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吵嚷嚷的声音穿墙而过。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
“还有跟的吗?跟多少?”
“还有人加吗?好,开牌!”
“咯咯咯!咯咯咯!”
“好像是个赌场。”冷双易小声说道。
两人站在墙边,这里是一个走廊。顺着走廊走了几十步,刚拐弯就看到一个小门,门外豁然开朗。
喧闹的大厅被划分成无数区域,每个区域周围都是里三层外三层的人。
冷双易背后发毛,门口有两个人站着,第一时间转头,跟他对视,探究地打量他。
拳头渐渐捏紧,他正在想这关怎么过,就看到两人满脸笑容地看向他身后。
“龙爷,这是玩够了准备走了,还是换换口味来几把小的?”
一个衣服帽子都缀着闪闪明珠的人大步绕过他俩,声音里有几分恼怒,“玩几把小的去去晦气。”
这人扔了十几块灵石给他们,就过去了。
两人千恩万谢,才看向冷双易和解春秋,“两位爷,是要出去吗?”
冷双易转转眼珠,出去不一定还要什么流程,万一说漏嘴。
他扔了十几块灵石给两人,“我俩玩几把小的。”
回头看了解春秋一眼,率先走出门。
两人立刻灿烂的好像九月的菊花,“两位爷恭喜发财,大吉大利,滚滚财源。”
冷双易走向旁边斗鸡的台子。
台子上一地鸡毛,里面两只异常强壮的彩鸡杀红了眼,脖上脸上流着血,此时正张着翅膀准备攻击。
围观的人群一个个振臂高呼,“上!上!上!”
一只彩鸡忍不住,率先发起了攻击,尖嘴立刻啄向对面彩鸡的喉咙。
后者不甘示弱,猛地抬高身体,让它扑个空,低头一啄,将它的鸡冠整个撤掉。
台上的鸡毛沾了鲜血,周围的人群更加激动了,一个个嗷嗷乱叫。
冷双易耳朵被震得生疼,偏头一看,蓝瞅松鼠两个长耳朵把双眼包着,留一条缝偷偷看台子里的战况,抱着它的解春秋看的津津有味,感觉马上要跟着振臂高呼了。
“赢了,赢了!”
欢呼声促使冷双易看向台子,里面一只彩鸡已经躺在地上开始蹬腿,头上的鸡冠不见踪影,鲜血直流。
另一只彩鸡张开翅膀,扑闪两下,仰头长鸣:“咯咯咯——”
声音戛然而止。
刚才蹬腿的彩鸡突然飞起身飞扑,尖嘴狠狠地插进正尖叫的彩鸡那完全暴露的脖子里。
周围的欢呼跟着戛然而止。
只有那只彩鸡一脚踩着对手,尖嘴不停起伏,将对手的脖子完全捣烂,才慢慢后退到角落,一脸警惕地看着死去的彩鸡。
“草,太牛了!”
解春秋一声感慨,将众人神智唤醒。
爆发的声浪差点掀翻房顶,有人甚至激动地跳起来。
台前的荷官高声道:“爆冷门,大冷门!九三号彩鸡以一赔八百赔率获胜。”
一个壮汉激动地把彩鸡抱出来,连连亲了几口,跪在地上把没了鸡冠的彩鸡举起来,快乐的大喊:“我赢了!”
彩鸡被主人抱着,也连连扑打翅膀,一脸神气。
冷双易忍不住跟着鼓掌,真是一只智勇双全的好妖兽。
立刻有人喝道:“五百灵石,这彩鸡我要了。”
“你一边儿去,我出八百灵石。”
“我出一千。”
冷双易趁乱拉着解春秋离开,稍微转了转就看到了大门。
“冷兄,借我点灵石,我在家里拿了灵石就还你。”解春秋一脸激动地挫着右手大拇指和食指。
“你会赌牌?”
解春秋愣了一会儿,“不会,我可以学啊。我家有钱的很,肯定还你的。”
“你不会不就是给人家送钱,走。”冷双易正准备拉他走,衣袖突然被拉住。
他心里打了个突突,赶忙警惕地转头,看到来人立马笑了,“荆道友?”
荆天晴一身男子装束,脸被涂黑,好像刚刚生火做饭了一样。
“叔叔,我可找到你了。”
荆天晴哇地哭出来,一下子把冷双易抱住。
人流来来往往,大家对这场景见怪不怪。
赌场里,再离奇的事情都会发生。
“冷兄,这是?”
冷双易抬头看了解春秋一眼,“这是我侄女,见笑了。”
他把抽抽噎噎的荆天晴从自己身上拔起来,刚准备说话就笑了,拿出一块毛巾给她擦脸,“你脸上抹的什么呀?眼泪一湿,全都花了。”
荆天晴站好,看着冷双易身上和毛巾上全是黑色,眼泪瞬间就止住了,“完了,我暴露了。”
“周眦和大山呢?”
她拿着毛巾捂着脸,转身看看旁边的赌桌,朝一个人身上直接就是一脚。
“哪个踢爷爷?”
那人捂着屁股回头,看到是荆天晴,连忙闭了嘴,讪讪笑笑……
“咱们是来干什么的?要是你一个人,早就错过了。”荆天晴一脸怒容。来之前这人还说这里危险,不让自己来,幸好自己跟来了。
那人一愣,这才看到她身后的冷双易,“冷兄?冷兄!我就知道你肯定没事的。”
冷双易看着肤色也发黑的周眦,嘴上和下巴处还贴着胡子,忍不住笑了,“你俩这是在干什么?大山呢?”
周眦开心地贴过来,“大山在外面接应,我俩先进来探探情报。没想到你速度这么快。”
“那我们快走吧。”冷双易点点头,“哦,还没介绍,这位是解道友,跟我一齐逃出来的,帮了我不少忙。”
只剩一颗门牙的蓝瞅松鼠警惕地看着两人。
周眦和荆天晴一愣,这不是今天遇到的那人?
世界真小。
四人一起往外走,门口处,站着几十个赌场的人,有的持枪,有的持棍,满脸凶狠。
只有两个人穿的一脸喜庆,看着几个人,连忙笑着迎过来,“哟,客官,这要走了?还请交出木牌。”
“木牌?什么木牌?”
冷双易好奇地看着周眦和荆天晴,用眼神问道。
周眦一脸恐慌,掏出两枚木牌,跟冷双易眨眨眼。
一个人走上来,笑着把木牌从他手上拿走,问道:“还有两枚呢?”
冷双易咳嗽两声,“那个,我们二人如厕时,不小心把木牌遗失了,多少钱?我们赔。”
那人笑笑,“咱这木牌不值钱,丢了也无妨,主要是要对这木牌上的数字,不然您出不了赌场禁制。”
说着,那人手里拿出一个阵盘,“你是跟这两位一起来的吗?不是也没关系,只要您给阵盘输一点灵力,阵盘就会查到二位进禁制的时间,您就能出去了。”
怎么办?
冷双易后背发毛,跟解春秋面面相觑。
两人根本都是昏迷着被带进来的,跟这流程对不上啊。
附近的打手们,有意无意地向这边靠近。
沉默的四人面对突发状况,不知道该怎么办。
“啊,我叔叔来的早些,进来的时间是两个时辰三刻钟前。”荆天晴跟冷双易微微一笑,“叔叔,我当时给你要灵石买灵果吃呢。”
这人竟然是个女的?
拿着阵盘的那人打量荆天晴几眼,也不好说什么,把时间输进阵盘,阵盘亮起白光。他微微一笑,“客官,你的时间对上,可以出去了。还有这位客官,您是什么时候来的呀?”
解春秋愣了,飞快地贴近冷双易说了一句“帮我给解家报信”,就退后几步,“爷还要玩几把呢,不出去。”
“不对劲,抓起来。”
解春秋一看不对,立马就跑,窜进人群里不见踪影。
几个打手大步而上,冲入人群。
拿着阵盘的人,一脸怀疑地看着三人,“三位客官,那位是?”
“那人我们刚在赌场认识的,不熟。”周眦说完,就拉着冷双易走出大门。
三人走出大门,喧嚣声戛然而止,像是走进了新的世界。
“你们出来了!”
大山飞快地赶过来,拽着几人就走,“快走,这里也不安全。”
冷双易回头看着赌坊大门,却被大力拽走。
主街的一个酒楼里,冷双易看着满桌的珍馐,没有食欲。
“若不是解兄,我使不了灵力,根本逃不出来。我必须想办法救他。”
周眦打了个酒嗝,“咱们不是已经高价帮他传了消息吗?”
几分钟前,冷双易跑进传音坊,说要跟十四重天听心大陆解家发消息,要求立刻发到。
传音坊的几个修士都说不行,哪怕是发大区,都要对方靠近传音坊三十里内才能感应到。
有钱能使鬼推磨。
冷双易一直砸了二十块中品灵石,几位修士松了口,说可以让十四天传音坊的修士专门跑一趟送消息。
“听心大陆不知道距离最近的传音坊有多远,若是那人几天也没送到消息,就糟了。”
冷双易饮下一杯白梁饮,嘴中尽是苦味,“里面的人已经收了解兄的储物袋,还没放他走,只怕是另有图谋。”
另外三人面面相觑,在他们看来,冷双易做的,已经仁至义尽了。
但冷双易不这么想,见死不救,违背良知,况且这人还帮了自己的忙,更要上心。
“周兄,你再跟我说说,那木牌是怎么回事?”
“那是进门时候给的,我们随手接了,也没想到有这样的作用。”