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链抖了抖,我的手还是没被甩掉。“切。”我头顶有人发出不屑的嘁声。随后,灯笼中流出了一些液体顺着铁链向下流淌,我的手这才取了下来。
刚刚难道我是被这破灯笼鄙视了?
蚩尤毫不理会被冻成狗的我,径直往里面走去,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前面好像有一座被雪覆盖的建筑物。
我艰难的在雪中穿行,脚下都是没到膝盖的积雪,反观蚩尤,他好像脚不沾地一般,如履平地。
我走近了才发现这是一处小院子,没想到蚩尤这家伙,在各地看来都是有一些家业的嘛。
他推门而入,我跟在他身后,奇怪的是院落中竟十分干净,根本不见什么积雪,像是有人打扫过一般。
他带我穿过院子一直往里走,两边有几间屋舍,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走到最里面,是一间圆形屋顶的建筑,像是一座庙宇,比之前的房子都要大一些。我走上台阶,进去了。
里面十分空旷,温度也不似外面这般酷寒,房间周围有着不少奇形怪状的木桩。
“你你你你带我来这干干干嘛”我还在冻得发抖,不连贯的问他。
“这里是试炼场,是你接下来要呆的地方。”
“又又要试炼??”建筑里虽然略有回暖,但是舌头仍然打着结,“你的手不是已经拿拿拿回来了吗?”
“问那么多干嘛?“蚩尤的提了提嗓子,换了个语气说道,“想要活命,你就得听我的。”
我想起刚拿回来他手臂回来时候蚩尤的嘴脸,到现在又是另一副脸色,心里深深的鄙视了一番。
找了个远离风雪的角落蹲了下来,一边手挫着四肢取暖,一边问道,“上次折磨了我这么久,这次又要训练啥?”
“一是呼吸吐纳之法,二则是你的身体训练,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他上下打量着我,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我也明白。
我捏了捏这个灰布袍子的材质,如同麻布一般毫不保温,这个天气不得裹个羽绒服?
蚩尤并不想理会我现在的状况,一跃而起,跳上了一根最高的木桩,转头对我说道,“你也上来。”
四周的木桩遍布得并不规则,高低也不一。
我哆哆嗦嗦的走木桩旁,简单活动了一下四肢,以至于不会太僵硬,继而跳上了一根很矮的木桩上。
蚩尤皱了皱眉头,也不想多言,只说了一句,“好好感受。”
站在这独木上站立保持平衡,对于平时的我来说并不是难事,但是这里似乎处在山峰之上,气温极低加上寒风刺骨,连正常体态走路都很困难,我在木桩上缩成一团,身体不由自主的左右摇晃,但是眼睛死死的盯着蚩尤。
这小老头又要耍什么花样?
只见蚩尤负手而立,双目微闭,身体巍然不动,似乎与木桩已经融为一体。
不,他似乎与周围的环境也融为了一体,门外的寒风吹来甚至都没有吹起他的衣角。
屋内出现些许星光,慢慢汇聚到蚩尤身上。房子里的温度似乎又冷了一些。
这样子下去不行,我可能要冻死在这里了,即使没冻死,冻伤了以后,以这里的医疗条件,落下残疾那就完蛋了。
于是强行站起身,忍着刺骨的冷空气的侵蚀,开始冥想。
“无听之以耳,而听之以心,无听之以心,而听之以气。”
蚩尤的话传到我耳朵里。
我平复下急促的呼吸,摒弃心头的杂念,脑中一片空白,开始用心去感受着周遭的事物,将自己也变成它们的一部分。
“听止于耳,心止于符。气也者,虚而待物者也。”
随着冥想,耳边的声音渐悄,紧闭的双眼中却出现了一丝光亮,随即光亮又散开,我清清楚楚的看着周遭的事物,木桩,蚩尤,房子,甚至于房子外面厚厚的积雪。
蚩尤身上弥漫着璀璨的光亮,但是目光直视之下却并不刺眼,光芒中反而透露出柔和。
我身上也有些点点光芒被蚩尤吸摄而去,我清楚的知道这些都是我身上的能量,而能量被吸收干净,我或许也就不复存在了。
我必须得做点什么!!
气也者,虚而待物者也。
我开始收敛了心神,气沉丹田,全身闭塞。蚩尤吸摄能量的速度立刻缓了下来。
“没想到你对此还有些天赋,看你还能招架多久。”
蚩尤不再吸收四周的能量,转而将吸摄之力全都集中到我身上。
方才的防御立刻土崩瓦解,身上的能量汇成了一股奔向了蚩尤,融入他身上。
既然没法阻止他了,索性让他吸。
我转而感知着周围的能量,并集中精神将他们吸摄而来。点点星光般的能量开始往我身上汇聚,进入了我的身体,补充着我的体力和精神力,但转瞬之间便被蚩尤掠去。
必须吸收更多的能量!
我将精神力释放到了这整个建筑的外面,室外漫山大雪,也有些许能量汇入我身体里。
蚩尤吸摄之力强大,我已经身体有些衰弱了,吸摄能量的速度慢了下来,而流失的速度却更快了,如此入不敷出,不能久持。
蚩尤似乎也发现我已经无力抵抗了,便停了下来,一声冷哼,竟将吸取的能量全数还给了我。
我刚才冥想中恢复过来,刚好被一股能量洪流打翻在地。
蚩尤似乎也发现我已经无力抵抗了,便停了下来,一声冷哼,竟将吸取的能量全数还给了我。
我刚才冥想中恢复过来,刚好被一股能量洪流打翻在地。
四肢都冻得僵硬的我,缩成一团已经麻木。
原本虚弱的身体接收了这股能量,暖流自胸腹开始向周围扩散,每到一处,身体便自内而外微微发热以抵抗严寒,上至天灵盖,下至脚掌,现在已经完全不惧严寒,即使现在的温度因为刚才的能量吸收而变得更低。
“是我小看你了,没想到你能这么快便在呼吸吐纳之法上面窥到门径”,蚩尤少见的投来赞许,“既然如此,那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我正沉醉于来自蚩尤的赞许并深以为然,但听到后面又开始头皮发麻。我这刚学会吸收能量,还没有熟练,就开始接下来的事情了?!
蚩尤站在木桩之上,身上的袍子无风而动。
“你用的匕首很不错,可是你没有找到使用它的最佳方法。”
我的四肢渐渐恢复知觉,我站起身抽出匕首,仔细端详着。这是温娜留给我的东西,我一直贴身带着,不知不觉间,这把匕首已经和我一起浴血奋战多次,曾经青涩的刀锋,现在也被血液浸染的寒光冷冽。
“武器不在于大小,而在于乘手,在于是否能和你合二为一。”蚩尤话音未落,脚下轻点木桩,跃上空中,我僵硬的抬头,不明所以。
他停滞在空中大概有三秒,接下来,就是大大小小的碎石从我的头顶泄下,砂石砸的我脑壳上都是包,到处抱头躲避,奈何这些石头身上好像都安了gps导航一样,不管我躲在哪儿都能精准的找到我的所在。
“太慢了!”蚩尤的声音在空中响起。
我胸中憋着一句骂人的话,抱着头跑动的更快了。
如果小白毛看到我这个样子真是丢死人了不过应该很好笑吧
我头上像是长了一朵下石头雨的乌云,我在试炼场里龇牙咧嘴跑着,身后下的都是石头雨。
要是她在就好了。
我来不及多胡思乱想几秒,这石头雨下的更厉害了。
“不要分心!”蚩尤大叫。
我只好加速继续奔跑。
一圈两圈十圈
不知道跑了多少圈,我感觉肺部灼烧的厉害,应该已经快到了我的耐力极限,现在哪还有半点寒意,身上裹的袍子早已被汗水打湿。头发已经开始往下淌水了。
头顶的石头雨好像停止了,我大口弯腰喘着粗气,干脆躺在试炼场的地上。
“还是不够快。”蚩尤又站到那根木桩子上,不知道是什么奇怪的癖好。
“我不行了,你必须得让我休息休息”
“我可没有那么多时间等你,我劝你还是收敛心神自己用气息调理一下,不要白白浪费时间。”
这个老头子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合着跑步的不是他!
“我数十下,可要加深难度了。”
说着蚩尤开始计数“十”
“九”
“我不管,就算你数完我也起不来啊”我干脆就躺地上耍赖了,爱咋咋地吧!
“五”
“四”
我开始有点心虚了,我知道这个小老头说话从来是说到做到,肯定憋着坏招收拾我呢
“一”
没有预想当中的暴打,难道是我耍赖成功了?
我睁开眼睛,偷偷想瞄着蚩尤,暗自得意自己的抗议起了效果。
“咚!”
“咚!”
哪儿来的鼓声?
我支起脑袋寻找声音的来源。
试炼场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立着一面鼓,那鼓槌无人而动,就自己悬在空中,一下一下的击着鼓。
这又是什么新花招?
蚩尤呢?
我四处寻找着,突然试炼场黑了下来,有人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