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是个特殊的地方,陈耳东和杜宇从来没有同时在病房过过夜。
陈耳东回着微信,不少员工都在慰问他,段诗瑶的消息最多。
按理说应该好好感谢认真回复,但陈耳东想着沈佩,不太愿意和别的女人拉扯。
这种感受就像沈佩还是他女朋友一样,他必须保持和其他异性的距离。
杜宇一直乐呵呵的发着微信,见他高兴的样子,陈耳东骂他是在为自己住院而幸灾乐祸。
“太阴暗了吧?我在和一个女同学聊天呢。”杜宇回道。
陈耳东瞬间起了好奇心,他很少见杜宇主动和异性互动的如此尽兴。
和杜宇聊天的是他以前的中学同学,名叫康慈恩。
她比杜宇晚出国一年,留学的国家在加拿大。
康慈恩是杜宇情窦初开的对象,懵懂的年少时期他对康慈恩单相思了很久。
两人的关系一直很好,杜宇也老拿初恋的事跟她逗趣。
在美国的时候,杜宇曾经一个人驾车八百公里去加拿大找过康慈恩,但两人的关系始终都维持在朋友的层面。
即便杜宇有意,康慈恩也不曾承情。
回国之后,康慈恩去到了上海,在一家跨国企业工作,也有稳定的男友。
在杜宇和谢思颖交往前,他曾对康慈恩说过,如果到了四十岁,他俩都还单着,那就结婚。
当年的一句玩笑话,在康慈恩年初单身后,又再度被杜宇从老旧的记忆中挖了出来。
“长得怎么样,我看看。”
“你的关注点能不能别那么庸俗?人家长什么样跟你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万一你俩好上了,老婆长得好看有助于下一代的基因突变!要是你生个女儿长成你这样,姑娘大了不恨死你啊!”
杜宇猛地跃上病床,压在了陈耳东身上,陈耳东喘不过气,用力捶打他的臀部。
“真该给你办出院!我看你是屁事儿没有了!”
“你去把医生叫来,我要求多住一天,刚才胸腔被你挤压出毛病了。”
杜宇点开康慈恩的朋友圈,选了一张他认为拍得不错的,然后谨慎的递到陈耳东眼前,防止他抢手机把人看个遍。
照片里的康慈恩是个半侧面,端着咖啡望着窗外,不是那种传统意义上的美女,但比较知性,属于气质型。
“感觉和你前妻有点儿像啊?”陈耳东想起了谢思颖的照片。
“有吗?我怎么不觉得?”杜宇又仔细看了看。
“原来你喜欢这种类型啊,可以,挺有气质的,就希望以后你的孩子长得像妈吧。”陈耳东又开始了假正经。
“还想挨打?”杜宇窜起身来。
“别,我可是病人,睡觉。”
隔日上午,陈耳东办理了出院手续。
医院人山人海,空调的效果不佳,一宿没洗澡,对于陈耳东这种必须每日一洗的人来说,浑身不爽。
他让杜宇跟他回家,洗了澡再去上班,一想到昨天昏迷的场景,今天必须元气满满的回到大众视野。
两人途径门诊部,陈耳东忽然看到一张面熟的脸,贺娟。
“贺娟?”陈耳东试探性的招呼,是因为贺娟瘦得有些脱相。
“东哥,杜哥,好久不见。”近距离观察,才发现贺娟脸色发黄,脸颊凹了进去,骨瘦如柴。
虽然贺娟是关明月的闺蜜,但陈耳东对她并无反感,更多只有同情。
他知道贺娟的病情,所以在医院偶遇也实属正常。
“你的病好些了吗?很久都没看你发过朋友圈了。”陈耳东关心道。
“我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还敢见人。”贺娟神情萎靡,一眼便知她近况糟糕。
“想开点,积极乐观,病总是能好的。”杜宇说道。
这时贺娟鼻梁一邹,嘴角开始抽动,一水儿的眼泪流了出来。
陈耳东和杜宇见状立刻把她带到了人少的落地窗旁,也不知她到底怎么了。
贺娟从包里拿出一张面巾纸,一边抽泣一边擦着眼泪,她说:
“我现在欠了一屁股债,又没工作,我这个病是好不了了。”
“你不是开服装店吗?生意不好?”陈耳东问。
“我被关明月害惨了。”贺娟又哭了起来。
当初她贷款,其实可以直接走银行,陈耳东已经帮她联络好了。
但关明月为了挣她的手续费,陈耳东又不愿意配合,就给她介绍了一家担保公司,通过担保公司才顺利拿到贷款。
拿着这笔钱,贺娟开了服装店,还和关明月一起去进货。
她的服装店不在潮营这种主流卖场,关明月为了拿货更便宜,把不符合贺娟服装店定位的款式统统介绍给了她。
潮营的客群和贺娟不同,拿着潮营的高价货在低端卖场销售,结果可想而知。
不到一年,贺娟的店就关了。
她本来打算把库存直接盘给关明月,这样能减少部分损失,可没想到被关明月一口回绝,说这些款式都过时了,只能砸在手里。
贺娟没想到十几年的闺蜜会如此无情,而且丝毫没有对选款失误导致她关店有过任何表示。
贺娟气归气,但做生意就要承担失败的后果,她虽不满关明月的绝情,但也没有和她翻脸。
关店只是噩梦的开始,亏损和无收入,贺娟的贷款还不上了。
最开始还能找父母亲友帮衬,可到后来,无人可借,关明月从始自终没有借过她一毛钱。
贺娟的父母都是普通工人,母亲还是个长期病号。
老两口远在西昌的老屋,家中困难,而且不知道女儿在银行贷了款,否则以他们的观念,估计会疯掉。
逾期之后,担保公司三天两头的暴力催收,让贺娟濒临崩溃。
贺娟打电话向关明月求助,并非找她借钱,而是让她帮忙给担保公司说点好话,通融通融,毕竟是她朋友的公司。
面对贺娟的哀求,关明月依然见死不救,甚至把贺娟拉黑了。
经济和精神上的双重打击,致使贺娟病情恶化,她现在窝在一间合租房里,每天自己随便弄点吃的,艰难度日。
“那你现在靠什么生活?”
“东哥,我是你的分销商。”
“啊?没见你发过啊。”
“我把你们屏蔽了,我现在就靠这个小店,还能有点点收入,谢谢你们。”
陈耳东当即给贺娟转了五千块钱,贺娟感动得再一次哭了出来。
陈耳东说:“以后有什么事可以来找我们,这个钱不多,就是一份心意,希望你能尽快康复。”
和贺娟别过,陈耳东有些自责的对杜宇说道:
“早知道是这个局面,还不如让关明月在我这儿把那几个点挣了,至少没有担保公司,银行催的再凶,也有分寸。”
“这个关明月真他妈不是人,呵,林大器,摊上这么个老婆,自作自受,活该!”杜宇狠狠的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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