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窈也没阻拦,随他去,转而看向地上嚎啕大哭的霍力:“行了,丢不丢人,我告诉你大哥,一码归一码,你的功劳我从不否认,但是嫂子和丫儿,要是再让看到你碰她们一根手指头……”
霍窈跑过去捡起被扔在地上的斧子,狠狠砍在柴上,“我就拿这把斧子,剁了你的手!”
嗝!
霍力被吓得打起了哭嗝,泪眼拔插的模样,跟个小孩似的。
尤其他的鼻子下面还挂着两管鼻涕。
霍窈忍了很久才忍住没笑场,对一旁看愣了的何木香说:“嫂子,带丫儿去换衣裳吧,别让孩子着凉了。”
何木香用力点点头,眼神中充满了感激,带着霍丫回屋换衣裳。
离开前,路过霍窈,霍丫小手指悄悄地握上她的,苍白的小脸上笑的有点丑。
很快,院子里安静了下来。
方氏脸色很难看,看看地上的霍力,又看看站着的闺女,冷哼一声:“我看以后你们都自己当家吧!”
便气呼呼地回了屋。
霍窈笑笑追上去,抱上方氏的胳膊,方氏甩开,又抱上,最后方氏被她缠得没招了,才任由她抱着。
屋里,霍窈腆着笑脸凑到方氏跟前儿:“娘,您生气了?”
方氏转身不理她。
霍窈又绕过去,“娘,您别生气了,我知道刚才跳过您,是女儿的不对,但娘,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您好啊。”
“为了我好?我可没看出来!”方氏没好气道。
霍窈笑了笑,说话了就好说,挪到方氏身边坐着,“当然是为了您好啊,您想啊,二哥现在还没中秀才状元呢,就不把大哥放在眼里,嫌弃大哥,等他中了状元,到时候还不得嫌弃您和我爹啊。”
“他敢!儿不嫌母丑,他要是敢嫌弃我和你爹,老娘打断他的狗腿!”
“那可说不好,这自古以来,这样的事还少啊,就拿去年前村的事来说,那老吴家的儿子娶了地主家的千金,就不要他爹娘了,嫌弃他爹娘老了没用,是累赘,把他们赶回家不说,还要跟他们断绝关系,还有之前隔壁村老王家,中了秀才就到处对外面人说,爹娘双亡,他是个孤儿,他哪儿是个孤儿啊,他爹娘活得好好的,分明就是嫌弃自个儿亲爹亲娘,觉得给他抵跌份儿……”
霍窈又接连举了几个例子,方氏一开始左耳朵听右耳朵出,但听着听着,就觉得在理了,毕竟这些,都是身边发生的,老吴家那儿子断绝关系那天,她还去凑热闹了呢。
亲眼看到那老吴家儿子是如何对待他爹娘的。
见方氏听进去了,霍窈直接把这把火烧得更旺一些,:“虽说二哥没那胆子,但保不齐以后啊,您说二哥敢这么做就打断他的腿,可到时候他做了大官,手底下都是仆人,您怎么打?恐怕还没等您打二哥,二哥就先命人把您打一顿。”
方氏打了个哆嗦,一把抓上霍窈的手:“妞妞,你二哥,你二哥真会这么对娘?”
霍窈一脸沉重:“不好说,毕竟二哥对一母同胞的大哥都这样,谁知道他以后会不会更过分啊。”
方氏很努力地把这些年老二是如何对老大的,过了一遍,越回忆,那颗心就越凉,以前还没觉得怎么样,现在想起来,哪儿哪儿都不对。
霍窈一直将方氏的反应看在眼里,不错过任何一个细微处,觉得火候差不多了,便道:“不过娘,您也别担心,只要您让二哥记住,不论什么时候,到了哪里,都是父母大于天,再把他的坏毛病改掉,咱们就什么也不用怕了。”
“可以吗?”
“当然,您还能不相信我啊?”
“信,娘当然信妞妞,只是,这,这要怎么做啊?”
“交给我,您只管在旁边看着就好了,不过,我需要您的无条件支持。”
方氏点点头,转而问她:“什么叫无条件支持?”
霍窈:“……”
早上的闹剧,以至于早饭桌上,人人情绪都不高,霍文自打躲回屋里后就再也没出来,叫他吃早饭也不出来吃。
方氏一听宝贝儿子不吃饭,立马就把霍窈的话抛在了脑后,哪还管以后霍文会不会不孝顺他们,她只知道儿子不吃饭!
当时就要进去看看,被霍窈给拉住了,好说歹说,才让方氏不再管霍文。
而屋里的霍文,其实并没有多么淡定,一直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直到听到霍力扛起锄头去地里干活,也没人进来给他送饭。
霍文:“???”
这和以前怎么都不一样了?
以前他只要不吃饭,娘急得就跟什么似的,还有小妹,恨不得拿勺喂他吃,而现在倒好,不但没有这样的待遇,连娘也不管他了。
肯定是小妹。
她就是撞邪了。
真不知道娘怎么想的,昨晚商量的好好的,今天一大早就突然跟他说,小妹没撞邪,让他不用去找却邪的和尚和道士了。
结果他还没来得及弄清楚娘怎么肯定小妹没撞邪,老大一家子就闹了起来。
霍文越想越上火,正觉得自己在这个家越来越没地位了,屋门突然被人踹开了。
是小妹!
一定是来给他送饭的。
对,他就说嘛,他读书那么好,爹娘一直以他为傲,怎么可能不管他。
不是他吹,虽然老三老四也会读书,但都没他读得好,以后等他中了状元,以后这个家里,任何一个人都得靠他。
这边霍文正在畅享全家人巴结他奉承他的美好生活,霍窈已经走出了暗处,怀里抱着好几件衣裳。
霍文顿了下,认出她抱的衣裳都是他的换下来的脏衣裳。
他昨晚脱下来扔在院子里了,难道何木香已经给洗干净了?
可也不对啊,这两天天气都不大好,就算洗干净了也不会干啊。
他的疑惑,霍窈很快给他做出了解答:“以后自己的衣服自己洗,大嫂是大嫂,不用这个家的下人!”
说完,霍窈把衣服往地上一丢,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人。
“等下。”霍文叫住她,不敢思议地问她:“就这样,你没别的话要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