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蜘蛛挥舞的触肢,心里犯怵。
要是我能像温娜那样,躯壳能够和灵体一样不受限就好了,这点障碍对我来说就根本不是问题了,可是我只是个刚刚才会躯壳分离的菜鸡。
我盯着栅栏,脑海中盘算了很多种穿过这里的方法,设想了很多这些方法的结果。
它的触肢比步足要短的多,我从中间的铁栅栏钻过去,肯定会被触肢所钳住,但是从旁边的话它的步足上的纤毛估计会把我扎成一只豪猪。
要想穿过这一关,只有这两种办法了,无非就是让我选一种刑罚,是选腰斩还是针刑呢?
思来想去,我觉得还是当豪猪的生存几率大,至少我穿着衣服,而且针扎应该不至于会把人扎死吧
或许我可以先用灵体分散这个大蜘蛛的吸引力,然后躯壳趁机偷偷穿过?奈何我灵体一旦分离,躯壳就一动不动了
这蜘蛛的脑袋又转向了我这一边,脸上猩红的皮肤皱成一团,它的嚎叫听着像痛苦又像哀鸣可我对这恐怖的大家伙实在生不起怜爱之心
“你别叫了就让我过去吧又不是我把你关在这里的,你放我出去,说不定之后我也能把你放出去”
既然是个能长这么大的活物,又有一张极似人脸的面孔,想必它是有灵性的,我试着和他讲道理,试图以德服蜘蛛。
“唉,不管你同不同意,我今天都得从这过去,我必须得出去!我得去找我妹妹,还得找我一个朋友,我再不出去恐怕避难所的人都忘了我还在这下面关着了”
大蜘蛛好像平静了一些,只是喉咙中还时不时的发出一两声哼唧。
“那我当你是同意了啊!我保证,我要是能出去,一定想办法把你也放出去!”
我比划了一下中间的缝隙,慢慢凑了过去,先把我的一只手伸过去,接着是一条腿
这蜘蛛仿佛真的听懂了我的话,可怕的触肢并没有对我发动攻击,只不过那些步足上的纤毛,还是会时不时的扎在我的皮肤上,火辣辣的疼。
我有点小得意,基本上算是一个胳膊一条腿已经穿过了栅栏。接着是我的身体,我努力收腹,想让整个人更薄一些,更好穿过去,但翘臀还是不可避免仿佛一百个容嚒嚒在对我施以酷刑!
我疼的想快一点穿过,但动作一快,那纤毛就像钢针一样,不光是扎进来,还在我的皮肤上划拉着,感觉皮肤被划出了一道道很长的口子
蜘蛛的纤毛十分敏感,那些扎入我皮肤中的纤毛可能也让这蜘蛛有些难受了,它又开始狂躁起来
我暗叫不好!
顾不得割肉一般的痛感,我一咬牙一闭眼一蹬腿,一气呵成,终于穿过了铁栅栏。
这一下也拽掉了更多蜘蛛的纤毛,它又开始嚎叫
“对不起对不起”我顾不上给自己验伤,也是疼的呲牙咧嘴。
“你且等着,我要是能逃出去,决不食言!”
说完,我顾不得身上的痛还有蜘蛛的哀嚎,同手同脚,手脚并用的离开了这里。前方就是希望!
之前灵体按下的开关,应该就是铁丝网墙和铁门的开关,我咬着牙,加快步伐往外爬去
要说这避难所里看守森严吧,那是花样百出,又是猛兽又是机关,把不守规矩的人折磨的不成人样。
但是现在我所处的这间圆形的房子,有这么多扇铁门,每扇后面应该都关着被实验的人,还有可怕的怪兽,可这房子一没监控二也没人把守,实在是奇怪。
我转身看了看,本来就已经脏兮兮的运动裤现在更是破破烂烂的,我的屁股和大腿上,已经被扎的像筛子一样了密密麻麻都是尖利的纤毛,我试着拔了一些,有细密的血珠渗透了我的运动裤。而最痛的那些被划破的皮肤,是实在够不着,罢了!先离开这儿再说吧。
我看着其他相同的铁门,犹豫要不要也打开开关,把这些和我一样被关着的人放出来,思索再三,我还是放弃了。
穷则独善其身,我现在自己都顾不上,再做那些自认为是好心肠的事也许没有意义,万一其他铁门里关的并不是人,而是其他实验体,那我岂不是酿成大错,避难所的人更加不会放过我了
我找到一扇与众不同的门,如果我记得没错,这就像我们去聚餐时乘坐电梯的门。
门的两边各有一个烛台,这间屋子的照明,就是烛台中燃烧着的火光。
避难所里大部分使用的是原始的燃料照明,包括取暖都使用的是壁炉,这烛台在这出现,我已经不觉得违和了。
有一边的烛台有点焊接过的痕迹,不仔细看完全无法分辨,而我现在的目力早已不可同日而语。
我伸手去掰这一盏烛台,试图把这个照明的东西掰下来,自己照的更清楚一些。
“咔嗒”一声,烛台没掰下来,可我好像听到链条齿轮转动的声音
是这电梯动了!
面前的门开了,真是我之前乘坐过的那个电梯!这电梯里没有按钮,只有一盏微弱的烛火照明,电梯门关上,再次响起铁链转动的声音,还有呼呼的风声,我不知道这台电梯将要把我送向何处。
上次在这间电梯里,我还以为自己是在参加什么电视节目,如今再坐上这电梯,简直恍若隔世。
我收敛心神,抽出匕首捏在手中放在袖子里,不管门开了是那两头狮子,还是什么别的妖魔鬼怪,我都要去面对,我也只能面对。
我握紧了匕首,想象温娜就在我身边,指引着我,鼓励着我。
随着门缓缓打开,我弓着身子做起了防御的姿势。
却没有迎来想象中的那些洪水猛兽,我出现在了聚餐的大厅里。
大厅不同于聚餐那天的热闹,整个大厅也只有四五个身着黑西装的人,他们都是避难所的负责人。
看到电梯里走出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我,空气都好像按下了暂停键,他们惊讶的嘴巴张的能塞进去一个鸡蛋。
我看到坐在正中的墨镜男,他的表情终于不似之前那样淡定,他的嘴唇张了又张,却说不出一个字。
“你你你你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