异国他乡走丢。
两人一件件展品看过去,有的是之前在飞机上纪文修跟他介绍过的展品,有的则在纪家也见过。
“这个你家好像也有。”莫飞指着一件唐代的漆器跟纪文修说。
纪文修仔细观赏漆器,点点头:“家里是有,不过这件的年代比我家那件要早几十年,你看这里的工艺……”
纪文修轻声细语,跟莫飞讲述这些展品的年代,还有那个年代的故事,那个年代的人和事。看得出来,纪文修是真的喜欢历史。
他侃侃而谈的模样看得莫飞目眩神迷,被他牵着,慢慢走到下一件展品前:“你看这柄麈尘,是魏晋时期的名士清谈时用的。”
莫飞哇了一声,虽然他不懂什么叫清谈,对魏晋也并不了解,可不妨碍他崇拜纪文修。
“有点像道士用的浮尘,是用动物的毛发做的吗?”
纪文修点点头:“麈鹿尾部的毛,鹿群前进的时候,靠领头的麈鹿尾部指引方向,所以魏晋时期名士清谈,手里执一柄麈尘,代表指引话题的方向。”
莫飞点点头,看着那麈尘的玉质手柄,手柄圆润生光,洁白如许,感慨道:“也不知道是哪位高人名士曾经执过的麈尘,唉,竟然流落到了异国他乡,真是心疼。”
纪文修笑了一下,看着玉柄,笑道:“也不知道你的手握着玉柄时,究竟是玉色更白,还是你肤色更白些。”
莫飞脸上一红,纪文修却只是有感而发,牵着他继续往前走了。
两人逛了整整一个上午,中午纪文修带莫飞吃了日式料理,下午带他去喂小鹿。
奈良的鹿并不怕人,甚至还大胆地来朝莫飞乞食,莫飞不给,被小鹿追着咬,纪文修在一旁兴致勃勃地看着,哈哈大笑。
两人拍了许多照片,准备返程。纪文修带来的人跟他们在停机坪回合,把一个手袋交给纪文修。
莫飞有点好奇,看看手袋,又看看这个人,都没注意到他是今天什么时候离开的。手袋里是什么?难道是纪文修送给他的圣诞节礼物?
他的心噗噗跳起来,几乎要欢呼雀跃,迫不及待地想把自己准备给纪文修的礼物也拿出来,好让他开心一下。
不过纪文修把那手袋收好,似乎没有立刻给他的打算。
莫飞便先按捺住情绪,跟着纪文修一起上了飞机。
“今天开心吗?”纪文修问他。
“开心!”莫飞快活地在机舱里四处走动,感觉自己变成了了不起的国王,纪文修就是他的魔法师,可以实现他的一切愿望。
他被椅子绊住,一跤跌在真皮沙发上。纪文修在他身后取笑他:“得意忘形。摔到哪里了?快过来让我看看。”
“纪文修。”莫飞从沙发上爬起来,举起一条围巾:“这是你的吗?我怎么不记得你有这条围巾?”
纪文修也有些奇怪。
“刚才在沙发的缝里看到的。”莫飞嗅了嗅那条围巾,不是纪文修身上的味道。
“我看看?”纪文修接到手里,想了想说:“应该是沈凌的,他昨天坐过我的飞机。”
“小凌?”莫飞想起昨天在纪文修身上闻到的那股陌生的气味,的确有点像沈凌的。
“你昨天跟他见面了吗?”
纪文修点点头,没有多说。
回了宿舍,两人还没吃晚饭。莫飞让纪文修在楼下等等,他到楼上拿了个已经包装好的礼盒下楼,坐回车里:“纪文修,我们出去吃吧,我请你!”
“哦?看来你已经预定好了。”
莫飞嘿嘿一笑:“昨天就订好位置了。”
他跟司机报了地址,车子再度往市中心的方向开去。
到了市中心的花园餐厅,莫飞报了姓名,便有使者带两人就座。莫飞交给纪文修点餐,餐厅里放起悠扬的音乐,灯光把气氛烘托得恰到好处。
晚餐吃得差不多了,莫飞拿出礼盒,推到纪文修面前:“这是我送给你的圣诞节礼物!”
纪文修璀然一笑,颇为惊喜:“你真是有心了。”
莫飞按住礼盒,笑容狡黠:“纪文修,既然你猜什么都能猜得特别准,那你猜猜我送你的是什么?”
“猜中了有奖励吗?”
“有啊。”
纪文修认真地想了想,问道:“是一双手套吗?”
莫飞摇头。
“是毛衣吗?”
莫飞摇头。
“那么是不是围巾?”
莫飞松开手,十分诧异:“纪文修,难道你提前偷看过?”
“这倒没有,不过我有在你房间看到几根织衣服的针。围巾是你亲手织的?”
莫飞很不好意思,嗯了一声。
纪文修笑盈盈地拆开礼盒,拿出那条蓬松软糯的围巾,针脚处有些松,后面倒是织得越来越紧密,想到莫飞笨手笨脚地织围巾的样子,纪文修就觉得好笑,拿出围巾:“你帮我围上吧。”
莫飞坐到纪文修身旁,帮他围上围巾。纪文修调整了一下,称赞道:“很舒服!”
莫飞笑起来,又问道:“纪文修,那我的礼物呢?!”
“哎?”纪文修有点意外:“今天带你出去玩了,这个就是礼物。”
“什么?你不是有为我准备礼物的吗?”莫飞看着他:“你让人去买的那个手袋里装的东西,难道不是给我的吗?”
纪文修登时有些尴尬,解释道:“那个是买给沈凌的……如果你喜欢,我明天再让人去一趟东京买给你,好不好?”
莫飞十分意外,尴尬起来,脸红了,一种说不清是生气还是酸涩的心情笼罩了他。闹了半天,原来是他在自作多情!
纪文修十分自责:“看我,都怪我,我应该叫人买两份的!飞飞,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看到纪文修好声好气地哄他,莫飞便生不出气来了,他叮嘱道:“明天就不用去买了,那你明年要记得买礼物给我。”
“嗯,一定的。”
事情本该就这么揭过,可人就是这样,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就会开始胡思乱想。晚上莫飞躺在床上,就开始琢磨纪文修为什么要买东西给沈凌,他跟小凌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是啊,这个世界的故事主线,原本就是纪文修与沈凌的,那么他们两再次互相吸引,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吧?!
莫飞登时有些酸涩,十分难过。他长这么大,从没怨天尤人,这是第一次恨自己不是主角。
纪文修洗了澡,在莫飞身边躺下,见他背对着自己,扳过他的肩膀想跟他睡前练习,忽然看到他眼泪流了一脸,吃了一惊,问道:“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莫飞擦了擦眼泪,摇头道:“没有谁,是我自己心里难过。”
纪文修半抱着他,替他擦掉眼泪,问道:“是不是今天没有给你准备礼物,心里难过?”
莫飞摇摇头,抽泣一声。
“那是为什么?”纪文修知道莫飞不想说,但他今天非得弄明白不可,追问道:“如果你不说,我下次又把你弄哭了怎么办呢?你说出来,我才好改。”
这是莫飞曾经说过的话,倒被纪文修拿来用了,莫飞想了想,说:“纪文修,我一想到你要变成别人的纪文修,心里就难过。”
纪文修一愣,一种难以名状的激动情绪笼罩心头。他强自按捺,不动声色追问道:“我变成别人的?我变成谁的?”
“你以后会变成沈凌的纪文修,到时候,你也会跟他练习接吻吗?”
纪文修看着莫飞的眼睛,认真问道:“你是在吃醋吗?”
莫飞被他直勾勾的眼神瞧得赧然,垂下眼睛。
纪文修捏着他的下巴抬起来,追问道:“飞飞,你心里有没有一点喜欢我?”
莫飞摇摇头。
纪文修见他毫不迟疑地否定,登时仓皇无措,心脏仿佛破了个口子,手脚的力气一并流失,连莫飞也抱不住了。
莫飞鼓起勇气,豁出去了:“纪文修,我可不是有一点点喜欢你,我是很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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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问你们甜不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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