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玄羽安慰道:“不是你的错,不要往自己身上归拢,陈国本来就不想让他们活着离开国都,你是为了来救他们,所以陈国提前下手了。”
胤朝的和亲使团被山匪谋害,横尸街头,这件事一出,别说胤朝人不信了,就连陈国自己人都觉得是国师动的手。
陈国与胤朝的这次战争,不仅大败而归,太子的命也折了进去。
陈国上下一片惨淡。
而他们虽在战争中败了,但胤朝却像陈国妥协低头,送来和亲公主,嫁给太子的牌位,而国师的态度更为强硬,根本没把和亲当回事,使者说斩就斩。
这无疑让陈国子民扬眉吐气,但同时也加剧了两国人中的矛盾。
事发一天,除了国师让官兵们贴了公告,冠冕堂皇的说了下死因之后,陈国再无人出面,就连假惺惺的缅怀,都懒得做戏。
“在国都在生意的胤朝人,集资买了最名贵的棺材,收敛了和亲使团的尸骨,更有血腥的胤朝人堵在官府门前讨个说话,结果带头闹事的人被抓了起来。”
夜赫将外面的情况告诉了她们。
安锦舒受伤在驿站将养,狸月陪在她身边,都没有出过门,狸月倒是听过驿站吵嚷过一段时间。
狸月想起来,在锦舒仙子熟睡的时候,有官兵来过驿站。
“他们特别的凶,挨个房间查有没有胤朝人,之前和夜赫喝酒的那两个大汉,不过就是跟官兵呛了两句,就被抓走了。”
狸月虽然弄不清什么情况,但她很机灵,“我将通行证上的胤朝人三个字,用术法抹去,换成了陈国人,这才有惊无险的混过去。”
“你做对了,因为胤朝人闹事,官兵大肆抓捕,牵连到许多无辜的人,他们不能坐以待毙,只得反抗,然后又被抓,现在满城风雨,风声鹤唳。”
夜赫真是又气又急。
安锦舒也着急上火,“陈国的态度,以及这事态发展,是想胤朝彻底撕破脸皮,再来一场大战么?”
战事若起,又有多少无辜子民将丧身在战火中,。
之前那场战争,已经损耗了两国的国力,陈国有厄疫魔坐阵,可胤朝再经不起折腾了。
季玄羽冷静分析道:“陈国手里唯一的王牌是厄疫魔,而他现在用禁术炼魔,所有问题的根源源于他,我们先要解决掉他。”
狸月和夜赫也附议。
事态已经往最严重的方向发展,他们能做的是想办法力挽狂澜。
安锦舒本就身上有伤,强撑着精神,又听到不好的消息,她心力交瘁之下,胸口越来越疼了,脸色变得惨白。
季玄羽看在眼里,悄然施展仙术,先让她睡过去。
“驿站里有人或多或少的知道我们胤朝人的身份,这个地方已经不安全了,我们先换个住处。”
夜赫先去外面雇马车。
季玄羽抱着安锦舒上了马车,离开驿站。
就当他们前脚刚走,后脚就有官兵带着画像冲进驿站,惊惧不已的驿站小二认出了他们一行人,并指出他们消失的路方向。
满城开始分发张贴季玄羽他们的画像,言明他们就是杀害和亲使团的凶手,关闭城门,全城通缉。
而季玄羽他们尚未知情。
外面街上更是乱糟糟的,持刀的官兵们横冲直撞,搜索着每寸土地,就连砖头缝都不放过,所有百姓们纷纷躲避,一时间乌烟瘴气,人仰马翻。
季玄羽见到官兵们手里在拿着一沓子画像,像是在搜罗什么人,他动动指尖,几张画像就从他们手里飞进了马车。
夜赫和狸月定睛一看,惊呼,“这不就是我们么!”
画像下面还附上了一行小字,这四人是杀害和亲使团的凶手,提供线索者重重有赏。
夜赫顿时火冒三丈,“好个厄疫魔,抓不到我们,也得恶心恶心我们。”
他们会仙术妖术,随便易容个样貌,凡人也看不出来,更何况就算找到他们了,随便个遁地术和隐身术都能离开。
季玄羽将画像化为飞灰,轻笑出声,“既然编了个被山匪所杀的借口,总得有背锅的,我们就是现成的。”
季玄羽心想,看这情景,住客栈是很麻烦了,时不时会有官兵来盘问,并不利于安锦舒的修养,他想定,“我们买个宅子住下来。”
他们用易容术改变样貌后,驾着马车在城中寻了一圈,找了个巷子尽头的一处小宅院,院子虽小,但此处幽静且不起眼,是最适合不过暂居之地。
他们中有凡界货币的也只有夜赫了,他掏钱买下。
季玄羽留下陪着安锦舒,夜赫和狸月出门买被褥和生活所需用品。
安锦舒沉沉睡着,季玄羽环顾院落,又将视线落在她的脸上,目光变得柔和,其中参杂着一丝不宜察觉的深情。
因着官兵在城中大肆搜捕的缘故,许多店大白天的都已经关门歇业了,所以狸月和夜赫并没有买太过东西回来,只买了床褥和茶具,这种需要立马能用到的物件。
安顿好后,季玄羽撤去昏睡诀,安锦舒渐渐醒来,她睁眼已经到了陌生的地方,但很快她就适应了下来。
因小院不大,只有两个屋子。
季玄羽为了方便照顾安锦舒,他们睡了一间。
而剩下那间,夜赫死皮赖脸的想挤进去,被狸月挡在门外,“你个大男人还好意思跟我抢地方睡?”
夜赫狐狸眼中满是委屈,“这个宅子是我买的,我却现在连个睡觉的地方都没有。”
狸月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想了片刻后,妥协的让出路,放他进来。
夜赫扑向床榻,舒服的打了个滚,狸月抱起放在桌子上的被褥,往屋外走去,夜赫见状赶紧起身相拦,“你要去哪?”
狸月耸耸肩,“我去正厅睡去。”
夜赫道:“不行,你就在这哪也不许去。”
狸月白了他一眼,“是你说要睡屋里的,怎么又不睡了?”
夜赫想的是,“咱俩睡一屋。”
狸月挥起右拳,呲牙道:“滚!”
最后,在一番友好的交流过后,夜赫头上顶着大包,怀里抱着被褥,被撵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